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事已持续8个月,中国的外交立场一直是劝和促谈,没有什么变动。然而,在实际行动上,中国间接迂回的介入及参与是相当耐人寻味。
有评论认为,普京策动乌东四区入俄公投,是在上合峰会受到中国等国的影响。普京的盘算是若乌东四区成为俄罗斯的领土,乌克兰入侵这4区就等同向俄罗斯宣战,届时就有理由把战事升级甚至动用核武,以核威胁迫使美国放弃援助乌克兰,只有美国收手,俄乌冲突才能停止。笔者不认为俄这是受中国影响,但肯定中国有游说普京尽快终止俄乌战事。
因为在上合峰会之后,普京对外界发放“理解中国对俄乌冲突长期化的担忧及关注”,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么,中国希望俄乌战争能尽快结束的原因是什么?笔者认为有以下数点:
第一,俄乌冲突长期化不利大亚洲经济圈的建设。长期的高油价、高粮食价格会令许多发展中国家支撑不住,经济面临衰退,不利一带一路的发展;
第二,俄乌冲突长期化会令美国取得最大的利益,而欧洲却会急速衰退,一个弱化的欧洲不利中国的利益,一来欧洲是中国第二大的贸易伙伴,二来中国希望欧洲能保持一定的独立自主性,不处处受制于美国,有利全球多边格局的形成;
第三,俄罗斯虽能比欧洲耗得更久,但未必能比美国耗得更久,美国军工业的生产力及信息的科技都超越俄罗斯,因此美国可以向乌克兰不断提供武器及情报,而且美国军人又不用亲自上战场,没有俄罗斯兵员调动的困难,9月份俄军被乌克兰成功反攻,就是明证。因此,再久战下去,俄军的常规力量若被耗尽,核战的风险就会提高。
因应西方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中国对俄罗斯至少有两方面的援助:
第一,扩大中俄两国的贸易,中国增加向俄罗斯进口石油及天然气,也增加向俄罗斯出口日用品,中俄两国的贸易总额有望在今年提前达至2000亿美元,部分弥补了俄罗斯与欧洲「脱钩」的损失;
第二,因俄罗斯被踢出了SWIFT系统,无法使用美元或欧元进行交易,中俄的能源交易改为本币结算(人民币或卢布)。
除了乌克兰之外,欧洲成为俄乌战事的最大输家。能源价格暴升,通货膨胀高企;欧元贬值,资金外流,连制造业也开始外移至美国和中国;因北溪1号及2号被炸,短期内与俄罗斯恢复能源交易无望;再加上美联储局不断加息,欧洲经济面临衰退。
在现实的压力中,欧洲不得不与中国缓和关系,寻求出路,因此德法两国的领导人将于11月到访中国,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会面。
对欧洲来说,中国庞大的消费市场是欧洲制造业的生路,若能与中国达成更为互惠互利的经贸投资安排,将会成为欧洲经济的救命草;对中国而言,若与欧洲达成更紧密的经济合作,就能够打破美国对中国的围堵。
另一方面,促进俄乌尽快停火,理应是中欧的共识。现在,欧洲已无力持续援助乌克兰,而短期内俄罗斯也不太可能溃败,因此,欧洲很可能会改为主张与俄罗斯谈判停火,这与中国对俄乌冲突劝和促谈的外交立场互相呼应。
当然,在实际行动上,中欧未必能推动俄乌谈判,因为美国是俄乌谈判的最大障碍。
美国不会轻易在俄乌冲突中收手,因为北约是美国的战略重心,若美国在俄乌冲突中撤退,将会影响她在北约的领导地位,日后难以再号令欧洲,正如美军在阿富汗撤退后,失去了对中东国家的影响力。
然而,笔者认为,有两种情况,会逼使美国在俄乌冲突中撤退:
第二,美国已无力同时与中俄两国斗争,只能放生俄罗斯,全力与中国争霸。
美国挑拨俄乌战争,最大的目的是为了吸取欧洲的资金,来缓解美国滥发银纸,通货膨胀的问题。除了引爆俄乌战争之外,美国联储局通过多次的加息,收割全球的资金,令全球的货币纷纷贬值。然而,在一连串的收割行动之后,美国9月份的通货膨胀是8.2%,仍然处于高位。
若美国取消对中国进口商品的关税,美国的通货膨胀或能再缓和一些,但美国对中国的敌对是变本加励,一是通过台湾政策法,预备武装台湾,二是对中国实行芯片禁运,打击中国的半导体工业。
首先,美国在2023年不大可能再持续加息,因美元的利率已差不多见顶,再大幅度加息会引至股市大跌及经济衰退。然而,不能再加息,又不取消对中国进口商品的关税,又不调停俄乌战争,美国还有什么法子压低通货膨胀?唯有打撃OPEC+产油国家,推低油价。
若11月美国的中期选举由共和党胜出,共和党控制了参众两院,美国很可能放下环保的意识形态,重新开采国内的油田,增产石油,并通过反垄断法,限制OPEC+产油国家减产石油。因此,在2023年,OPEC+产油国家与美国的关系有机会全面破裂。
若局势朝这方向发展,OPEC+产油国家将会与中国更紧密的合作,甚至会全面改用人民币进行能源交易,这对石油美元将会是重大打击。
另一方面,台湾政策法大概会于2023年拜登正式签署并执行,中国大陆虽不能阻止法案的通过,却能在美国执行法案时施加压力。
例如,若美国正式加大对台湾的军售,中国大陆可在经济上作出报复,如对美国的进出口贸易施加限制,正如之前对立陶宛及澳洲的教训。
在2023年,中美第二阶段的贸易协议已经结束,而且中国新的领导班子已上任,国内形势已稳住,就可放手跟美国打经济战。
若美国在2023年陷入与中国及OPEC+产油国家的经济战,届时还有余力继续援乌抗俄?
很可能在中美争斗白热化之时,就是俄乌谈判停火的契机。
然而,一埸冲突的结束,将会是另一场更大冲突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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