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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璐:如何理解GDP|2019-12-20

文/袁璐

有人说:“只要大家过得开心幸福就好了,GDP增长快点慢点有那么重要吗?”这话听起来似乎没啥问题,但其实很有问题,这篇文章就试图讲讲问题在哪。


01 GDP是什么
按照国家统计局编写的《中国主要统计指标诠释》中的定义:GDP(Gross Domestic Product),即国内(地区)生产总值,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所有常驻单位在一定时期内生产的全部最终产品的价值总和。
 这句话不是很好理解,这本书里面还有另外一个表述:GDP是一定时期内生产的全部货物和产品的价值减去同期所投入的全部货物和服务后的差额,即所有常驻单位的增加值之和。计算公式为: 
增加值 = 总产出 – 中间投入 
这个公式是就是我国在计算GDP时采用的生产法计算GDP。此外,计算GDP的方法还有收入法和支出法,和生产法的角度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查一下相关的定义。 
根据GDP的定义可以知道,创造GDP的本质是劳动,从地里刨一吨煤出来是GDP,种一吨大米出来是GDP,造一块CPU出来也是GDP。不过注意,所有的商品和服务都要换算成市场价值,不能自己玩自己的。比如你挖了一吨土,你劳动了,是不是创造了GDP?不好意思,你创造的GDP为0,因为你挖的土价值为0。再比如你造了一块CPU,但你造的CPU性能太差,没有任何应用场景,那么你的劳动可能不仅不创造GDP,甚至在浪费GDP,因为投入太大,产出太小。所以,劳动是产生GDP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其次,即使是创造GDP的劳动,也存在一个效率的差别,这个第三点具体讨论。
02 GDP如果增长缓慢甚至不增长,会有什么后果?
结果就是绝大部分人的工资将长期不涨甚至负增长。 
为什么这么说?回到GDP的定义,GDP是一个单位在一个时间点内创造出来的产品和服务的总价值,打个比喻就是做出来的蛋糕,现在蛋糕做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分配了。该怎么分配?在蛋糕不断变大的时候,大家都可以逐渐分得更多,这是我们国家近几十年来在发生的事情。但如果突然蛋糕不变大了,那凭什么分给你更多?这种情况下,最不坏就是所有人分的蛋糕保持不变,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有竞争就会有成功和失败。马太效应下,少部分人分的蛋糕会继续变大,大部分人的蛋糕都将变小。 
所以说那句“只要大家过得开心幸福就好了,GDP增长快点慢点有那么重要吗?”是典型的小清新思维。如果GDP增长慢了,非常大的概率是很多人再也无法开心快乐了。当然,你可以说“开心幸福就一定靠钱吗?”当然不一定靠钱,但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解决了大部分问题就更容易开心幸福,这个逻辑应该是成立的。
03 如何创造GDP?
首先,该用什么方式产生GDP?按照GDP的定义,可以知道产生GDP的方式有无穷多种,这里举几个例子,种粮食和棉花出来,可以产生GDP(第一产业);从地里挖一吨煤或者石油出来,可以产生GDP(第二产业),再用挖出来煤发的电,以及橡胶、钢铁等材料造一辆汽车,也可以产生GDP(第二产业);你开了一家理发店,给别人理发,或者你是一个程序员,写了一个可以拿去卖的软件,或者你是一个邮递员,帮别人收发信件,这些都可以产生GDP(第三产业);那么,这里面的核心是什么?我们来看,种棉花要翻地,是锄头翻或者牛拉犁翻还是用农用机翻?农用机肯定更快。再比如挖煤或者石油,是开个小作坊人工挖还是用大机器挖?肯定大机器挖更快,也更安全。理发呢?如果用手推子理,可能1个小时只能理两个人,但用电动理发器,1个小时理10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可以发现,这里面的最大的区别就是效率,也就是就是单位时间可以做多少事情。 
那么,该如何提升效率?从上面的分析可以得出答案,就是要尽可能让机器替人去工作。那么,这件事情上升到一个国家的层面,就是要实现工业化。 
我们国家成立70周年,取得了一系列非常伟大的成就,其中之一甚至说最伟大的一个,就是实现了工业化。工业化的重要性,可以说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只有实现工业化,我们才能实现从只能造桌子、造茶碗到可以造汽车、坦克,更进一步,才能造大飞机、盾构机、芯片以及东风-17这样的尖端武器,从而摆脱21世纪初要“八亿件衬衫换一架大飞机的”的被“剪羊毛”的命运。反之,没有工业化,没有现代化,国家的繁荣和人民的幸福就根本无法保证。 
可以进一步回望历史,1840年鸦片战争,英国人口只有2千万左右,中国有4亿人口,相差20倍,结果是中国割地赔款;甲午战争和日军全面侵华,中国人口和国土面积都是日本的数倍,我们还是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当时的英国和日本实现了工业化,而中国没有。用《三体》里的话说,这是降维打击,是工业文明对农业文明的降维打击。现在的中东有5亿多人,有些国家如沙特、阿联酋等还很有钱,但还是被只有600万人口的以色列按在地上摩擦。没有现代工业能力,人口再多都没有意义。 
更关键的问题是,如果不实现工业化,即使实现了GDP的快速增长,也会掉入到“中等收入陷阱”当中。这里先解释一下“中等收入陷阱”这个概念,这是世界银行在2006提出来的,描述一些国家的人均GDP达到中等水平后,经济开始衰退,社会陷入动荡而重新返贫达到现象。典型的国家有南非、巴西、菲律宾和阿根廷等。 
 “中等收入陷阱”实质,是这些国家走的是卖原始资源而不是工业化以实现经济增长的道路,当资源卖得好的时候,到处一片繁荣,等资源卖完了或者受经济危机的冲击,资源价格下降了,一夜之间就回去了。大家看现在的沙特很有钱,有钱到王族坐的飞机都是镀金的。但其实沙特这样的国家是非常危险的,石油卖得好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但现在美国自己已经开始大量生产石油,沙特一旦从美国的盟友变成竞争对手,下场可想而知。如果想了解更多关于拉美国家是如何返贫的,大家可以参考公众号“九边”的文章《阿根廷是怎么从发达国家混成发展中国家的》,写得非常清楚。 到这里,该用怎么样方式产生GDP的问题就基本清楚了。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实现工业化?
04 如何实现工业化?
答案是,没有统一的路径,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情。但对比之下,中国的工业化道路是最伟大、最具有世界意义的。 
为什么这么说?不妨看一下之前已经成功实现工业化的国家走过的路,比如英国、美国和日本等,可以发现,这些国家的工业化过程都是极其血腥的。当年的英国号称“日不落“,说的是其拥有的殖民地遍布全球,一天之内任何时刻总有殖民地被太阳照着,听起来很牛逼吧?但殖民地是什么?殖民地就是对强国对弱国残酷的压榨。还有更残酷的,那就是奴隶贸易,据统计,非洲被贩卖的人口接近1.7亿,有一半死在路上。而中国是实现工业化的情形是怎么样的呢?我们不妨做个对比(以下斜字内容基本引用文一教授的《伟大的中国工业革命》一书):

第一,从受工业化影响的总人口来看,欧美国家工业化如果从亚当·密斯写《国富论》开始算,到现在接近250年。但是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目前为止只有不到13%的世界人口能够生活在完全工业化的国家和地区,而中国则使20%的世界人口可以享受工业化带来成果。

第二,从所耗费的时间上看,从文艺复兴初期的1450年或地理大发现的1492年开始算起,欧洲(包括后来的美国和日本)崛起,他们前后用了500年的时间。中国从建国到现在只用了70年,就已经达到了欧美和日本二十世纪中叶所达到的工业化水平,有的领域已经推进到前沿水平。

第三,中国是在公平贸易规则下的和平崛起,没有血腥殖民,没有对外输出战争,也没有政权颠覆。 
为什么能实现这样的奇迹?秘诀就是我们做好了革命、建设和改革这三件难度极高的事情。不过这个三个问题太大了,这里简单讲一讲。 
马克思主义原理说,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生产关系如果不适用生产力,就会束缚生产力的发展,这种情况下要实现生产力的发展,就必须要打破原来的生产关系。革命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就是阻碍生产力发展的落后生产关系,必须被打破和推翻。这里提一句,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对应于什么,大家应该理解,但帝国主义大家可能限定在建国前,比如日本和英国,但实际上建国后的抗美援朝战争,也是推翻帝国主义的革命,而且是意义非常重大的革命,是我国的“立国之战”。在抗美援朝以后,我国才有了比较稳定的发展环境。 
开启社会主义建设后,我国建立了完备的工业体系,初步实现了工业化,其中一个非常伟大的成就是造出来原子弹和氢弹,使我国掌握了“世界真理”,这些为我国后来的改革开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改革开放是我国实现工业化非常关键的一步。这里简单谈一谈改革这件事情。改革无论怎么改,从根本上来说都要围绕提高生产力来展开,其他的都是歪路和邪路。 
这方面典型的教训是苏联和乌克兰。看过作者“二号头目”在公众号“九边”或者“六镇”发过他在俄罗斯的见闻,里面提到,现在俄罗斯的城市看起来还过得去,公务员群体还算比较体面,但一到郊区或者农村,立马就是另一幅景象——竟然有无数赤贫的人。赤贫到什么程度呢?赤贫到连一双鞋子都买不起。曾经的超级工业大国,经过戈尔巴乔夫的一系列操作和后面的休克疗法,沦落至此,令人嘘唏。 还有乌克兰,原来是可以造大飞机和航母的国家,然而经过所谓的“民主革命”,现在已经变成了欧洲最穷的国家,人均GDP现在只有我国的1/4,典型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苏联和乌克兰可以说就是被送了“民主”,走了“邪路”,辛辛苦苦实现的工业化成果就被“送”回去了。 
关于一个国家该怎么走这个问题,公众号“宁南山”有一篇文章叫《短文一篇–要做困难的事情才能成为发达国家》。这里引用其中的结论:一个社会,要想获得一个“社会运动人才”,实在是太简单了,太容易了;相比之下,要获得顶尖的科学家、顶级管理人才和优秀的官员,就要从基层一步步做起,要懂技术懂管理懂经济懂社会,而这些真正能够推动国家民族进步的人才培养起来太难了,时间太长了;但只有困难的事情才能推动国家进步,所以我们要努力做困难的事情。 
庆幸的是,我们国家在我们党的坚强领导下,正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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