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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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逢端午:读毛主席晚年《七绝·屈原》有感 |2023-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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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逢端午,在缅怀楚国诗人屈原的同时,又不禁怀念中国历史上另一位更伟大的楚国人——毛泽东!
“惟楚有才,于斯为盛”。开国领袖毛泽东是湖南人。湖南是战国时楚国旧地,也是屈原流浪过的地方,呕歌过的地方,殉难的地方。也许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地缘”情结吧,毛泽东对屈原可谓情有独钟,终生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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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毛主席对屈原和屈原作品的评价中,最能反映毛泽东对屈原的综合评价的,大概要算他晚年写的《七绝·屈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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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为古人写的诗仅有4首,其中就有作于1961年秋的《七绝·屈原》:

屈子当年赋楚骚,

手中握有杀人刀。

艾萧太盛椒兰少,

一跃冲向万里涛。

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毛泽东写下缅怀、歌赞屈原的这首诗,既是他毕生研究屈原其人其诗的深刻而独特感受的结晶,也是在当时国内外斗争形势下的有感而发。
《七绝·屈原》是毛泽东赞颂屈原诗品和人品的诗化评论。
“屈子当年赋楚骚,手中握有杀人刀”,是说屈原的《离骚》等光辉诗篇,是他手中紧握的足以致敌于死命的利剑。这是赞屈原作品的战斗威力。毛泽东曾把屈原的思想概括为“批判君恶”,指出骚体的色彩,是“对腐败的统治者投以批判的匕首”,“屈原高居上游”。诗中“杀人刀”的比喻,是对屈原作品的真理性和批判威力的形象化表述。毛泽东这两句诗对屈原作品的评论,一扫千百年来咏屈原诗作中的忧愁幽思、悲愤同情的气氛,出语惊人而深刻地指出:屈原的诗歌是指向腐朽势力的战斗檄文,读之使人感奋!这是前无古人的独创之论。
“艾萧太盛椒兰少,一跃冲向万里涛”,是说由于社会的黑暗,奸佞小人太多而贤德之士太少,屈原感到政治理想无法实现而奋身跃入汩罗江以死报国,歌颂屈原伟大的人格。一“跃”一“冲”两个动词的运用,“万里涛”对汩罗江的夸张描写,形象地表现了屈原自沉汩罗江的凛然正气和悲壮气氛。从表面上看,屈原是被反动势力迫害死了;但从本质上看,屈原的精神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千古流芳。正如毛泽东所说:“他的形象保留在每个中国人的脑海里……我们就是他生命长存的见证。”就像“怒而触不周之山”的共工,屈原没有死,他是胜利的英雄。这就是毛泽东在此诗中对屈原人格精神前无古人的评价。
作为伟大的无产阶级政治家,毛泽东作诗咏屈原,当然不会是发思古之幽情。联系到此诗写作的时代背景,就不难体会到毛泽东歌颂屈原与现实斗争的联系。20世纪50年代后期到60年代初,国际风云动荡,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如同中流砥柱出现在国际舞台上。毛泽东曾把斯大林和列宁比做无产阶级专政的“刀子”。他把屈原的“楚辞”比作“杀人刀”,我们也可以联想到:在毛泽东看来,在中国共产党的手里掌握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真理,是当时反对他所痛恨的“现代修正主义”的锐利武器。
正如屈原由于“艾萧太盛椒兰少”,才有“一跃冲向万里涛”的悲壮之举一样,在60年代初期,面对苏联集团和国际反动势力,国际上多数共产党放弃了马列主义原则,走上背离革命和人民的道路,中国共产党不也同样面对着“艾萧太盛椒兰少”的困难局面吗?“一跃冲向万里涛”所塑造的敢于斗争、敢于牺牲的屈子形象,集中地表现出毛泽东的道德评价,也是对在反帝反修斗争中的中国共产党人为捍卫马列主义真理而战斗到底的心灵召唤。由此可以看到,毛泽东正是在斗争最困难的时候想到了屈原,他从屈原精神中吸取了力量。
毛泽东与屈原虽然相隔千载,但他们的心是相通的!
总之,屈原和毛泽东,都是楚湘大地山川奇气所钟的伟大人物,是中国古代和现代两位伟大政治家和浪漫主义诗人,他们的诗歌创作和人格精神的联系,是多方面的。毛泽东一生研读屈原诗歌,崇敬屈原人格,对屈原作了许多深刻而独到的评论,在诗词创作中发扬屈原的人格精神,吸收屈原作品的艺术营养,继承了屈原的浪漫主义诗风,从而使毛泽东诗词的艺术成就达到前无古人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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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刘继兴:毛泽东为何推崇屈原 《离骚》可与日月争光
1961年秋,毛泽东专门写了一首《七绝·屈原》:“屈子当年赋楚骚,手中握有杀人刀。艾萧太盛椒兰少,一跃冲向万里涛。”赞赏了屈原作品中的“刀子”精神,以“万里涛”言其跃得远,以“冲”言其勇猛,歌颂其为坚持真理而献身的惊世之举。寥寥28个字,却深刻形象地刻画了屈原的爱国情怀、浪漫气质,更揭示了其文作匕首、以死醒世的战斗精神!
毛泽东熟知历史,喜欢纵论古今。他推崇的历史人物很多,如司马迁、曹操、李白、李贺等等,但最为推崇的是与他同属楚人的屈原,不仅专门写诗赞之,而且将其思想性与艺术性俱高的作品作为中国文化的代表,作为国礼赠送外宾。共和国的历史记载:1953年,世界和平理事会在莫斯科举行世界和平大会。这是世界人民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反思,也是对美国侵略朝鲜的抗议。为此,在毛泽东的提议下,中国保卫世界和平委员会向大会赠送了一幅屈原画像。1972年9月27日晚,毛泽东主席在中南海会见了日本首相田中角荣、外相大平正芳和内阁官房长官二阶堂进。会见结束时,毛泽东主席将一部装帧精美的《楚辞集注》(《楚辞》共17篇,以屈原的作品为主)作为礼物,赠送给田中角荣首相。
中国古往今来的所有历史人物中,享如此殊荣的,独屈原而已!
早在长沙第一师范学校读书时,毛泽东就如痴如醉地学习《楚辞》,对屈原崇拜得无以复加。刘继兴考证,毛泽东当时读师范时做了一本专门的听课和读书笔记,取名为《讲堂录》。这本笔记共47页、94面,前1页全部是毛泽东抄录的屈原的《离骚》和《九歌》。在《离骚》正文的上方,还写有他对各章节内容的理解与概括。
1915年,毛泽东在校时,就与志同道合的罗章龙纵论《离骚》,主张对之进行新评价。建国后,毛泽东又多次读《离骚》,对之爱不释手。1951年7月,毛泽东邀请老朋友周世钊、蒋竹如到中南海,在交谈中多次称赞《离骚》“有一读的价值。”1957年12月,毛泽东要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把各种版本的《楚辞》,以及有关《楚辞》和屈原的著作尽量收集给他,大约有50余种。1958年张治中陪毛泽东在安徽视察工作时,毛泽东劝说张治中读《楚辞》时说:“那是本好书,我介绍给你看看。”他于1958年8月12日在一封信里还这样写道:“我今晚又读了一遍《离骚》,有所领会,心中喜悦。”
毛泽东在谈话中常常引用屈原的作品。1950年3月10日,毛泽东在勤政殿接受罗马尼亚首任驻华大使递交国书。按照周恩来的布置,让中国第一代驻外大使来勤政殿,在八扇红木屏风后静观呈递国书仪式。此前,毛泽东和周恩来曾接见过这些新中国的第一任大使,并与他们亲切交谈。当毛泽东走到黄镇面前,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黄镇,你原来那个名字黄士元不是很好吗,改它做什么?”黄镇答道:“我的脾气不好,需要提醒自己‘镇静’。”毛泽东说:“黄镇这个名字也不错,《楚辞》中说,白玉兮为镇。玉可碎而不改其白,竹可黄而不可毁其节。派你出去,是要完璧归赵喽。你也做个蔺相如吧。”“白玉兮为镇”是屈原《九歌·湘夫人》中的一句,毛泽东信手拈来,运用自如。
1954年10月26日,在华访问的印度总理尼赫鲁离京前夕,他到中南海勤政殿向毛泽东等中国领导人辞行。毛泽东当场吟诵了屈原《九歌·少司命》中的“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两句诗后说:“离别固然令人伤感,但有了新的知己,不又是一件高兴的事吗?”并向这位异国政治家介绍了屈原的生平。
1958年1月中旬,中央工作会议在广西南宁召开。会议期间,毛泽东批示印发《离骚》给与会者。在1月16日的讲话提纲中,他说学《楚辞》,要先学《离骚》。在1月21日结论提纲中,又用《离骚》中的词句来说明文件写作中的“概念”和“判断”的问题。会议期间,还发生了毛泽东不顾安危挑灯看《离骚》的故事:1月18日晚上,毛泽东正在看书,空军雷达部队发现国民党飞机向南宁飞来。李银桥等卫士涌进毛泽东的卧室,请他速进防空洞。毛泽东手一挥:“我不去,要去你们去。”此时,南宁全城实行灯火管制。毛泽东对卫士长李银桥说:“你去把蜡烛给我点着。”蜡烛点燃了,毛泽东继续看书。他看的是《楚辞》,看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1958年3月中央成都会议期间,毛泽东在提倡干部要讲真话时,说屈原是敢讲真话的人,敢为原则而斗争,虽然不得志。1959年、1961年他两次和身边工作人员要《楚辞》,还特别指明要人民文学出版社影印的宋版《楚辞集注》。在此期间毛泽东外出带去的各种书籍中,也有《楚辞集注》和《屈宋古音义》。
毛泽东对屈原的《天问》,也是爱之颇深。他特别肯定屈原《天问》在唯物主义思想方面的贡献。1964年8月,毛泽东同几位哲学家谈话时,从唐代的刘禹锡《天说》回溯到屈原的《天问》的时候说,到现在《天问》没有解释清楚,《天对》(柳宗元)之作,讲什么也没说清楚,只知大意。《天问》了不起,几千年以前,提出各种问题,关于宇宙,关于自然,关于历史。
著名汉学家费德林在《我所接触的中苏领导人》一书中说,1949年毛泽东率代表团赴苏联访问期间,他(费德林)任苏方翻译。一次,毛泽东与他大谈中国古典文学,在谈到屈原时毛泽东曾发了一段较长的议论,其中说:“屈原的名字对我们更为神圣。他不仅是古代的天才歌手,而且是一名伟大的爱国者:无私无畏,勇敢高尚。他的形象保留在每个中国人的脑海里。无论在国内国外,屈原都是一个不朽的形象。我们就是他生命长存的见证人。”
毛泽东的诗词受屈原诗词的影响也非常之大。他的《七律·答友人》中的前四句:“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即化用了屈原《九歌·湘夫人》的故事。“帝子乘风下翠微”,显然是由《九歌·湘夫人》首句“帝子降兮北渚”变化而来。“斑竹一枝千滴泪”也是化用湘夫人闻帝舜死于苍梧,十分悲痛,眼泪沾在青竹上,留下点点斑痕,而成斑竹的故事。
屈原是我国第一个伟大的爱国诗人,也是第一个浪漫主义诗人,他的代表作抒情长诗《离骚》,两千多年来更是被尊为“可与日月争光”的杰作。作品不仅有极高的思想价值,更有很强的艺术魅力,其为人为文结合得非常完美,对后世影响极大,无人能出其右。毛泽东为何最推崇屈原?我们可从他1959年8月在《关于枚乘七发》的批语中找到答案:“骚体是有民主色彩的,属于浪漫主义流派,对腐败的统治者投以批判的匕首。屈原高居上游。宋玉、景差、贾谊、枚乘略逊一筹,然亦甚有可喜之处。”“骚体是有民主色彩的”,是“批判的匕首”,“屈原高居上游”,这是毛泽东对屈原以及其开创的骚体的高度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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