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归来
惟有中华

柳泠一:关于香港扯几句|2019-11-15

 

关于香港,几个月前扯过几句,但怎么也发不出来,现在只能挑着说说。
1.“街头政治”的形成,必然有所谓的“民意”在驱动。而任何一次街头运动的“民意”,都既不纯粹,也不单一,而是混杂着各种诉求乃至情绪宣泄的“大杂烩”,绝不可一概而论。香港此次的“民意”展示,也不会例外。
2.有如此规模的人参与到街头运动,无论是“帮忙”还是“帮闲”,都肯定不是“一小撮”所能简单污名化的。其背后必然是社会矛盾累积的怨气与戾气,而其原因,也不应是单一的价值、道德层面上所能解释的。将香港此次乱局简单归结于政治体制优劣、政府举措失当、意识形态差异等,我觉得显然有悖于真实。社会矛盾的累积,固然有“人和”的原因,但“天时”、“地利”往往更具不可抗拒性,整个世界经济都萎靡不振,香港又何能独善其身?正所谓“形势比人强”,一个历史巨浪打来,以人之微渺,想有所作为,又谈何容易?

3.街头政治的非理性,就在于总是简单的线性因果逻辑。总以为当下的问题,是由于当政者的倒行逆施,而只要满足了“民意”的要求,便会瞬间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看历史久了,我对这种道德化式的诉求极表怀疑。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治国真要这么简单,那真是人人皆可为尧舜了。远的不说,就拿近几年的埃及为例。数十万群众上街,把执政三十年的穆巴拉克拉下马,在欢呼民主的浪潮声中将这位前独裁者关进笼子送上了审判台。之后再以“最民主”的普选方式将穆兄会的穆尔西送上了总统宝座。结果不出一年,“不满意”的埃及人又以街头运动的方式将穆尔西赶下台,又热情欢呼另一位军人总统塞西的“王者归来”。这一次,埃及人却不再对军人政治、强权独裁的风险那么介意了,因为在乱糟糟了几年后,他们又在“呼唤秩序”了。
4.群体运动的持续演进,要么是大众裹挟精英,要么是组织者鼓动民众。这次香港能折腾这么久,你说没有组织策划,恐怕很难令人相信。只要想想我们自己出去旅游,跑个一礼拜,都喊累,何况让你两个多月天天上街游行,哪儿来那么大精神头?想想当年的省港大罢工,那得多强的组织能力、财力支撑、政治鼓动、心理疏导,一整套下来,才能扛那么久。

5.香港事件的善后,对于中国确实是个考验,但也没必要看得过于悲观。将香港作为中美博弈的战场,作为延缓中国发展的楔子,乃至时不时“恶心”中国的抓手,当然是竞争者所愿。但香港问题的解决绝不能盯着香港一隅之地,现在香港社会矛盾的累积,原因众多,其中强资本弱政府,地域、体量局限及产业结构问题所导致的回旋空间局促,使得其消化社会矛盾的能力和手段相对有限。中国正在做的,是将香港纳入国家的整体发展规划中,其着眼点,固然有强化香港国家民族认同的政治动因,但更重要的,是为香港提供了整个中国乃至世界的平台与机遇,这对于香港问题的解决才是最具根本性的。

6.香港和内地相互依存,“两制”符合中国长远利益,从对香港的艳羡到对香港的“妖魔化”,大可不必,将复杂的“香港人”群体(包括大量的外籍在港人、中国籍香港人、中国籍香港香蕉人)作为一个整体来对待,既不客观,也不明智。在任何运动中,极端者都是少数,但却能发出最大的声音,我们决不能因少数的极端行为而给所有“香港人”贴上标签,也不能以“恩主”心态自居,那只能将大多数人越推越远。
7.这次事件,也凸显了中国在意识形态话语权上的弱势地位。真正的崛起,获取强势至少均势的意识形态话语权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中国仍旧任重道远。
8.“一国两制”所造成的制度摩擦成本,一直就是难题,不是今天才有的。其实建国时对于西藏农奴制六年不改的承诺,美国南北战争前的北南差异,何尝不是“一国两制”,但均以暴力收场。因此,香港一国两制的波澜,也在情理之中,其解决,则考验着政治智慧。
乱扯一通,总之,希望香港好,中国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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