西贡就是胡志明市——越南最大的城市。本地人并不喜欢「胡志明市」这个称号，在日常生活中，当地人要么用Saigon（西贡），要么用英文缩写HCMC，既然不能公开反对，那就默默拒绝，这也算是越南特色的南北矛盾吧。

从河内到西贡，一下飞机，温度高了，天色蓝了，空气潮了，似乎一切都变了。

手机地图显示，酒店附近有个咖啡馆，午饭后，我去喝咖啡，推门一看，才发现不对劲，首先，这家咖啡厅的服务员特别多，其次，她们穿得都很清凉。我在河内去了不下10家咖啡馆，都没有遇到这种场面，在西贡，第一个咖啡馆，就给我来了一个下马威。越南的南北差异，果然很大，自然环境、经济条件、民间风气，完全不同。

我突然想起做攻略的时候，有人提到一种越南特色咖啡店，也算是当地的一种灰色产业。

普通的咖啡店，一杯咖啡3万越南盾（9人民币）。而在特色咖啡，价格略贵，但也就5万越南盾（15人民币）。如果有服务员过来跟你聊天，你也给她买一杯，一共30元。额外的小费，10万盾起步，2杯咖啡，含小费总计消费20万越南盾（人民币60元）起。就可以和一个当地人谈天说地，领略西贡风情。

我本来想走，但转念一想，这可是了解越南灰产的好机会，第一手资料近在眼前，怎么能错过？既来之则安之，我找了一个位置落座。

点了饮料后，陆续有服务员主动找我搭话。

根据我观察，她们的基本工作就是端茶送水，有客人来就必须迎上去。但绝大多数都不会英语和中文，谈吐水平也很一般，聊了几句就没话了。

最后，走来一个穿红色吊带的服务员，从面容判断，她可能是全场年纪最大的（后来她自己说31岁），但身材也是最好的，谈吐不凡，聊了几句，我就知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年龄对她来说是劣势，一眼看上去就显老。但也是优势，她阅历丰富，英语是全场最好的，甚至能说出accident和gossip这样的单词。简单沟通没问题，深入交流还可以借助翻译软件。

我开门见山对她说：「我给你50万盾（150人民币）的小费，你回答我一些问题，最好能详细回答，然后再给我拍几张照片，可以吗？」

面对5倍的小费，她爽快答应后，眼角扬起一丝笑容，看起来，这对她来说，是一笔划算的好生意。于是，我们聊了大约半小时，然后，有了下面这段4000字的采访内容，以及，她和她同事的照片。

据她说，店里的基本工资，只有一个月300万越南盾（900人民币），包吃不包住，没有任何其他保障。服务员平均一天小费，大约100万越南盾出头，相当于300人民币。这样一来，只要人勤快，一个月的收入大约1万人民币，这还不包括其它额外的收入。

而在西贡，一个普通中小学教师的月工资，也就3000人民币，相比之下，在咖啡馆当「服务员」，也算是一份高薪职业！

我问：这个行业，在越南合法吗？

她说：当然合法，不过，店主给「上面」送钱，另外，我们也没有在店里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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