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无事,我端着杯茶靠在沙发上发呆,大波波娃正对着起居室的大圆镜摆造型,福尔摩斯埋头在书桌上的一大堆旧手稿里……
空气有些沉闷,大波波娃照完镜子冲我说:“我想我该出去了。”
我抬了下头,“哦……”
“我做完头发再回来。”她在我脸颊亲了一下,笑盈盈地向门口走去。
做头发?我记得她上周五刚刚做过,真是败家。
“华生,女士们对发型都很在乎。”福尔摩斯冒出了一句。
“你想说什么?”我觉得这家伙不怀好意。
福尔摩斯笑了一声,很短促,“我想说,特朗普也做头发了。”
这个思维跳跃,我显然跟不上,“大金毛能做成什么样?”
“大背头。”福尔摩斯晃了晃照片。
“看起来变正常人了。”我接过照片。
“这是昨天他在维吉尼亚州马克林圣经教会活动中的造型。”
“是为拜见女王而做准备的绅士头。?”
“媒体也这么想,不过,他来伦敦还是老样子。”福尔摩斯从烟盒里拿起一支烟。
“人们正从四面八方赶到伦敦抗议他的恶毒。”我愤愤地说道。
“上午9点,他落地前,又拿起手机喷了一通伦敦市长。”
“我不喜欢萨迪克.汗,但我更不喜欢特朗普像是来英国视察工作。”
“华生,他不仅来视察工作,而且要指导工作。”
“帮我们挑一位新首相?”
“你说对了,华生,约翰逊将成为美国指定的总督。”福尔摩斯苦笑着。
“我觉得特朗普是在故意羞辱我们,而不是不懂外交礼节?”
“我们以前是北美殖民者,现在他要反过来?”
“他很阴暗。”
“不过,这样对约翰逊反而不利。”
我喝了口茶,“保守党乱成一团,顾不得这么多了。”
“女王陛下不同意他在白金汉宫过夜,也没有安排黄金马车。”
“就该让他睡大街上。”
“这次让查尔斯王子陪他检阅,上次的事估计女王还记得。”
“毫无教养,首相为什么还要邀请他来国事访问。”我耸了耸肩膀。
“英美特殊关系,很特殊。”
“可以结束了。”
“我们有实力对抗美国吗?”福尔摩斯喷了口烟。
我叹了口气,“那他也不能把自己当太上皇。”
“华生,你见过全家来白金汉宫蹭饭的吗?大女儿,小女儿,大女婿,大儿子,大儿媳,二儿子……”
“他是不是把自己当美国王室了?”
“或许,他要在当总统期间把他家变成某种贵族。”
“歇洛克,美国以共和制自豪,不存在由纳税人供养的王室。但他们家所耗费的几千万英镑,都是由美国纳税人买单。”
“女儿女婿登上白金汉宫的阳台亮相,如同王室成员。”
“以权谋私。”我向福尔摩斯要了根烟。
“这些只是私德问题,华生,他在教我们政府如何做事。”
“令人作呕。”
“硬脱欧,拒绝华为,进口氯化鸡,让美国私人资本进入我们医保体系……”
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美国一个州。”
“如果美国将这些与英美贸易协议捆绑呢?”
“他不能拿枪顶着内阁大臣的头。”我茶水洒出了杯子。
“冷静,华生,我们的愤怒并没有用。”
“德国人在看笑话?”
福尔摩斯望着窗外,“法国人也在看。”
“脱欧已经变成特朗普要挟我们的把柄。”
“华生,你说得对,但没有英美贸易协议我们无法想象。”
“我们可以跟中国人达成协议。”
福尔摩斯苦笑着,“脱欧前景未定,你觉得中国人会跟我们谈协议?”
我重重地坐回到沙发上,“我们会失去5G吗?”
“首相赶在他到伦敦前启动了5G建设,约翰逊就算想退回去,保守党选票怎么办?”
“伊朗问题呢?”
“我们不能偏离伊核协议太远,还有谁比英国更了解美国?”
“歇洛克,这是不是大英帝国的一辈子搞别人的报应?”
“以前,美国还能给我们留着脸面,疯子上台……报应来了”
“他居然要在英国呆上三天。”
“无所谓,反正是花美国人的钱,我们总不能在宫中摔杯为号。”
“歇洛克,按一些人的说法,美国总统不应当是自己背个旅行包,买张普通机票到伦敦打着把破伞捡面包吃吗?”
“奥巴马卖惨舆论套路过时了,现在要讲特朗普霸气厉害。”福尔摩斯晃了晃手中一张图片。
我大笑起来,“很霸气,看来需要一位斗牛士。”
“华生,你觉得谁会是斗牛士?把它扎出血来,肯定不是英国。” 福尔摩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