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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风:台积电吞苦果,陷入美方诱捕式手法|2023-04-16

美国对中国的芯片封锁与限制,越来越激烈,几乎是卯足了全力。非但自己封锁,还强烈拉着一些国家、芯片厂商,要跟着美国一起对华芯片封锁。

然而,有些国家、有些企业,却没能够看清楚美方打压中国芯片发展的手段,以至于尝到了苦果,面临进退不得的窘境。
去年12月,台积电还在美国新厂举行机台移入典礼,拜登与一些美国政要、商界名人出席那一次的典礼,台积电看来着实风光。却没有想到,美国于近日修改了芯片补贴的规定。台积电面临抉择。
美方打压中国科技产业的手段
先理清一下美方的手段。
第一个阶段,美国自己先上场,于2020年5月对华为祭出了零技术的芯片封锁。在这个阶段,美国打压中国芯片产业的手法,正是当时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对外手段,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强硬对外推行美国优先政策。
第二个阶段,拜登于2021年上任之后,改为联合盟国的策略,要偕同盟国,一起对付中国。
这个手法除了应用在地缘政治上之外,美国也将其应用在对中国科技产业的打压。

在这一阶段,美方进行了几个典型的措施,推行芯片四方联盟,通过《芯片与科学法案》,以及《削减通账法案》。
仅仅是这两个阶段还不够,美方还采用渐进式的手法,甚至于是“诱捕”的手法。这是美方下的一盘大棋,最终的结果,是要建立一条以美国为主导的全球半导体产业链。
然而,对那些参与美方封锁中国芯片产业的厂商而言,其中的代价将令人叹惋!
诱捕式手法:一网打尽
所谓的诱捕式手法,又可以分为几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2020年5月,当特朗普政府宣布对华为零技术芯片封锁的前一刻,台积电宣布在美国亚利桑那州投资120亿美元,建立5nm的晶圆厂。
拜登政府承袭了特朗普的手法,但是更进一步要求台积电,增加对美国设厂的投资,最高会建立六座晶圆厂,投资金额则是提高到四百亿美元。并且把5nm制程的晶圆厂提升到3nm,这是一举把投资的规模,与生产技术一并提升。
当然,美国吸引台积电投资的同时,也要求三星在美国投资设厂。
第二个阶段,拜登一上任,立刻召开全球半导体峰会,把全球著名芯片厂商召集到美国开会。拜登还亲自出席第一次全球半导体高峰会议,他手上拿着一颗小小的芯片,在会中发表演说。

在第一次召开会议的时候,美方向全球半导体大厂强调,为了稳定全球半导体供应链,稳定供需秩序,解决芯片荒的问题,大家要一起建构新的半导体供应链。当然,这是以美国为首的供应链。
但是到了9月份的全球半导体峰会,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当场要求这些半导体大厂,于45天之内交出各自的商业机密数据。雷蒙多于事后还宣称,美国工具箱里头有的是办法,让这些国际大厂交出数据。
美国为什么要这些国际半导体大厂交出数据呢?表面上还是解决芯片荒的问题,要稳定全球半导体供应链。但实际上是因为,美国要建构由自己主导的半导体供应链。
第一阶段与第二个阶段是同时进行,现在来谈第三个阶段。
美国于2022年8月通过了《芯片与科学法案》,这个法案确定了对芯片产业的补贴,主要是针对美国的芯片业者,以及到美国投资设厂的外国厂商。这个阶段所通过的法案,主要是对海外的厂商提供在美国投资设厂的诱因。
不过,诱因是提出来了,但最后证明,补贴的对象是以美国本土厂商优先。
现在才清醒?
还有第四个阶段,也就是现阶段,美国修改了芯片法案中的补贴办法。美国要求那些接受美国补贴的厂商,在中国设厂的部分,其成熟制程生产线的产能扩充,必须限制在10%以内,先进制程产量受限在5%以内。
对联合研究与技术交易金额都有严格的限制,而且,期限长达10年。
不仅仅是如此,还规定接受美国补贴的半导体业者,如果是获得美国政府超过1.5亿美元的补助款,未来必须要与美国分享超额利润。在这方面,美国政府是强势运作。

因为雷蒙多说,这不是为了厂商的获利,厂商拿到美国政府的补贴资金,不是为了他们自己增加利润,而是为了美国的国家安全。
当然,我们也理解美国政府会强势运作,因为这已经接近了后面的收官阶段。
美国还同时强力对外运作,美国积极游说荷兰与日本政府,限制对中国半导体设备的出口,打算从荷兰ASML公司的光刻机,到日本的化学材料,一网打尽,整体限制对中国的出口。
在这方面,一旦荷兰与日本正式实施新的出口限制令,美国会再更进一步,提高对中国的芯片设备的出口限制,更多地往成熟制程领域走。
在这四个阶段进行的时候,美国不断提高对中国的芯片出口限制,也把更多的中国企业与实体机构,纳入实体清单中。目前,有超过600家的中国企业与机构,被列入实体清单中。
最近一个典型的例子,美国于去年下半年,再度提高对中国芯片出口的限制门槛,例如绘图处理器(GPU),借以打击中国的人工智能与超级计算机的发展。
现在冷眼看这四个阶段,相当地清楚,这是美方一步步地精密规划。其实,这些都有轨迹可循,可以在早期预见。
因为美方这样的手法已经超过三年了,在第一年或许还看不清楚,想不明白,但是到了第二年就应该可以慢慢地看穿了。但是,就是有些人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例如,2020年5月,当台积电宣布到美国投资设厂的时候,许多台湾民进党的群众认为,如此甚好,可以扩大在美国的市场,更进一步地打开、渗透西方的半导体市场。一些在海外反中的也认为,这下好了,台湾能够把更多的芯片卖到美国。
过了一年,当台积电宣布,会扩大在美国的投资,将投资最高多达六座的晶圆厂,这些支持者们还是认为,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台积电当初到美国设厂,来自美国的压力,以及蔡英文与民进党方面的压力(或支持,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是其中一个原因。毕竟台积电前董事长张忠谋也说了,台积电成为地缘政治的必争之地。
但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台积电认为,可以得到美国政府的补贴,就像之前鸿海集团获得美国政府补贴的承诺,因而在威斯康星州投资设厂一样。
当然,鸿海在威斯康星州只是举行了破土典礼,却没有进行真正的投资,也没有拿到美国的补贴。
台积电还认为,只要扩大了美国的市场,就可以扩大在欧洲、日本等西方国家的市场。这是另一个误区。
我们在当时就提出了警告,美国真正要扶持的是本土芯片厂商,例如英特尔(Intel)。台积电想要获得美国政府的补贴,难啊!补贴金额一定会被拖延,而且肯定会排在后面。
台积电在美国设厂动工2年了,到现在还没有拿到补贴资金,还得要递交申请书。投资的钱都已经花了不少,去年底,当台积电雇佣10架波音飞机,把台湾的机台设备与工程人员大量运往美国的时候,许多台湾人民才理解到,半毛钱都还没有拿到,但人才与设备却大量迁往美国。
面临抉择难题
由于美国修改了芯片法案的补贴规定,除了前面提到的几个修改之外,接受美国补贴的厂商,还得要交出商业运营机密。交出这些商业机密数据干嘛?那岂不是为了英特尔等美国本土厂商,量身定做的规定吗?
说穿了就是我们三年前说的,美国真正的目的是要扶持本土厂商,这才能够确保,成功打造美国的半导体供应链,美国真正要的是这个。
最近有消息,美国修改芯片法案的补贴规定之后,台积电、三星、SK海力士等芯片制造大厂面临抉择。如果接受美国政府的补贴,就形同放弃中国的市场,同时还得要交出商业机密数据,到时候还要面临英特尔的竞争。
如果台积电、三星、SK海力士等大厂真的这样做了,一旦英特尔在高阶制程技术起来了,最后可能是同时失去大陆与美国的市场。
到了这个地步,得不偿失已经不能够形容,赔了夫人又折兵也不能够形容,最终的结果可能是:这些半导体大厂“就此陨落”。

这个道理也不难,当美国强力撕扯全球半导体供应链的时候,这些半导体大厂已经不是选边站之后,就可以安然生存。因为美方要的是建立自己的半导体供应链。
这些大厂可能误以为,美国会采取友岸外包,或是就地投资的模式。但美国真正要的是:

一,国家安全。
二,建立自己的半导体供应链,掌控全球高端芯片制造,因而可以号令全球电子产业。不管是哪一种工业产品,只要是用上了芯片,就要受到美方的掌控。
三,美方从而确保在全球高科技领域的领先地位。
所以,什么友岸外包,或是就地投资设厂,都不是美国最终极的目标。坦白说,之前的代工方式就已经是友岸外包了,但这不是美国的终极目的。
台积电会放弃美国的补贴?
如果说到了第四阶段,台积电、三星、与SK海力士终于看明白了,这些大厂有机会回头,放弃美国的补贴吗?
当这些大厂了解到,最终可能会失去中国的市场,也可能会失去对Intel的竞争力的时候,就有可能会放弃补贴。毕竟,这些大厂能够拿到的补贴金额也不会太高。
问题是,就算这些大厂放弃补贴,美国还是有办法限制这些大厂在中国的投资与获利。刚刚提到的美方四个阶段,不会是美方最终的手段,美国还会想出新的办法来。
到了这时候,许多人才会明白,美方在半导体方面的限制措施,不只是针对中国,同时也是针对其他的半导体厂商。原因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美国真正追求的那三个目的。
唯一的破解之法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有的,唯一的破解之法是,中国最终突破美国的芯片封锁,研发出自己的芯片制造技术,到了这时候,全球芯片产业链才能够回复平衡,全球芯片制造与设备大厂才能够从美方的枷锁中,脱身而出。

在这之前,不管是台积电、三星、与SK海力士等大厂,都要受制于美国的规定。这些大厂在最大程度上能够做的,也只是拒绝美国政府的补贴。至于在美国投资建立的晶圆厂,是否能够获利?只能够自求多福了。

大家还记得这两年,拜登政府为了要降低美国国内的通货膨胀,因而要求沙特与中东产油国家配合,增加石油的产出?然而,美国的要求不符合石油输出国的利益。
因此,美方不可能坐视这些海外来的晶圆厂,在美国赚取高额的利润,因为这损害了美国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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