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北京。
财政部副部长的刘仲藜找到刚刚赴京的国务院副总理朱镕基,慨叹他切身体会感受到了只有小说中才有的“国库空虚”。
当时的中国,是真的虚。
从1988年开始,入不敷出的财政部连续三年向地方政府举债度日,在京部委的工资都不得不常常拖欠。
危机的背后,是中央借鉴80年代初包产到户的成功经验,财政也实行包干。
财政包干调动了地方政府和国企的积极性,但也使得地方有了巨大的动力瞒报漏报,导致中央财政收入相对大幅减少。
两年后,晋升为财长的刘仲藜在一次海南的座谈会上调侃:
“李先念兼任财政部部长时,有上衣和长裤穿,王丙乾在任时还有衬衫,到我这儿只剩下背心裤衩了!”
话音刚落,一位参会人员在边上起哄到:
“您可能连背心都没了,只剩下裤衩了。”
虽是玩笑,但并不为过。
当时,东部沿海地区投资过剩、通货膨胀,中西部内陆地区内需枯竭、财政崩溃,居中调节的中央政府毫无调控能力,经济正面临极其严峻的局面。
而此时又正值苏联解体,很多西方国家都认为中国也将步其后尘,伴随中央财政的枯竭,丧失对地方的掌控力,最终陪伴着老大哥一起走向分裂。
正如基辛格研究中国历史后慨叹的那样,中国总是被一群最勇敢的人保护的很好。
中华民族每到危难之际,总会有人站出来,挽天倾。
1993年,新一届政府上台,几个月前还是中央候补委员的朱镕基,带着那位“只剩下裤衩”的财长,深入到17个省市区,跟地方党委政府进行艰苦的谈判,推动分税制改革。
有时忍气吞声,有时拍桌子瞪眼睛。
终于,在几个月的艰苦谈判下,1994年1月1日,分税制方案正式生效。
从这一年开始,中央财政终于出现了盈余,彻底摆脱了困扰多年的财政危机,“只剩下裤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在京部委也不用再担心拖欠工资。
随着中央税收的高速增长,国家拥有了稳定的外汇储备,财政与货币政策也得以回归正常。
在亚洲的土地上,一个强大的中央政府冉冉升起。
而此刻,一场布局多年,瞬间摧毁自由市场经济的东南亚金融风暴如期而至。
把香港特首打哭了的索罗斯在《华尔街日报》上公然叫嚣:“港府必败”!
而香港背后的中央政府总理,在面对中外媒体时,也掷地有声:“不惜一切代价维护香港的繁荣稳定,保护它的联系汇率制度!”
一场真男人之间的大决战,爆发了…..
故事的结局,不须复述了。
三年前,没有人会想到,穷的只剩裤衩的中国能出海跟国际巨鳄掰手腕。
三年后,也没有人会想到,那个击垮了英格兰银行的男人竟在香港铩羽而归。
2001年,在那场世纪对决的三年后。
两位即将卸任的棋手在中南海青梅煮酒,论天下英雄。
当谈及被国际炒家割成冢中枯骨的日本时。
美国人说,日本输的只剩下了衬衫,
中国人说,你说得还是客气的,你还没有说输得只剩下了裤衩。
笑谈古今的背后,是无数人为之的付出。
在分税制改革之前,财政濒临破产的中国政府,都不用打,就穷的只剩下裤衩。
而改革之后,强大的中央政府将全国拧成一股绳,内外循环并举,成为了东南亚金融风暴之后,全球唯一能大规模动员的生产基地。
加入WTO,逐步主导全球产业链,也就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分税制后,中国用了十六年的时间,从仅有日本的十分之一的GDP,取代日本成为了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历史却总能带我们踏入相似的十字路口。
由于新冠疫情对全球财政的猛烈冲击,几年之内,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必将降临。
就像新冠来爆发时那样,只要我们撑住了,必然会迎来大规模的产能与资本转移,国际秩序与规则将向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改变。
取代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经济体,将成为我们“有生之年”。
而其中的关键,就是看比烂的后疫情时代,中美两国政府谁能够汲取更多的税收,让自己撑得更久。
看着拜登正在力推的全球税收谈判,历史的韵脚在告诉我们,一场新时代的分税制改革,相信会出现在不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