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9日，保加利亚突然宣布在当地破获一个间谍网络，部分骨干成员在保军方机构工作，间谍网头目与俄罗斯驻保加利亚大使馆保持密切联系。
3月22日，保加利亚外交部发表声明，宣布两名俄罗斯外交官为“不受欢迎的人”，并要求他们在72小时内离境，理由是他们“从事了与其外交身份不相符的活动”。保检察机构称这两名俄外交官在当地开展“情报活动”。
这已不是保加利亚第一次驱逐俄罗斯外交官了。
2020年12月18日，保外交部宣布驱逐一名俄驻保外交官，理由为“参加与其身份不相符的活动。”
2020年9月23日，保外交部宣布驱逐两名俄外交官，理由为“涉嫌参与间谍活动。”
2020年1月24日，保外交部宣布驱逐两名俄外交官，理由为“涉嫌参与间谍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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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20年1月至今，保一共驱逐了7名俄外交官。
这个东欧小国与俄罗斯并不接壤，历史上与俄罗斯过从甚密。
为什么保加利亚在这一年多里4次驱逐7名外交官？
真有所谓“间谍网络”吗？
文 | 飞花
编辑 | 蒲海燕 瞭望智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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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时机微妙？
3月19日，保宣布破获“俄间谍网”，据保检察机构公布的消息称，已经监视这一网络达半年以上，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开呢？
4月4日，保加利亚将举行四年一次的议会选举，消息公布时距离选举还有约两周时间。此次选举中，保社会党被认为是执政党公民党的主要对手，而保社会党也一向被认为是亲俄政党。
这个时候爆出俄间谍丑闻，爆料来得正是时候。
每次保加利亚驱逐俄外交官的时机都非常微妙。
2020年9月23日，保外交部宣布驱逐两名俄外交官。
2020年9月14日至25日，北约举行代号“色雷斯眼镜蛇”的联合军事演习，主要参与国家——美国、加拿大、希腊、罗马尼亚、保加利亚，主要活动区域——保加利亚领空。考虑到参与演习国家的特殊地理位置，假想敌想来大家也心里清楚。
2020年12月18日，保外交部宣布驱逐一名俄驻保外交官。
其时，北约特种部队作战指挥官埃里克·温特（Eric Wendt）正在对保进行访问。
2
证据确凿？
3月20日，在保检察机构宣称破获间谍网络的发布会上，同时公开了几段间谍活动时的视频和录音，其中有两个“直接证据”令人玩味。
一个是该间谍组织头目的妻子被认为是情报活动的联络人，经常出入俄驻保使馆传递消息。事实上，这名女士本身具有俄罗斯国籍，而且从该女士出入使馆画面来看，显然不是监控视频而是手持设备拍摄。
另一个“证据”是组织头目与成员的一段对话录音，成员说：“我可不仅是亲苏维埃的，我还是亲斯大林的。”录音声音模糊，如果凭一段这样的表态就能发展为情报员，情报组织的建立简单到超乎想象……
或许当地的一项民调更能说明问题。当地媒体“媒体池”（Medipool，或译作梅迪普）做的民意调查显示，57%的受调查者表示“不相信检方对俄间谍丑闻做出的描述”，30.6%的受调查者赞同“实在太拙劣了，因为俄罗斯间谍的表现如此业余”。
看来，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3
意欲何为？
3月19日，保发布间谍丑闻相关消息。
3月20日，美、英立即对此发表评论，表示要与保加利亚站在一起，反对俄罗斯的“恶意”活动。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内德·普赖斯在推特上说：“美国坚决支持保加利亚的主权，并与保加利亚人站在一起，反对在其领土上的这些恶意活动。”
英国外交大臣多米尼克·拉布表态更为激烈：“英国与保加利亚一起反对俄罗斯试图破坏我们北约盟友主权的恶意活动。我们全力支持保加利亚捣毁间谍组织，并且支持其对俄在其领土上的敌对行动采取措施。”
3月22日，在布鲁塞尔召开的北约外长会议上，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也专门就此表态，“我们正在密切关注保加利亚对所谓的俄罗斯间谍集团的调查。……我们完全支持保加利亚打击俄在其领土上的恶意活动。”
间谍事件发酵之快，反应之多，出乎意料。
保加利亚地处黑海沿岸，虽与俄罗斯不接壤，但有重要战略军事意义，北约一空军基地就设在保黑海港口城市瓦尔纳。
近年来，北约东扩势头不减，在黑海沿岸国家罗马尼亚、希腊部署不少军事设施，在军事上包围、经济上围困俄罗斯的意图非常明显。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或许在北约外长会议上，斯托尔滕贝格的这段话更能代表北约的“真心”：“俄罗斯的破坏稳定活动、恐怖主义威胁、复杂网络攻击、破坏性技术，以及，咳咳，某国的崛起，是北约在不久的将来要面临的主要挑战。”
你不把别人当威胁，别人未必不把你当威胁。
4
好朋友？
历史上，保加利亚与俄罗斯曾是亲密盟友。
有多亲密呢？举个例子。
保加利亚近代以来有过两个国庆日，都与俄罗斯有关。
1946年保加利亚共和国成立，国庆日为9月9日，就是纪念苏联红军帮助游击队解放索非亚，每逢国庆，就会有当地人到苏维埃军队纪念碑前献花。
苏东剧变之后，政府将国庆日改为3月3日，是纪念沙皇俄国率军帮助保加利亚摆脱土耳其统治，每逢国庆日，会有当地人到沙皇解放者纪念碑前献花。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种利益是如此强大，强大到即便每次保加利亚驱逐其外交官，俄罗斯都表示强烈不满并声称保留采取反制的权利，但这并不影响下一次“逐你没商量”。
中国历史上有这样一个故事：
春秋时期，晋国想吞并虞和虢，而这两个国家之间关系不错。大臣荀息献上一计，他建议晋献公拿出两件宝物送给虞公。后来，晋国要求虞国借道让晋国伐虢，虞公得了晋国的好处，只得答应。
虞国大臣宫之奇再三劝说虞公，这件事办不得的。虞虢两国，唇齿相依，虢国一亡，唇亡齿寒，晋国是不会放过虞国的。虞公却说，交一个弱朋友去得罪一个强有力的朋友，那才是傻瓜啊！
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但愿历史教会我们的，不仅仅是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