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领域有一道经典的题目——火车突然驶来,你站在铁轨控制开关前,你不换轨,火车将撞死五个人,你换轨,火车将撞死一个人。你该怎么做?
这道哲学问题在网络上引发了经久不息的讨论,因为是虚拟问题,所以大家自然能畅所欲言。
但如果这个问题不是虚拟问题而是现实中残酷的难题,作为决策者,该怎么选择?
这就考验决策者的担当与勇气。
知乎上曾经有人就提出一个现实中的“列车难题”——美国911事件中,为什么不趁飞机撞大楼之前用导弹把飞机打下来,这样损失伤亡不是更小?
这个问题下面,我推荐知乎用户“子木年华”的精彩回答,这个回答很好地描述了在同样面临“列车难题”时,中美领导人的担当与勇气的本质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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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字来源知乎问题《美国911事件中,为什么不趁飞机撞大楼之前用导弹把飞机打下来,这样损失伤亡不是更小?》,作者:子木年华
因为美国政府没有人敢于承担这样决策的后果。
同样的例子在前苏联解体前也发生过。
当时前苏联各加盟国纷纷爆发独立运动,地图头下达应对命令的时候,总是不愿意签发正式命令,而是用电话下令,这摆明了是不想担责任。
下面的军官也不傻,最后只能任由暴动升级,到了苏联解体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有人搭理地图头了。
其实突发事件中,领导的决策压力很大,不是一般人搞得来的。
美国那种选秀式的政治,如果没有足够的环境酝酿,也难以出现具备突发事件应对能力的领导,即便有,也往往受体制限制——除非各政治团队达成了共识,但这需要时间。
领导面对突发事件的决策压力有多大呢?
拿我国举例子。
98年抗洪时期,大半个中国遭灾,湖北多地溃堤、决口,当年8月16日,第六次洪峰到来,湖北荆州段大堤水位再次超过历史警戒线,即将突破中央定下的分洪争取水位。
分洪还是不分洪?这个决策权落在了总指挥手上。
如果超过中央定下的分洪争取水位选择分洪,这位总指挥是不需要担政治责任的。
可是一旦分洪,就需要在20小时内疏散30多万人,洪水还会淹没整个分洪区,直接损失超过150亿。
但不分洪,一旦决堤,武汉三镇将直接被洪水摧毁,整个长江下游地区也将陷入汪洋,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不可估量。
是选择牺牲分洪区的人民财产来保护武汉三镇以及整个长江下游地区还是选择坚守大堤?
更重要是的,16号之前,长江多地多次溃堤、决口。
仅7号的九江大堤决口就淹没了九江市,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
为了堵住决口,国家领导人亲赴现场,前后陆续110名将军,5000名干部,27.85万士兵与武警上堤围堵决口,历时三昼夜才堵住决口。
面对这样的情况,荆州大堤早已布满炸药,连分洪时间表都计划好了,随时准备炸堤分洪。
当天晚上,总指挥前往大堤,现场办公开会进行决策,但专家拿出数据说,不用分洪。
专家说,这次洪峰虽然会超过最终警戒水位,但只会持续20小时,顶一顶就会过去了。
怎么决策?
普通人绝对选择炸堤分洪,因为没风险啊!万一专家说的话出了点偏差,决堤了,谁能负责?
可是这位总指挥决定不分洪,死守大堤。
国家领导人同意了这一意见,下令“一线部队全部上堤,军民团结,严防死守,决战决胜!”
第二天早上,即8月17日早上9点,水位突破了中央的警戒线,几十万部队守在大堤上,一旦发生溃堤,迅速组织围堰。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当天下午,水位终于开始下降。
到了19日,水位终于降到了警戒线以下。
有赖于我们高水准的专家,更有赖于我们的领导人。
说实话,让我在高强度的工作下做如此重大的决策,我可能直接升天了。
而美国911时,人家总统在干嘛?在小学里搞活动呢。
你要让他做决策去炸飞机?
我打包票,他就算下了命令,也一定会是含糊的命令,最后下面执行的时候,也一定会拖延时间,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跟现实结果一样的。
事实上,当时美国副总统是下令击毁飞机的,但是美军没反应过来,理由好像是找不到目标,命令传达延迟之类的。
开玩笑呢!美军作为世界第一的军事力量,时刻叫嚣着要一小时打遍全球的,你跟我说民航客机你发现不了?
这么大的事情,副总统直接下令,你命令传达延迟?
谁信啊?
说白了,也就一借口罢了。
911的事实结果,就是对于美国政客而言最好的处理结果。
如果美军真的直接击毁了客机,下令的官员就要承担几百人死亡的责任。
但下了令,那不能说官员没有作为。
至于为什么没有炸掉客机,不好意思,那是客观原因导致的,不能怪我。
这样的结果,对于美国政客而言,两头责任都不用担。
至于遇难的3000人怎么办?
那是恐怖分子害的,所以我们要出兵中东。
接下来的剧情大家都知道了,出兵中东,美国的精英阶层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说个题外话。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个现实中的”列车难题“,是救飞机上的人还是救世贸大厦里的人?
最终的结果是,美国政府既没有救电车里的人,也没有救铁轨上的人,他选择把出题的人暴打了一顿。
中国这边是,我既要救电车里的人,还要救铁轨上的人。
解题思路不一样啊。
有人说我这样评价美国不公平,说我不该拿98年抗洪的事情来对比911的突发事件。
我真的觉得吧,我其实是在给美国留体面啊,难道看不出来吗?
如果我们真的拿美国的大规模灾害来对比,美国更难看啊。
近的新冠,美国的决策能力怎么样?
今年的美国德州雪灾,大规模停电,冻死人无数,电价飙涨,官员不仅不能有效救灾,还在公众平台上辱骂公民。
美国这场雪灾的规模,对比中国08年席卷南方多省的冰灾——
中国这边是停电了,党员带队突击恢复供电;停水了,供水公司连夜恢复供水;交通瘫痪,交警上高速发泡面。
对比之下,美国的决策能力怎么样?
05年美国卡特里娜飓风,灾区陷入无政府状态,抢劫横行,四处都是大规模的强奸、抢劫、杀人。
一些团伙和警方还爆发大规模的枪战,爆炸四处都是,多名警察自杀,大量警察辞职,整个灾区直接进入美国末日电影状态。
飓风是8月24日开始,直到后来灾区完全失控了的9月3日,美国总统布什才下令出动军队去控制局面。
注意!是去控制局面,救灾只是支线任务。
对比08年汶川大地震看看。
地震也是突发事件,我们的决策过程是怎样的?
地震14点28分爆发,16点44分,总理就开始飞往灾区。
这中间不到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意味着地震一爆发,人家马上跟主席碰个头,就去赶飞机了。
在飞机上,人家就在开紧急会议了。
也就是说,这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不仅是总理一个人在赶,而是一大帮子高级干部都在赶。
地震爆发不到三个小时,四川省抗震救灾指挥部成立,省、市、县三级救灾组织系统成形。
四小时,就开始有部队陆续到达灾区了,当时解放军、武警、消防,各种强行军,极限空投,就是为了尽快到达灾区。
更关键的是,地震虽然导致了很多孤岛灾区,但因为我国基层治理体系的完善,这些地方都没有出现美国那种程度的混乱状态。
同样的时间,
美国卡特里娜飓风,美军还没开拨;
而我国投入汶川救灾的各类兵力就超过了16万。
当然,美国国情跟我们不一样。
我也能理解。
所以我还是给美国留了些体面,没提这些事。
但有些人非要提,我可就没办法了。
至于有些人说,如果中国遇见了911怎么办?
我就很好奇了,中国又没去欺负阿富汗,谁来给我们出这道题呢?
倒是可以看看苏联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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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其实严格意义上不算是”列车难题“,只不过中国领导人以惊人的勇气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获得了一个两全的方案,但是如果没有两全的方案呢?
去年在疫情期间,我写过一篇文章《无人喝彩:最艰难的决策》其实就描述了一个经典的“列车难题”以及面对这道难题时我们决策者的担当与勇气,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看看。
为什么我要反复说明我们决策者的担当与勇气呢?
这就牵涉一个大家都非常关注的焦点问题——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两岸统一?
在这个问题上很多人是颇有情绪的。
这种情绪来源于大家将当下的台湾问题与建国初期的抗美援朝决策做了一个不是很恰当的对比——建国初期一穷二白,我们国家毅然做出出兵朝鲜的决定,一战奠定了新中国大国地位,为新中国赢得数十年的和平。
现在的中美差距难道还有建国初期那么大?
为什么现在迟迟不下决心解放台湾?
难道决策者不明白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道理?
决策者究竟在顾虑什么?
这里推荐一篇知乎用户“芯芯”在“美国扣押伊朗邮轮后卖掉船上200万桶石油,获利1.1亿美元,对此你怎么看?”的精彩回答。
看完这篇文章,你就明白,我们的决策者虽然拥有巨大的担当与勇气,当下却无法下解放台湾的决心的深层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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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字来源知乎问题《美国扣押伊朗邮轮后卖掉船上200万桶石油,获利1.1亿美元,对此你怎么看?》,作者:芯芯
强盗吧。
绝对的强盗。
我看到高赞都是抨击强盗的。
稳!没毛病。
但我想的,是另一个事儿。
我甚至认为这种打脸美国的新闻越少越好,因为强盗是混蛋,这不算新闻。
反而这个新闻投射出来的核心问题是另一个:
如果我是个中东人,那我要么讨好强盗/加入强盗,要么等着被抢被砍,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办法么?
谁能管?
谁真能管!
谁还能救我?
对,我要说中国的中东问题。
中东这个盘,对咱们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但咱们之前许多年都没做好准备,一直幻想着希望“和平崛起”,而且没把他们想得那么坏,实力也不允许,这就导致了我国能源产地的问题特别棘手。
甚至特别危急!
2019年中国进口约5亿吨原油(全球最高),同比增长了9.5%。
按照对外依存度计算公式:2019年中国的石油对外依赖度已经高达72%,比2018年的约70%又有提升,2015年的依存度还是60%,然后逐年升高。
这就是说,咱们国家要维持现在的经济、民生、国防的规模,特别依赖能源进口。
芯片,形势很严峻。
铁矿石,也很严峻。
能源,则非常危险。
能源来源国方面,2019年,中国石油进口来源国中,沙特超越俄罗斯,成为第一顺位。
中东国家占到我们石油来源的50%+。
由于美国的制裁,并数十次炸沉油轮,伊朗已经从2016年的8%降低到了4%
委内瑞拉国内动荡(就是美国支持的那个依瓜多),美国对其封锁并多次要求中国停止与其的石油交易。
因此,2016年占比5.5%的委内瑞拉彻底从名单中消失——中国于2019年8月宣布停止从委进口石油。
3年时间,我们有10%份额的石油来源灰飞烟灭。
排在第三的伊拉克一年份额也只有11%。
伊朗+委内瑞拉,这是非美国可控的10%。
没了,人间蒸发了。
我们再重新看一下来源国占比:
这里面能在特殊环境下继续支持我们的国家是俄罗斯和伊朗,总份额占21%。
剩余的,基本上都是美国的“可控国家”。
话说到这里,是不是有点儿毛骨悚然?
中国煤炭市场网在2020年7月份发布统计——2019年,中国90%的能源运输仍然由国外的油轮船队承担,主要运输航线经过马六甲海峡。
90%!
同时。
2019年,中国籍货轮仅在马六甲海域遭遇“海盗”事件就有39起。
咱们几乎所有的海上商船、油轮都是国字号,是中国海军“背书”的。
但实际情况,还是不行。
这就马上出现了一个问题。
比如说,我们统一以后,美国宣布封锁+制裁,责令所有油船、商船必须集中在某地,然后一艘一艘的“安检”。
那么这些外国的海运公司,配不配合?
这么低成本的手段,美国干不干的出来?
2020年3月,全球最权威的能源与金属行业咨询公司Mackenzie的最新分析显示——
2020年底中国原油库存(包括战略和商业石油储备)可能将达到11.5亿桶,相当于83天的石油需求量
11.5亿桶,83!
兄弟们!83天!
战时,俄罗斯有概率保持适度中立,停止对我国的军用能源供应,以换取在东欧的利益;或者跟我们要价极高;或者开足马力也无法支撑我们的用量。
以俄罗斯的风格,他们会不会这么干?
我觉得俄罗斯会维持一个让我们打不赢,也不被打死的临界状态。
咱们真是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如果这样,则原油告急,国内进入能源管控。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不论俄罗斯顶不顶得住,能源都会进入战时管控。
保基础民生,保国防。
这就非常麻烦了,战时能源管控的场景,兄弟们,那不是保家卫国,热血冲锋的事儿啊!
真实场景大约是这样的:
绝大多数私家车停驶;
公共运输限制,民航+铁路频次大幅降低;
物流效率,人流效率极速降低;
大量工厂停工,货物/物资紧缺→商业活动迅速萎缩;
农耕效率降低/口粮紧缺;(国家要保这部分)
大量劳动人口失业;
大量资本外逃;
货币进入大幅通胀周期,固定资产大幅贬值。
事情一旦到了这个程度,这个仗不用打了,也不用什么呵阻战略了,完全用不上。
我们现在的石油来源国大部分都是美国长期经营的,如果不听话,老美会找茬,用洗衣粉当借口一围,或者弄个颜色革命什么的一折腾,或者给你来个油轮安检啥的……
裂开了呀!
谁能管?!
谁真能管!
我们没法保护人家执政安全。
那面对威胁和胁迫时,能源输出国会怎么选?
他们没有办法,我们骂他们喂不饱的白眼儿狼,可事实上他们也没有办法,口惠而实不至,谁又在保护他们呢?
没有对等的武装力量去平衡和震慑,怎么扛呢?
拿命扛?
伊朗是硬扛了,油船被炸了10多艘了。
他们(我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如上的恶劣情况,一年半载,可以,我们可以团结一心,众志成城。
可一旦时间久了,三年五载,十年八年,我们怎么办?坐困愁城。
我们所有的内部矛盾瞬间放大!
兄弟们,如果内部矛盾发作起来,咱们能扛多久?
这仗用打么?不用的。
我看见好多声音——甚至几乎所有涉及到台湾的知乎高赞都说五年内国家会统一,说美国不敢驰援,不敢介入,更不敢反冲锋反登陆。
但这个新闻告诉我们说:五年很难,非常难。
美国确实不敢,因为第一岛链以内,美国打不赢。
但问题不在周边。
不是一个小岛的问题,不是近海防御,周边呵阻的事儿,甚至不是东亚的事儿。
我们要面对的,是报复性的封锁和制裁。
我们能力达不到的地方,不必心存侥幸,更何况是如此“低成本”的手段。
我们和美国互换,我们肯定也这么选。
所以这种新闻——伊朗油船被拦截了,被炸了,被抢了;沙特阿联酋跟美国又怎么怎么缓和关系了,对咱们其实影响很大。
中东人会问,中国又在哪儿呢?
不是盛世危言,甚至不是居安思危。
事实上,咱们现在就在大变局中了。
继续专心做生意,然后对全球的事儿冷眼旁观,动动嘴,投投票的“支持一下”,这个路子不行了,他们实在是太坏了。
我们的高赞评论还处在“围观”、“旁观”的状态,这也就是说,我们基层舆论的警觉性不够啊!
一旦祸从天降,心理上,能不能扛住啊。
事到如今,没有办法,真是有点儿被逼上梁山的意思了。
作为负责任的大国,我们必须有能力“保护”贸易和能源对象国。
保护!你懂的!
“保护”就是他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不听话的时候,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你要把航母开过去,把飞机大炮开过去“保护”他。
强化投射能力;增加核潜数量;疯狂下饺子;玩命生产真理;页岩油,新能源抓紧科研攻坚;废弃的燃煤锅炉,储备好;还有陆上的油气管道,都不能再拖了!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疯狂造!
我们要用实打实的“能力”让整个阿拉伯世界明白——
全球第一大产油国美国,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强盗美国,是他们政权的最大威胁。
最后的最后,要是上面的办法都没来得及,活生生被憋在家里,那咱们还有一个——就是塔里木盆地的油矿,要想办法,技术要赶紧突破。
这是我们最后的保命装,再深也要给挖出来!油路再难也要给铺上!不能拖到特殊时期,真靠骆驼一桶一桶往外运。
哪怕花点儿钱呢。
哪怕用不上呢。
如上,这个新闻,大家可能不像对芯片铁矿石一样的敏感,但其实真的是大事儿!
事关国家统一,事关生死存亡。
总结四点:
1.至少目前看,我们离台湾,还很远。
2.我国的能源安全和产油国的政权安全是一个联动的关系,休戚与共,中国必须负责任,必须要管,迟早要管。
3.如果提前被美国和民进党拖下水,那国内要过的苦日子,很可能超过我们的预期。
百姓对可能要付的真实代价,没有一个大致的场景描述,这还需要心理建设的过程。
4.20年,六艘航母!我赌一包辣条!美国绝对不敢再这么干!
美国不敢的时候,祖国,统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