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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勺思想: 这世上只分中国和外国?从政治制度来看还真是!|2020-1-23

什么是公平有效的好制度?千百年来,东西方无数政权都做出了自己的探索。纵观历史,不同的制度模式有各自的优势和劣势,很难说存在完美的公平制度。

 

比如科举相对公平的人才选拔曾经使得中国土地上建立起强大的王朝,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腐败和僵化的问题;而西方近代发展出的这套“财富方案”,虽然成功刺激了工商业的发展,可同时也使得不公平被放大;而今天的中国,随着几十年来的探索,已经逐渐找到了西方主导之下的不同选择……

 

范勇鹏老师本期节目内容整理:

 

什么样的制度是公平的?很多科幻作品里都存在一个具体的很难解决的问题,就是怎么决定哪些人去活,哪些人去死。

 

比如《流浪地球》里的大原则是先通过抽签死掉35亿人,在地下城被岩浆淹没的时候,按照年龄排队疏散,同时在危机之下考虑专业性,专业人士优先。这里就涉及了三个原则,第一是抽签绝对平等;第二是年龄,一个功利标准的问题;第三就是能力,选贤任能。

 

美国电影《2012》里的标准是什么呢?灾难来的时候哪些人可以上船?第一是各国精英;第二是一些优秀基因;第三是有钱人,比如电影里有一个俄罗斯土豪,花30亿欧元买了三张船票。

 

美国科幻片《星际穿越》,表面上没有涉及这个问题,但电影里没有出现其他任何国家的身影,只有美国人,所以它实际隐含的是:美国就是世界,美国人就代表人类。它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美国人。

 

大致分类后,我们可以画出一个光谱。最左端,最平等的就是抽签;第二是按照类别来比例抽样;第三,再往中间一点的是靠年龄或者能力这些标准来选择;再往右是根据优生原则,基因优先;再往右一点,是金钱;而最右的则是按照民族、宗教或者种族等因素来确定生存权。

 

这个光谱在我们的政治生活里也是存在的,大体上越靠左端越接近左派,越靠右端越接近右派,越左越平等,越右越自由。自由是强者的自由,只有强者才能够自由活动、自由选择。

 

结合这个光谱,我们从科幻电影里就可以看出,美国和中国的文化基调是不一样的。这里边其实就涉及一个政治制度的模式问题,什么样的制度更合理?

 

制度本质上是用一套看似技术性的手段来解决一个权力分配的问题。人类历史上最常见的权力分配方案是基于血缘,它的缺点是它天然是私有的,是封闭、世袭的;但它也在历史上提供了稳定的政治秩序。

 

第二种方案是基于宗教来建立政治权力,比如欧洲的天主教会体制、中东地区的哈里发,包括今天的伊朗和印度,某种程度上也带有宗教的因素。它的优点在于提供了一种普通人上升的渠道,也带来了公共性的增长,比如欧洲最早的政治制度发展和进化都发生在教会体制之内。

 

但它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它没有办法解决不同神之间的问题。罗马帝国唯一一次统一了地中海,后来就再也没有统一过,为什么?因为罗马帝国后来接受了基督教作为国教,这意味着地中海东岸和南岸的所有其他教派,都没有办法合法平等地纳入到国家体制之内。教派也会带来大量的派系斗争,并大量的投射到政治派系的斗争里。

 

第三种方案是中国人发明的,知识方案。它的制度形式就是从举荐到考试,制度体制是一种官僚制。它带来的最大进步是提供了一种空前的公共性,所有人都可以平等的竞争,但它的缺点是腐败和僵化、衰朽。这种以知识来选拔政治权力的统治阶层的方式,在今天依然在延续。比如英国的文官制度,美国的事务官体系以及中国的高考。

 

第四种方案是近代西方资本主义带来的一种基于财富金钱来分配权力的方式。它用基于财产的不平等代替了基于出身不同的不平等,这是一个巨大的历史的进步,带来了公共性的国家。但它的缺点是永远逃不出金钱政治,并且由于金钱可以世袭,那么所有基于金钱的制度,包括今天所有的自由民主制度,它到一定时候一定会向世袭制倒退。

 

第五种方案很独特,是用下层阶级来分配政治权力。比如古罗马历史上的平民暴乱,巴黎公社,中国历史上的农民起义,俄国十月革命等等。这种体制最大的优点是代表大多数,所以正义性更强,它具有锄强扶弱、促进社会平等的效应。但因为它是下层建立的政权,所以会处于精英的反攻和围剿之下,很容易发生内变,所以经常会出现派系斗争,也很容易被精英给颠覆掉。

 

这几种形态在历史上没有纯粹的表现形式,大多数国家文明都是某种混合制度。在前现代时期,毫无疑问,中国创造的知识方案是最优的一个选项;到了现代早期,西方资本主义创造的财富方案是最强的;但是回到今天,世界上主要就是两套体制了,一种是以美国为代表的自由民主制度,一种就是中国。

 

所以有句玩笑话说:“世界上就两个国家,一个中国,一个是外国”,从政治制度角度来讲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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