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一篇标题叫《十几年来第一次下基层,居委原来在干这些事》的文章进了眼睛。
看着这标题,立华我就没绷住。要不是我真是上海的,我差点就信了。
2005年的时候杨浦区的处级干部就和社区居委会定点联系了,308个处级干部,对应302个居委会,当时有一个词叫做“结对”。2005年到2022年,满打满算17年,不知道是不是符合标题的十几年。
家父原来也是结对的干部,要不是我真的知道他去了社区居委,让老年妇女们堵住一顿反映问题,我就真信了这个文章。
杨浦的经验是现成的,处级干部结对社区,有问题说问题,就算写文章的干部在17年前刚刚参加工作,他的领导知道了社区居委会的问题和困难,他总是也参与进去帮了一把的。
这十几年,这个干部到底是怎么工作的?总不能每一次都在努力摸鱼,努力躲过出力,努力躲过下基层吃苦,这次终于躲不过了,下个基层就哭天抢地开始小作文了吧。
杨浦的经验不算,长宁的经验好歹可以看看,上海市的长宁区有个华阳街道,新入职的公务员必须要去基层补满两年的基层经验,这个事情从2006年就开始了。当时还年少的我也认识了一些来基层补工作经验的大哥哥大姐姐。
既要在街道干,又要去居委干,三门干部要去基层干两年才能回单位,长宁的经验也是有的,这个干部到底是怎么做到十几年没下基层的?
首先这篇文章的文笔十分的稚嫩,不像一个有两个孩子的老母亲的阅历能写出来的东西。于是我们在此基础上,有如下推断。
第一种可能是这个文章是外包的。外包给善于搞宣传的小作文写的不错的公司,搞出了这么一篇家里真有过上海干部,看完就知道全是问题的小作文。
一个干部,一直没有下过基层,原因是啥?文章里面写的好,工作十余年一直在机管局,后来调到了春申文化广场管理中心。
一开始在机管局干财务,后来到了文化广场管理中心,管场地,主要是会议室和大型活动的场地。
机关事务管理局,一般来说是事业单位,国家机关事务管理局和省市级别的机管局是行政单位,地市和县市的一般是事业单位,有的参公管理,有的不参公,纯事业单位。
这种单位一般没那么好进,因为涉及到一些采购,这些采购时政府机关的采购,供应商有闵行后勤管理公司,七一建筑,海发办公设备等,涉及到的钱有七百万的,有两百万的,有三百万的,也有几十万的。
工作的难度不是很大,强度不是很高,福利待遇不错,还能见到领导,更重要的是参公事业编,待遇参公,下基层参照事业编。
然后,她又去春申文化广场管理中心管场地,这个单位更不好进,因为基本没活,但是有编制,上面的机管局好歹还有廉政风险,这个单位可以直接养老。
于是我们就看到了一个两个儿子上初中的母亲,文笔像高中生一样稚嫩,开篇就是拿出最大的行李箱,要和闺蜜说走就走的旅行。
一个四十岁的女同志,有如此青春的心态,可能吗?如果是在街道财务室,当然不可能,但是一个人能先在机管局,后去文化中心管理办,这就是女孩要富养的典型嘛。
富养的女孩都有公主病,不是没道理的,人家的待遇就是公主的待遇,这单位难道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浙江的高铁保供电,四个女孩没有外卖,叫苦连天,新闻还在眼前。上七休七,五险一金,高额工资,简单工作,苦吗?
对一部分人来说是享福,对人家来说是苦。因为人家养尊处优惯了,这样的工作摆在那个打灰小胖子的面前,那是天堂。
这哪里是如果一定要有人在这里工作,这是千万电网爬杆的兄弟挤破头都去不了的地方。
高原的夏天,我和派出所的同志一起荒野公路上过过夜,四个人盖着军大衣挤在老切诺基里面,鼾声如雷,甚至没有洗脸的东西。回镇后去一位同志家喝酒,他家也有孩子。
他家的孩子对她爸爸的安危早就习以为常,我们回去喝酒也习以为常。
一段时间不在家就苦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我们公安机关广大干警的家属不是人,没有情绪啊。
立华我并不担心上海的党建如何如何,我也不担心上海的干部脱离群众,我们的普通干部脱离不了群众,普通干部一直和群众血肉联系着。
我只是对这样的人的人生和普通人生活之间巨大的割裂感到不适,并且有一点担心。
一个舰长,我们可以解释为实力。四个保供电的小姑娘,我们可以解释为幸运。现在文化广场管理办现身说法了,我们怎么解释?
我们只能把这种系统性的养尊处优和不接地气叫做阶层鸿沟。
一个人的脱离群众从来都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一个人的问题好解决,我们做好思想工作,总是能解决的。系统性的阶层鸿沟要是出现了,可就不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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