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11月1日临近前,各个网络平台总会提醒大家“万圣节”快到了,骷髅头、血衣裳、南瓜灯、巫婆帽……小道具卖得很欢。
我前天在上海飞重庆的机舱过道上还听到两个美女隔座对话,一个说对方衣服少半边,一个回答,你不知道过两天就是“万圣节”了?我也没细看她那件少半边的衣服,只是觉得她们还真的把这“节”当节过了。
还有万圣节鬼妆也在流行,青年人搞搞“万圣节”气氛,既有商业因素,也有社交因素、个性化因素。
但有一种现象不应当被提倡,就是一些幼儿园小朋友被变成了“万圣节”主力军,跟成年人在气氛推动下过“节”不同,小孩子基本都是被大人有意识地组织起来,并参与到这个西方鬼节当中。
小孩子过万圣节好不好?有人会说,就是图一乐,只要不闹出事,没什么大不了,多多包容,这个逻辑也适用任何一种洋节。不过,既然常说“包容不同声音”,那就说说小孩过鬼节的问题。
节庆是一个民族传统延续的载体。中国的传统节庆总是体现出中华民族的精神、文化、性格、心理……蕴涵着中华民族的价值取向。
西方的节庆亦是如此,然而他们更多了一层浓厚的宗教色彩,而中国从来没有过政教合一的王朝。
万圣节是西方鬼节,中国则有三大鬼节:清明节、中元节、寒衣节。中西方文化根基不同,鬼节的出发点也不同。
万圣节,西方(欧洲)在古代时是由驱鬼、吓鬼而形成, 中国人是以“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的理念来过鬼节,“祭”和“礼”是一种中华文化的具体表现,包括日本、朝鲜半岛都学去了一部分。
但自从鸦片战争之后,曾经野蛮粗鄙的西方文化在得到优化后,呈现出压倒性优势,枪炮和战舰决定了这种优势。
然而,如果到了今天,中国人还在自卑自轻,那么我们就很难改变在全球的文化劣势,鬼节只是其中一种表现。
西方节日大行其道,这背后又是某种宗教势力的兴起,用文化多元性来为洋节横扫中国开脱,是在装瞎。
万圣节来源
公元前五世纪(据说),爱尔兰凯尔特人将10月底的一天定为夏末,这时正是太阳进入天蝎座之际
太阳像征阳间转冷,冥界变强那时的人们相信二者之间吸引和排斥都会形成强大而神秘的超自然力量,时空规律将在这一天停止作用,鬼魂降临人间,凯尔特人生怕成为鬼魂重生的替代品。
扯了半天,用中国话表达就三个字“鬼上身”。
为逃避不幸,后来,机智的凯尔特人会在前一天(10月31日)夜里,熄灭家中炉火,表示家里没人,骗鬼呗。男人成群结队,戴上各种各样狰狞可怕的面具上街鼓噪一番,为的是把鬼吓跑。
后来在欧洲慢慢蔓延并固定下来,成了万圣节(HALLOMAS),也寄托着希望逝去亲人进入天堂的愿望。
在凯尔特历法中,十一月的新月则是“黑月”(DEAD MOON),是繁荣转入死寂的时节,严冬令一切变成萧条,也是与死者灵魂沟通的好时节,巫师们的业务旺季。
巫师作为“万圣节”的利益获得者,自然会努力地将该活动变成一种带有恐怖气息的节日,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心理正是宗教“发扬光大”的最佳途径,因此,万圣节最大受益者并不是巫师,而是教会。
孩子眼中的万圣节
万圣节的色彩是黑与橘,黑色代表巫师,黑猫等不祥之物,橘色代表南瓜,以前是萝卜。
吵吵闹闹的驱鬼形式,很容易受小朋友喜欢,作为一种宗教文化传承,大人自然不会去干涉。到了现代社会,商家早已发现这些节庆里面的商机,于是围绕着万圣节进行营销,也推动着万圣节的传播。
南瓜灯也叫杰克灯(JACK),西方也很难说清它原来是驱鬼用,还是鬼在用。
传说是一名叫杰克的爱尔兰人的创造,杰克这名就跟中国的小明一样普遍。据说杰克把鬼魂骗上树后,在树桩刻了个十字架,这样,鬼魂就不敢下树,双方作了一番交易才解决了此事。
杰克死后,由于得罪了鬼魂界,他的灵魂既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就这样飘着,只能靠一盏小蜡烛来引路。
在爱尔兰传说中,为防蜡烛熄灭,只好将蜡烛放入了一根掏空的大萝卜中。英国人建立北美殖民地后,爱尔兰人大量漂洋过海来到美国,发现南瓜比萝卜更好用,于是就有了南瓜灯。
提着南瓜灯讨礼物,则是来源于11月2日的“万灵之日”,这是欧洲基督教会的发明。教徒们要挨家挨户去讨要“灵魂之饼”,流行开后,变成了孩子提灯讨糖果的把戏,不给糖就捣乱。
有没有觉得很肤浅?不肤浅怎么吸引小孩子。当然,我们现在都可以用善意的眼光,温和的口气去解释这一切,因为中国人非常善良和包容。很多父母也有些困惑,但也不愿意去禁止和反对,怕被嘲笑为落伍者。
中国人寄托哀思的主要节日是清明节,程序大致为扫墓、祭祖、烧纸,根据各家情况不同,仪节的繁缛程度也有所不同。
但无论如何,生者不会唱歌跳舞,奇装异服去坟头蹦迪。参与主体不分男女老幼,因为这是中国人情感和血缘延续的体现,不需要官方组织,也不需要社会力量推动。
然而,我曾经遇过一些朋友,反而是他家里的老人不愿在清明节祭祖扫墓,这样的态度有悖常理,实际原因是老人加入了教会,根据教会说法,虔诚的教徒只与上帝建立精神联系。一神教的教义,居然令清明祭祖成了一个两难选择?
一神教都具有排它性,我们包容洋节,但别忘了一旦洋节成了传统,它就会展现出排它性,这是西方宗教生存本身所决定的。
清明节烧纸人、烧纸钱、纸车、纸屋、纸手机,在官方话语里,这叫封建迷信。我并不反对这种称法,但为什么封建迷信一定要特指中国的传统仪式,还有佛道方面的仪式?
而圣餐、圣水、儿童唱诗班,就不是封建迷信?
一个人将死之际,亲朋好友到庙里烧香祈祷,就是封建迷信,来一帮教会兄弟姐妹围着唱圣经,就不是封建迷信?
万圣节等西方节日其实跟崇尚自由、开放平等、塑造个性等观念没有一毛钱关系,它有它特有的文化和历史根源。中国人硬去搞气氛,结果都是不伦不类。
今天无论是中国还是欧洲,都很难抵御美国文化的侵袭,欧洲不少传统节日一传到美国就变样,被改造后,风行全球。
文艺复兴之后西方艺术中心可以是巴黎,可以是佛伦罗萨,或维也纳,当美国国力腾飞之后,纽约却成了另一个中心,但纽约实际上只是艺术品中心,从来不是艺术中心。
一个有着五千年文化传统的国家,何必对只有两多百年历史的美国鬼节如此热衷?
中国过万圣节的套路,几乎是照搬美国,背景是整个中美文化的力量对比,教师组织幼儿参与到万圣节中,除了盲目,还有迎合的心理,在中国台湾地区尤其严重。
对中国传统节日文化,我们有保留,有舍弃,因为它有积极和消极的两方面,而对于西方节日文化,我们有舍弃吗?许多人是照单全收,难道西方文化就没有积极和消极的问题吗?
不知道我们的下一代是否会将过洋节变成一种习惯,但肯定可以知道,美国下一代对清明节、中元节,根本不会有任何兴趣。
全球化日益加速,这并不仅仅体现在经济方面,教育和文化也同样如此,当美国一提及中国就神情紧张时,现在连孔子学院都接受不了,那么,这也是一种“去中国化”行为,不要以为它只是在台湾省才会发生。
给下一代普及西方文化是好事,但一定要有取舍。
看狄更斯、雨果、大仲马、普希金、托尔斯泰、海明威、卡夫卡、卡尔维诺、奥威尔们的作品,还有康德、席勒、尼采,都能帮助人们摆脱对西方世界的肤浅认知。这比过“万圣节”要有意义得多,不是吗?
今年由于疫情,“万圣节”动静没有以往那么大,但要警惕洋节的泛滥,洋节,令人实在看不到”文化“二字,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只有一个字:装。
未能事人,焉能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