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归来
惟有中华

周小平:中国2022,全球化的最后一夜鱼龙舞|2022-12-03

前言:我们平时通常只能感觉到在国家时代颠沛洪流当中的自身压力,却感受不到在世界时代颠沛洪流当中的国家压力。
2008年的中国刚刚办完奥运,那时候电视和网络上的各路专家和砖家们还在争论北京的房价到底会不会涨,而国贸CBD还被戏谑地称之为:“China/北京/大北窑”,各路鸡汤杂志上充斥着中美同床论,美国奥巴驴的奋斗小作文成为了中国市场的畅销书,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
不过仅仅在过去一年后的2009年,美国就低调出台了《亚洲战略再平衡计划》,这个计划一开始是低调的,可能也是想尽量不引起对手的警惕,但这怎么可能呢?随之而来的就是洪博培“扳倒中国”的著名演讲,以及网络上铺天盖地对中国全方位无死角的诋毁和抹黑。到了2012年时,这种颠覆活动已经达到了顶峰,而美国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战略意图,将“亚太战略再平衡”从军事力量角度重点布局,在完成从中东地区大规模撤军之后,45万重兵以“C型包围”的态势,分布在了中国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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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很多人回想起来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场寒气的到来,比大多数人印象中的更早很多。大国结构性冲突的正面撞击,已有整整13年之久。
记得2012年临近春节时,在雍和宫附近的老北京餐厅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彻夜长谈后,我们望着窗外车流如织的画面和熙熙攘攘的繁华,发出了一声叹息:“如果能去世界各地名胜风景走走看看就今年赶紧都走一圈吧,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因为这一战之后,不知道还会剩下多少。” ——吴哥窟、埃及金字塔、乌克兰黑海船厂、大马士革等等等等,都在想去的清单上。然而也仅仅是想想而已,事实证明海啸来得太快,世界瞬间就起火了,当年想去的这些地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去了。毕竟在2022,连跨省都很困难了。
所以现在回过头来再看,当年我写的《请不要辜负这个时代》并不仅仅是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更是一种呼吁团结的迫切,以及对未来的隐忧,还有人记得我文末有一段话写的是什么吗?
原文节选:2013612日星期三,端午节,风和日丽,我坐在通州某小区的花园长椅上一直想着这些事。在夏日的微风中,在北京的蓝天下,我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草坪上散步的老人以及孩子,真切地希望这一切能够永恒。
那时候是真的忧心,在看到听到感受到了局势的紧迫和燃眉的威胁,除了呼吁大家爱国团结之外,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怕当那一天到来,我们却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来看,国家早就开始有了警惕和准备,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战争会以一种全新的模式展开。从2013年到2018年之间发生的“C型包围”、“芯片断供”、“围攻华为”、“舆论入侵”、“文化冷战”、“金融渗透”、“南海仲裁”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战争的一部分,但也仅仅是一部分,彼时全方位的生物战争和实体战争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
直到2019年军运会和美国波士顿龙虾冰块装满冷冻病毒投放到中国武汉华南海鲜市场开始,这场战争才正式全方位打响。无声的炮弹,在国境之内炸响。那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的昨日美景,人类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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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战争是混合式的,不仅仅有生物病毒的投放,还有舆论病毒的推波助澜。就在那个2019年冬末,一场疫疾突如其来地在九省通衢的武汉爆发,旋即被舆论推上热潮。然而正当疫疾严重程度未知时,有一名香港姓管的专家大肆鼓吹这个病毒不可怕鼓励大家放心春运扩大传播。然而后来疫疾被证明致死率较高的时候,这名专家又大肆鼓吹说武汉完蛋了,这个病毒控制不了,煽动医护人员逃离,并且他带头逃离了。

不过三年后的2022年冬,这名专家成为了某大市疫疾管理单位主管,荣耀高升,战争的惨烈超过了大多数人的认知和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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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仅仅是这场战争的一个注脚。更遥记得2019年的冬天,我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再一次在北京灵境胡同的小饭馆聚餐,还是2013年时的那一批人,但心境早已百般滋味。自2013年的那一声呐喊之后,我们这一群人奔赴各个舆论战争岗位,和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杀。那时少年,鲜衣怒马,那时年少,热血无畏。哪怕敌强我弱,也毫无惧色,我们相信身后这个积淀了5000年灿烂文化的土地,会凝结出必胜的力量。
冲锋陷阵六年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到2019年的那个冬天时我们已经很能体会:“功成不必在我,曾经冲锋有我,问心无愧就好。”这句话的真意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战前和同志们的最后一聚了,有些人这一生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如果当时知道这些,我想那晚的酒应该再多喝一点。毕竟这些人都是曾经一起为这个国家的舆论奋不顾身地拼命过,不畏风险且不计回报的人。但我们心里都清楚,在那一晚之后,有人将挂剑而去,有人被发配南疆,有人会辞官归故,有人渐沉默无言。
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借戴大校诗一首吧:“寂寥帐下谁谈兵,漫试龙泉怅秋风。东海惊涛南沙梦,大漠狂飙边山情。云涌难为枯树赋,浪激犹闻满江红。何日长缨天借我?八方狼烟一剑平。”
那晚也有人开玩笑地说:“要做官杀人放火受诏安。”,大家只是笑笑。当座的高朋除了我平局是知名蠢材之外,又有哪个不是目光如炬、才高八斗的狠角色呢?对这些古来惯例陋习并非不知,只是大约还很年轻,总心有不甘。不甘于堕落到以世俗的规则谋生,总想着为天下苍生做点事。赤子之心,大抵如此。
但战争,不会因为谁的离开或登场而结束,它愈发诡谲险恶且攻势猛烈了。战争从来都不是你死我活的黑白对弈,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交锋,正是这种交锋使得战争的表象更为激烈和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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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前所未有的生物战争,我们应该怎么办?会有一场大反攻,还是一场举国防御?——那时候我们已经隐隐约约开始有了一些武汉“即将全面封控”的传闻,又临近过年,于是大家趁着酒劲就斗胆推演了一番,大家都觉得非常不乐观。首先我们都觉得一开始舆论不应该把这事炒得太吓人,以至于造成几十万人恐慌性挤兑医疗资源,这种舆论氛围的过度渲染其实助推扩大了疫疾的传播,在当时是非常不利于战胜病毒的。
同时对可能实施的“全面封控”也就是前所未有的举国防御大动作,坦白地说笔者作为一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升斗小民,当时对于靠这种方式是否能彻底消灭传播迅速的RNA类病毒还是抱有疑虑的,或许这也是当时很多人的内心想法,对吧?——毕竟这个东西传播太迅速了,人类的现代生产生活又如此密集频繁,怎么防得住呢??然而后来的事实却证明,中国在打这场生物战争的第一年确实战胜了病毒,甚至一度实现了全面清零,不仅是胜,而且是大胜!这种胜利成就超越了几乎所有人的想象,也深深震惊了我以及所有人。我们再次展现出了一种团结一致、制度自信、文化自信、超越和必将战胜敌人的力量。可以说,当时就是我们军心民心士气最为高昂的时刻。
不过就在宣布全国清零的那一刻,虽全网一片欢腾,但我心中却始终有一丝隐忧。世界不是中国的世界,中国只是世界的中国。当全世界战火纷飞的时候,中国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中国的独自清零,在全世界全面感染的泥潭里,又能坚持多久呢?战争是残酷的,它往往会持续很多年,谁也无法精确预料战争的走向。
有两个问题很严峻:第一,众所周知新冠属于RNA病毒,这种病毒的特性就是不稳定,3个月变异一次,全球变异毒株种类几何式增长,因此疫苗肯定是不会有长期作用的,否则人类早就消灭流感病毒了。第二,就算我们国内通过成本高昂的全国封控彻底消灭了病毒,但国外肯定消灭不了,这样一来除非我们永久断开和国外的一切来往,否则我们迟早还会面临反复感染的风险,届时我们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全国封控对吧?
这个隐忧,到2022年时变成了现实,对此我很难过,我多么希望之前的隐忧是杞人忧天,然而很遗憾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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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情感和道德的层面,中国抗疫当然是伟大的壮举。有人举了个很恰当的例子,他说:“如果新冠是一场大考,那么当全世界都在泥潭里打滚的时候,中国是唯一一个身上干干净净的人,结果还遭到了全世界的嘲讽,认为中国这样是孤僻不合群的,还盛情邀请中国和他们一起打滚弄脏,这样大家就都一样了。” 
然而从情感和道德层面的确如此,但从客观角度来说天道无情,国际社会更是丛林,外人从来不会有人给你讲什么来龙去脉或在乎什么道理黑白,大多数时候世界只分胜负,哪怕手段并不怎么光彩。世界有阴阳,乾坤有日夜,我们不可能在无菌的真空环境去靠争论道德水平高低来换取生存或胜负的筹码。我们要么彻底击倒对方,要么就只能被对方围殴,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理解这一点,很重要。就算病毒是对方投放的,就算我们一度团结一致付出巨大代价取得了胜利,但只要对方一直投放病毒,一直将全世界都变得毒烟弥漫,此时我们必须反击+防御。如果我们只是防御而不进攻,就终有被击溃的一天。历史上也从未有过只防御不进攻的胜利。
正如乌尔班大炮每天抛射六枚,只能将君士坦丁堡的巨大城墙掉下来一点点灰裂,但是连续不断地敲下去,城墙终会轰然倒塌。城墙会变,态势会变,人的心也会变,这就是只防不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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