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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经启翟:美国要向中国强收“疫情赔款”?这事特朗普真干得出来|2020-04-16

上一期结尾,翟老师为大家留了一道开放命题,就是如何看待美国可能要强收中国手中的美元国债来作为“疫情赔款”?我们又有什么反制措施?(想回顾的同学请戳:08年错过了一次,这回我们一定要抓住人民币国际化的机遇!

许多网友积极回应了翟老师的问题,各(nao)抒(dong)己(da)见(kai),翟老师也点评了一些主要的观点,并且说了自己的想法。小筷子总结下来,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千万不要高估特朗普治下美国政府的底线,不管美国会不会用出这种“下三滥”招数,我们都要提前做好应对准备,开始构思反制手段。

翟老师还在节目里表示:有一些网友说,“如果美国敢这么做,我们就收复台湾作为对等报复”,这个方法有点超出研究范围不好点评,但我们要注意分析清楚,别和美国恶战当前反而增加了自己的负资产……

 

 

如果未来特朗普政府扣押中国在美国国债以及美国金融市场中的外汇储备,我们该怎么办?大家用各种形式给我提供了很多反馈,总结起来我觉得有许多有代表性的观点在这儿捋一捋。

 

第一个,我们首先要讨论的就是,会不会出现这样一种极端场景?有许多朋友认为不太可能,因为特朗普如果这么做,相当于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但问题就在于特朗普他不是一个正常意义上的总统。到目前为止三年来他有很多takeprofit,”落袋为安”的这样一种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他似乎不那么在乎美国整体长期国家利益到底何在,有点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的感觉。

 

当然了不要小看这样一种思维模式,这种思维模式其实在战略思想史上来讲,拿破仑当年其实也是类似于这样一种行为模式。他的名言叫做engage the enemy, andsee what happens,迎战敌军,以观其效,先打着看。所以我们不能因为这种行为长期非理性而忽略了特朗普选择的这样一种可能性。

 

另外一些朋友说美国不敢,如果他们敢这么干,那就直接开战了。我不认为我们会发动军事袭击来报复他,这是完全两个领域的事。以我们目前中国国家的军事力量,据我所知,守有余而攻不足,采取报复的话,这也不可能。

 

还有朋友讲,说在技术手段上他存在困难,为什么?他这么做可能是违法的,他要告我们没有这样的法理基础;另外一种技术上的困难是说,因为这个国债它是无记名的,所以要冻结中国持有的美国国债,它是存在技术困难的。

 

那我们别忘了这个法律是他们定的,法律也是他们可以解释的,他可以动用国家紧急状态,特朗普政府可以直接扣押我们的国债,然后让我们反过来去告他。那么在美国的司法体系里边,首先你要告,你的标的物这么贵,本身律师费就不少,然后你告得赢告不赢再两说。更重要的是什么?即便你告得赢这个时间可能已经很长了,重要的是在国际法上,对美国包括对中国,它都没有足够的强制力。

 

国债是无记名的,但问题是你的账户是是实名的,当美国的司法系统要求冻结中国在美国的几大投行或者几大银行所开的这些账户的时候,这些金融机构是不敢不配合的。那么在这个意义上来讲你的主权豁免,它的这种有效性恐怕就成问题了。

 

所以为什么从一开始我要提出这样一个问题?首先它不是一个伪问题,它也不是一个小概率事件,尤其是考虑到一个背景,从去年的8月份也就是这次疫情爆发之前,特朗普曾经小范围的在白宫中召集过讨论,他们讨论的题目就是用什么由头、用什么办法从中国国债中间能够扣一部分钱来?

 

当时他们讨论过的题目是利用老佛爷时期清政府发行的美元国债,用这个东西要求中国政府来为此而偿付,当然那个东西太弱了。那么现在由新冠疫情所导致的全球这样一种经济衰退、社会的和生命的损失,他认为现在有机会,所以舆论造势其实已经开始了。

 

我担心的一种局面,是假如美国成功拉拢了世界上多数国家,一起向中国索赔,那它就有可能形成一个打土豪分田地的局面,我们就被他定义成“土豪”、被他定义成“有罪”,污名化、有罪化。那样的话,未来很多年我们的外交局面都会非常困难。

 

那么,到底什么东西触动他要竭泽而渔,要杀鸡取卵,要这么去干?可能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美国秋季大选。美国秋季大选我们都知道本来特朗普的赢面是不小的,但是现在出现了新冠疫情,失业率大幅飙升,社会痛苦一般来讲就会惩罚在任的总统。

 

近期国会民主党、共和党两党达成一致,推出了第一批的财政刺激方案,一共是2.2万亿美元。假如新冠疫情它断断续续老是除不了根儿,那么美国的消费,美国的就业就无法真正迅速恢复。未来还有半年多时间是大选周期,这个大选周期特朗普需要持续增加财政开支,持续需要花钱。那问题来了,民主党在短期救灾过后,后续愿不愿意给他钱?

 

我们都知道众议院是批钱的,但众议院的多数席位现在控制在民主党手里,那么我想很有可能出现这样一种场景,就是美国的民主党拒绝给特朗普政府后续继续慷慨给钱。而如果是这样,他要想赶紧弄到钱,去拉抬他的选群、去减缓社会痛苦,他可能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其中一个办法就是眼睛瞄向咱们的国债。所以探讨这样一个问题它不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要有这样一种底线思维,要做好一种心理准备,还包括一些政策上的准备。

 

那我们讨论一下,假如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者说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应对这样的事情,我们有哪些办法呢?就像下棋一样,假如说对手要威胁你的一个子,那么你基本上有三种办法,第一种是躲;第二种是保;第三种是换。

 

首先我们说躲。为了避免这种场景,我们放在美国国债里边的钱可以躲到哪里去呢?有的朋友说我们应该躲到黄金里面去,全部买成黄金,然后赶紧运回来。这个可以做一些,但它可以操作的量是非常有限的,全球黄金市场上的交易量跟我们的外汇储备规模存在一个数量级的差异。

 

第二种躲,是说我们可以躲到全球大宗商品里边去,反正最近油价也跌了,各种大宗商品的价格基本上都跌了,那我们可不可以多买矿呢?是可以的,但问题是长期来看这些矿的价值,这一点跟我们许多普通人认识是相反的,长期来看大宗商品是不值钱的。

 

另外一种说法,说我们可以躲到股票里面去,美国政府既然能够没收你国债,它也可以征收你的股票。但它比国债还要好一些,为什么?从长期来看,美国股市的收益率比它的国债收益率要高一些,因为股市里边有风险。同一个经济主体的风险部分,它的收益率要高于无风险部分收益率。

 

更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前边不是股市暴跌了吗,美国股市也许比如说5年后、10年后它的指数的位置,至少比现在位置肯定要高了。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来讲,你持有的是股票,它征收你的股票,比如打个5年、10年的官司,最后在某种机缘下,我们把这个资产拿回来。拿回来的时候,理论上你是要还给我这些股票的,那时它的收益显然要高于国债被冻结的状态。这是躲。

 

另外一个方面是保,用什么来保护它?其实换言之就是威慑,就是告诉他如果你想这么干,如果你敢胡来,那么我会反击,我这个反击会导致你的损失比我的损失更大,这相当于你敢用你的车吃我的马,那我会把你的车吃掉,你的损失比我更大。

 

那么有哪些可以威慑他的呢?发动战争、发动对美国本土袭击,这些显然不是选项,这种威慑不可信。比较可信的威慑,比如说我们自己的经济活动彻底去美元化?这是其一,这是个可信的威慑。

 

第二个是我们会向全球宣讲鼓励全世界去美元化,因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今天你可以用新冠疫情的由头来冻结没收征收中国的主权财富,那么明天你可以用一个别的由头来冻结别人家的。你像利比亚、伊朗这种国家,他们都有很多不同版本的故事。

 

我们还有一个威慑,就是说我不但自己不收美元,而且还会迅速开放本国的金融市场来跟你抢生意,来鼓励别的国家储备人民币,从美元中间离开。那么这些思路都属于是保的思路,是一种威慑,就是告诉他如果你敢动我,我会让你损失更大。

 

还有朋友说可以躲到欧元、日元的金融资产里边去,这可能稍微好一些,但好得有限,因为日本并不欢迎我们购买它的国债,而欧洲的债券市场总规模有限,更重要的是它是分裂的。

 

欧元货币是一体的,但它的财政是分开的,所以发债的主体是十几二十个国家。欧洲经济体它并没有真正的彻底的统一,所以这里边的流动性是比较差的,而更重要的是他们是负利率,你今天买进去100,明年值98。

 

第三类的办法是换。有的观众说,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我的办法是什么呢?比如说我就没收你美国在华的资产,咱们这样做就能够捞回来一部分。我个人认为这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选项,因为这个事情违背我们继续高举全球化开放的旗帜这样一种指导思想。

 

而且更重要的是美国在华资产有多少,到目前为止没有确切的统计,但是我估计外国在华资产,尤其美国在华资产是很少的,实际上美国去工业化从二战之后就开始了,所以到了新世纪之后,它本身对外投资制造业的规模已经比较有限了。

 

另外一种换,很多观众提出来说你敢这么动手,那咱们就撕破脸,我直接拿回台湾来。可行不可行呢?这块的内容超出了我本人的研究范围。它牵涉的事情比较多,可行性也需要进一步探讨。尤其是拿回来之后怎么办?怎么避免它是负债,怎么确保它是资产?这是一个需要考虑的。

 

当然还有一些观众的反馈是说咱们最好别动,因为对他来讲这是个自我伤害的行为,咱们宜动不如宜静,这是另外一部分少数观众的反馈。

 

最后我想说一说我的几个观点。

 

第一个观点我认为我们从现在开始,在未来的大概半年里边必须防患于未然,必须得有相关的底线思维,应该多管齐下。其中一部分可以躲,一部分可以保,还有一部分的确可以换,当然换啥需要思考一下。

 

第二点我想说的是这个外汇储备,它本来就不是真实的财富,而只不过是别人的一种兑付承诺而已。它只是别人的信用,间接在别人的信用身上,它对中国而言,是我们过去30年发展模式中所形成的一些积累物,这个积累物以前许多人把它看做是肌肉,但是我更多地把它看作是肥肉而已,它并不是我们力量的象征,而是我们脆弱性的所在,它是别人手里边的人质,而不是我们手中的武器。

 

那么它也是以前我们发展过程中,出口导向的发展模式中间,尤其是产业中处于中低端过程中所产生的一个对汇率波动的恐惧,最终导致了巨额外汇储备的积累,导致了我们今天这种金融安全的脆弱性。

 

相对于本身经济规模的巨额外汇储备,它是全球经济金融体系外围附庸国的标配,而不是超级大国中心大国的标志。对于中国这样已经初步完成了工业化的经济体来讲,我们其实是不需要外汇储备的。

 

我一直主张我们应该尽早把外汇储备归零,当然这样一种观点目前在中国国内仍然属于小众,仍然属于非主流的观点。我们当年提出这种观点的时候,还没有考虑到有特朗普这样一种行为模式的可能性存在。

 

最近值得我们警惕的还有一个事情,是美国的一些主流的这些政治家,比如说有一位叫格雷厄姆参议员,这格雷厄姆可不是普通人,正是在2003、2004年这位格雷厄姆和民主党的众议员舒默他们两人联合推出了议案向中国施压,最后的结果是2005年7月21号开始,人民币汇率开始渐进升值。那么这一次这个格雷姆他也提出来要求中国为此负责,要求中国在国债上作出减让。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是美国内阁成员库德罗,他这两天已经公开提出,美国所有企业从中国搬回美国。美国政治家们的这样一些言行他并不是空穴来风,不光是简单的推卸责任的问题,未来都指向可能在我们所持有的国债的问题上,我们在美资产的安全性问题上,将会存在一场恶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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