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路透社》发表,新加坡《联合早报》转载的一篇文章。文章内容是:德崇扶南运河因为中国资金的不到位,从而在开工仪式已经举行了几个月后,依然毫无进展。当初开工仪式的举办地,也是荒芜一片。在文章中,路透社的记者还邀约了美国的智库专家对这件事进行分析评论。而这位专家则言之凿凿地说,由于中国经济的下滑,导致中国对外投资的收缩,从而使得这条运河的修建变得困难重重,失去了中国的资金支持,这条运河根本就没有办法修建。
这条新闻已经在东南亚媒体传播很久了。对于扶南运河的修建,很多东南亚国家似乎一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看柬埔寨这样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国家到底如何完成这样一个耗费巨大的工程。路透社的记者说的没错,如果失去中国资金的支持,这条运河想要修建是不可能的。
但事实到底如何呢?前天,柬埔寨副首相兼德崇扶南运河项目特别委员会主席孙占托在一次公开讲话中表示:目前很多国家对扶南运河的传言都是在造谣。扶南运河项目正在有序推进,将会提前或者按计划完成。请民众们不要相信国外媒体传播的谣言。
但这个项目到底有没有存在问题呢?孙占托也没有隐晦,而是指出,目前项目涉及的房屋拆迁数量出现了统计误差。原先统计需要拆迁1585间房屋,现在的数字是2305,而且,需要赔偿的不仅是这些房屋,还有涉及到的树木也需要赔偿。
看样子路透社说的问题还是存在的。但不是资金问题,而是涉及到运河开挖的拆迁赔偿问题。虽然我们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掌握,但从路透社和柬埔寨政府双方的讲话中,可以看出,这个扶南运河的确进展不是很顺,在项目进展上,柬埔寨那边似乎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或者说,柬埔寨方面对于项目开发的配合,并没有进入到有效的程序之中。
之前我也曾经干过修路工作。一般情况下,在拿下标段进入施工现场时,很多拆迁工作都是没有完成的。有很多钉子户最终的拆迁工作还需要我们施工方配合解决。当然,这其中的猫腻就是地方政府不愿意满足拆迁户的要求,所以才把难题留给施工方,然后变成了他们配合施工方解决问题。结果就是施工方往往为了工期进度,自己掏一部分钱出来给拆迁户,或者配合拆迁户帮他们解决一部分困难。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干过多少次。每次虽然都在暗骂地方政府的无耻,但最终都还是要掏钱了事。【当然,有时候并不能全怪地方工作人员,他们有时候也很无奈,切蛋糕的刀柄,往往握在那些权高位重的人手里】。
所以,一看这些新闻,我立刻就想到了,扶南运河目前的确在进度上是有问题的。但问题不大。主要问题并不是中国的资金不到位,而是柬埔寨方面在处理工程周边事宜时没有做到充足细致。也或者说,没有做过大工程的柬埔寨政府在涉及到拆迁补偿的问题上没有遵循正规的程序来。这使得在拆迁资金的使用上出现了较大的缺口。而投资方对于这种缺口的存在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是无法得到投资方满意的。
更为重要的是,这种拆迁赔偿上的扯皮,往往会把施工进程拖得很慢,甚至停滞。但我们听这位副首相的言辞又可以看出他对于工期的准时却又信心满满。于是我们知道,这件事虽然存在波折,但对于柬埔寨政府来说,却又是可控的。讲白了,这就是拆迁利益分配上的一种争抢而已。柬埔寨并没有做过什么大工程,类似于这种涉及面很广的拆迁工作自然也就不太规范。赔偿的多少,拆迁范围的宽窄等等,都具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不等到这些操作空间都被填满或者堵死,这场影响工程进度的拆迁补偿风波就不会停止。
而对于这些,柬埔寨政府是有把握随时让这些利益争抢停下来的。毕竟,这只是金钱利益上的争夺,而不是权力利益上的争抢。对此,我还是很有感受的。这也是为什么孙占托对于工程如期完成充满信心的原因。而柬埔寨政府之所以没有及时去解决这件事,恐怕也是抱着能多挣一点就是一点的想法,毕竟,这样的大工程他们没有做过,而从肥如羔羊的中国资本身上多捞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错。大局观只存在于大人物心中,小人物眼中的锱铢还是要必较的。
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修建运河这件事到底进程如何,想要知道真相其实很简单。柬埔寨又不是什么封闭的国家,别说记者,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是可以随时进入的。无论是新加坡人还是法国人,无论是泰国人还是中国人,去施工现场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但无论是新加坡的《联合早报》。还是泰国的《曼谷邮报》,以及文章的源头《路透社》,都没有配上施工进度的图片。当然,路透社的滤镜图片我们还是不看也罢。特别是泰国的媒体,离柬埔寨那么近,去看看真的很难吗?
综上,扶南运河的进展受到了一些阻碍,而能够解决这些阻碍的人属于柬埔寨政府,而不是什么中方资本。中国对外投资的大型基础项目以后将会越来越多地面临此类问题。这也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所需要解决的基本问题。如果不能形成一套有效的基础建设管理机制和方法,那么此类问题必然也会屡解不绝。
而那些希望中国对外之路遭遇挫折的国家和媒体,它们也总能够从这些似是而非的问题中找出黑方向给中国抹黑,让中国的形象受损。对此我们虽然见惯不惊,但对于那些想要和中国合作的国家或国际机构,影响力无疑还是存在的,甚至是巨大的。所以,这种问题还是要摸索着去解决,
没办法,顶风上行,自然要承受更多更重的困难和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