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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声:越南被动裂变 |2024-07-22

719日,越南一把手阮富仲去世,享年80岁。他是死在任上,也算是为越南操劳了一辈子。他的离世,会导致越南走向裂变。
地球村版图上,越南是一个小国。但越南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国,而是一个影响力较大的小国。随便举两个例子:
例一,二战之后的越南战争,其实改变了冷战格局。中苏帮助越南拖住了美国,让苏联在冷战中占据了主动权。苏联帮助印度打散了巴基斯坦,同时损害了中美的利益。再加上苏联大兵部署在中苏和中蒙边境,威胁到中国的安全。中美开始和解。
例二,现在越南搞改革开放,又成了东西方博弈的筹码。美国希望产业链迁出中国,越南就是落脚点之一。中国也希望越南融入中国的经济圈,合作共赢。正是由于东西方都看重越南,油管上越南的存在感非常高,号称油管五常之一。
阮富仲为什么对越南如此重要呢?因为阮富仲是冷战之后,越南最重要的领导人。
公开资料显示,阮富仲早年去苏联社科院留学,回国后在意识形态领域工作,在党建那一块深耕多年。即便是苏联解体之后,阮富仲仍然继续在意识形态领域工作,直到20世纪末。
21世纪之初(20001月),阮富仲升任河内市委书记,同年11月又兼任中央理论委员会主席。到2006年,阮富仲成为越南核心领导层一员:升任国会主席,成为越共“四架马车”之一。
越南是社会主义体制(越共是世界上第二大共产党),也讲的是集体领导,体现为“四驾马车结构”。简单来说,就是四个核心人物掌握越南大权:
一号人物叫总书记,主管越共的党务工作,包括但不限于组织、纪检、军事、外交和公安等核心领域,有点类似于伊朗的最高领袖。
二号人物叫国家主席(阮春福、武文赏担任的职位),理论上相当于国家元首、可以领导军队、任免官吏啥的,由国会选举产生。
三号人物叫总理,主要负责越南的经济和招商工作,也协助处理军事、外交和民政工作。
四号人物便是国会主席,主要负责立法工作、主持国会常委会,对政府工作监督等。
阮富仲早在1996年就成了越南的第四号人物。他在任期内主持通过了《公务员法》、《环境保护法》等近百部法律,国会对政府的监督功能得到极大发挥。
2011年,阮富仲在越共十一大上当选总书记,成了越南的一号人物;并且在2016年连任。
阮富仲最高光的时刻是2018年,当时越南的国家主席、二号人物陈大光突然病逝,阮富仲高票当选为国家主席(集国家一号和二号大权于一身),直到2021方才卸任。这次阮富离世,算是在一号位置上干到最后。
为啥说阮富仲非常重要呢?大家看一下越南的改革。
2006年,阮富仲进入核心领导层开始算:
2006年,改革国会,开放言论;加入WTO
2010年,建立官员财产公示制度;并在2012年通过《反腐败法》,副科以上干部需要公布个人财产,内容包括收入、房地产、海外资产、个人帐户及其他个人财产。——这点影响非常大,算是阮富仲在一号人物位置上落实的
2017年,越南国会宣布废除存在40年的户籍制度
2019年,宣布逐步取消公务员终身制,改成合同制,实施岗位竞聘制度,修订法案自202071日开始生效
如此等等,在阮富仲的领导下,越南改革可谓一路狂奔,犹如暮色街头的机车女郎,对越南各行各业影响都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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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里也没必要神化他。阮富春虽然对越南影响较大,但还有几件大事没有解决:
第一件大事情,越南的领导权没有理顺。
虽然越南号称四驾马车,但真正的核心人物是一号。国家主席虽然是二号人物,但主要职能其实和一号与三号重叠。如果一号集权,那么就不需要二号。如果三号权力再多一点,也不需要二号。所以二号经常处境较为尴尬,有他不多,没他不少。
大家可能很纳闷,既然二号角色如此尴尬,撤销岂不干脆?有一说一,越南国家主席的位置让一号兼任,完全没有问题。但从另一个方面来分析,对越南来说,看似尴尬的二号位置有着独特的作用:其一,可以起到平衡器的作用。其二,关键时刻可以背锅,缓冲民众的情绪。这个现象说明,越南内部有很多根本性的矛盾难以消除,需要在顶层有一个模糊的空间,释放那些“负能量”。
第二件大事情,顶层领导更迭问题没有解决。
前国家主席陈大光和阮富仲本人,都在任上去世,这本身就不正常。工业文明周期内,正常情况下,领导人应该有序更迭。要知道任何一个人,在衰老的情况下,精力和体力都会大幅下降,不利于做战略决策。越南重要领导人接连在任上去世,说明顶层领导更迭的程序不成熟。实际上越南领导层和稀泥的现象比较严重。
第三件大事情,军队经商问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不需要解释,懂的自然都懂。工业文明阶段的现代国家,军队职能应该是维护国防安全,而不是经商赚钱。因为经商赚钱和维护国家安全,有时候存在潜在的冲突。经商赚钱的事情,应该交给企业家或资本家去做。而军队应该依靠财政拨款运转,如此才能各司其职,保障利益最大化。
阮富仲不敢改变军队经商的现状,大概率是由于他起于意识形态领域,在军方威望不够,不敢动军队的奶酪。
那么阮富仲之后的越南该如何走?从博弈的角度看,要么更多偏向西方,要么更多偏向中国。总体来说,南越政客偏向西方多一些,北越政客偏向中国多一些。但不管是南越政客还是北越政客,都不太可能完全偏向一方,大概率还是在东西方之间骑墙捞好处。说到底,越南的政治智慧师承东方,中庸色彩很浓,不极端。
越南接下来的前途,取决于接下来的领导者能否有勇气解决阮富仲没能解决的几个问题。尤其是能否禁止军队经商这点,非常重要。诚然过去很多年,越南改革了很多东西,而且效果看起来还不错。但一个现代意义上的国家,如果连军队的职能都理不顺,前途必然大打折扣。军队经商的危害有多大?比方说前段时间越南反腐败,也让很多官员落马,但是反到军方就很难搞下去了。而军队因为大范围经商,必然牵扯到腐败问题。简单来说,军队经商这个问题不解决,越南很多战略就难以贯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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