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国庆节,也是国产大客机C919正式进入商飞倒计时的日子。据央视报道,C919大客机已经取得型号合格证。预计,在未来的3个月内,C919将再拿下生产许可证和适航证,年底就能交付首架商用客机了。
也就是说,到今年年底,中国人就可以坐上中国制造的C919大客机了。
作为中国首款大型客机,C919承载着中国航空工业崛起的民族使命。考虑到中俄联合研制的C929项目推进缓慢,双方存在着巨大的分歧,可以说,未来10年内,C919很可能是中国唯一自主制造的大客机,充当着中流砥柱的作用。
从技术上来讲,C919并不是一款完全国产的大客机,它的国产率只有60%,还有40%的技术依赖于国外,像最核心的LEAP-X1C航空发动机就来源于CFM国际公司。CFM国际公司是由美国通用电气和法国赛峰集团合资成立,各占50%股权,而LEAP-X1C发动机最核心的涡轮部件由美国通用电气提供。
也就是说,离开了美国通用电气,法国赛峰集团也很难单独生产出LEAP-X1C发动机。不过,法国赛峰集团跟中国合作非常密切,在中国扎根了108年,建设了多座合资工厂,中国约有一半的直升机涡轴发动机,商用飞机起落架、机轮和刹车系统、70%以上的商用飞机发动机来源于法国赛峰集团。
通过这种利益捆绑,赛峰集团很难跟中国做切割,也能成为中美技术对抗中的一个缓冲地带。法国赛峰集团不仅是中国C919大客机的供应商,也是空客、波音飞机的供应商,是全球顶尖的商业航空技术集团。
除发动机外,C919的航电系统由昂际航电公司提供,该公司由美国通用电气和中航工业集团合资成立。其他国际供应商还有美国通用电气、奈赛、霍尼韦尔、柯林斯宇航、派克宇航、穆格、伊顿、法国赛峰、泰雷兹、卓达宇航、米其林以及德国利勃海尔等。
从这个表单就能看到,在C919的供应商中,美国公司最多,法国排第二。除美法合资的CFM国际公司、卓达宇航和赛峰航空座椅三家供应商,其他所有外国供应商均采取合资模式。即:中外合资,在华建厂。
这高度类似于中国合资汽车产业,要进入中国市场,就必须接受中外合资,并在中国建厂。不同点在于,汽车合资在于整车厂,而大客机合资,在于零部件供应商,反倒是C919的整装公司中国商飞由中国国务院全资控股。
采取这种模式有两大好处,一是,你的工厂在中国,你不能轻易地跑掉,要是你哪天真的跑了,那这生产线就都是中国的了,照单全收。基于此,中国也能构建起规模庞大的大客机制造产业链。C919的落地很像引进特斯拉,它能极大地带动国产供应链的发展,形成一大批飞机制造国产供应链。
二是,中国拥有一半的股权,参与客机制造端的市场分润,钱不能都被外企赚走了,得留一半在中国。
大型客机的制造非常复杂,就拿C919来说,它有400多万个零部件,每个零部件都不能出现重大故障,零部件和零部件之间还要允许存在较大的机械性容错率。而在软硬件结合方面,客机也要保留较大的容错率,以便于飞机在特殊情况下,尽最大可能避免失控。
在客机制造方面,我们容不得半点马虎,每一次空难事故,都涉及到上百条人命的巨大灾难。如果不引进国外成熟技术,我们直接从零起步,且不说技术攻关艰难,这种试错谁能承受得起?
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先引进国外成熟技术,搭配成熟的国产供应链,由C919组成火车头,带着国产供应链逐步走向完善。在大客机制造上,我们不能盲目地追求弯道超车,我们更需要地是稳步前进,一切以“稳”字优先。
事实上,波音也好,空客也罢,他们都做不到100%国产,都是全球产业链融合的集大成者。大家只知道汽车界的劳斯莱斯,可它背后的罗罗公司其实是全球顶尖的航空发动机公司。但即便是掌握航空发动机技术的英国,凭一己之力也造不出一架完整的空客A320客机。
因为民用客机是生产工具,它要满足低成本、低油耗、高效率、易维护、长寿命的要求。不然,航空公司买来一架客机,烧油跟烧钱一样,三天两头就要维修,没开个七八年就坏掉要退役,那任何一家航空公司都不会要,宁愿倒闭也不干航空运输。
要想同时实现上述要求,就离不开全球供应链的合作,从全球范围内挑选最优供应商,以实现客机的综合运营效率最大化。但是,为了避免被国外技术卡脖子,飞机制造商要自主掌握航空发动机技术和航电飞控系统。
为什么欧洲空客总部设在法国?波音设在美国?就是因为他们掌握着最核心的发动机技术和航电飞控技术。没有这两个核心技术,你的飞机就没有竞争力。这是目前C919的短板所在。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中国的选择是两条腿走路,中外合资先跑起来,国产研制紧随其后,作为备胎。一旦国产研制成功,就随时可以顶上,一边积累大客机的整装制造经验,一边突围攻坚,打破国外的核心技术垄断。
其二是,打破美国波音和欧洲空客对客机市场的绝对垄断,让中国民航逐步摆脱对波音和空客的绝对依赖。
其三是,为中国大客机的研发和制造培养人才,奠定基础,不断提高国产化水平,以便于未来彻底破解外国供应商对中国大客机的核心技术垄断。
在队长看来,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道路选择。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总想着弯道超车。在大客机领域,弯道超车所带来的的风险是中国乘客所不能承受的。
稳扎稳打,稳步前进,C919商飞倒计时,中国商用客机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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