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中美关系——轻舟已过万重山(上)
摘要:上篇中谈到,美空军因认为世界上已经不会再有攻破美制空权的敌对能力,因此F35是以F22为基础减弱性能,以更低的价格不仅一统美国所有军种,而且一统整个北约。这种极权的、大一统的计划经济体制下的F35给整个美国和北约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它把美国自身以及整个北约其他国家所有其他研发可与中国新型空军相抗衡的能力全都灭绝了。本文将进一步谈到,美海军认为仅凭现有11艘航母战斗群,就可以不再需要更多的制海权,只需要以隐身技术为基础发展对陆攻击能力就足够了。在这种独孤求败的海军战略思想指导下发展的DDG1000朱姆沃尔特隐身导弹驱逐舰和LCS濒海战斗舰都以惨败收场。美国之所以寻求降低军品价格,并且在电磁弹射技术上不断失败,原因在于产业空心化太严重,自研和生产任何产品都会因价格过高、无成熟产品支持而难以成熟稳定。加上各种利益集团绑架,无法将资源集中到真正需要的方向上。这就使美国即使已经明明知道中国军事力量的挑战,也无法有效应对。但是,美国具有极为强大的战略忽悠或更直接说是战略欺骗的能力,以过度放大美国的军事、科技等实际水平。
当我们谈到航母时,脑子里充满的都是“美国式航母”的样式:10万吨级排水量,近百架战机,弹射起飞,拦阻索降落。区别只是常规还是核动力,电磁弹射还是蒸汽弹射,更细分的话有弹射器/拦阻索的CTOL、滑跃短距起飞/拦阻索降落的STOL、滑跃起飞/垂直降落的S/VTOL。最新的福特级上采用了先进飞机回收系统AARS(Advanced Aircraft Recovery System),它的拦阻装置用的还是拦阻索,只是吸收飞机能量由传统的液压吸能系统改为新的电力回收方式。这种美国式航母可称为“重型航母”。中国的航母梦,也是以美国式航母为模版的。目前的三艘航母辽宁舰、山东舰、福建舰等都是重型航母或准重型航母的模式。但是,随着军事科技的发展,未来真是美国式航母的天下吗?
相比于美国空军用F35一统天下的大一统计划经济战略,海军就不能那么简单粗暴,首先美国最先进的重型航母就不可能去卖给其他北约国家。原来除美国外,北约国家里有英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有能力自己研发生产自己的航母。
英国现役有2艘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首舰伊丽莎白女王号2017年12月7日正式服役,另一艘威尔士亲王号2019年12月10日服役。该级中型航母最大可搭载36至40架F35B垂直起降战机,4架MASC预警直升机。或者在两栖突击模式下,舰上全部装载直升机,可选择混合编组(18架EH-101直升机、6架CH-47运输直升机、6架AH-64武装直升机、4架监视海洋用的UAV无人机或“守望者”无人侦察机) 或25架CH-47支奴干运输直升机,必要时也可让美国V-22“鱼鹰”倾转翼飞机起降。另外也可兼顾短距起飞垂直降落型(STOVL)战机F35C。
法国1艘戴高乐号核动力航母,2001年5月18日服役。标准排水量3.5万吨。
意大利有2艘自己研发生产的轻型航母加里波底号,但其标准排水量只有1.01万吨——这玩意儿也能算航母?另一艘是加富尔号轻型航空母舰,标准排水量2.2万吨。加里波第号最大可以配置16架海猎鹰短场垂直起降战机,或者是18架意大利自己研制的奥古斯塔(Agusta)直升机(或美制SH-3海王式直升机)。它也可以短距离滑跃起飞固定翼飞机。富尔号原计划是搭载22架F-35B。
西班牙1艘胡安·卡洛斯一世号战略武力投送舰。2011年12月服役,标准排水量2.7万吨。
另外,巴西1艘圣保罗号航空母舰,泰国1艘皇家公主号航空母舰,印度1艘维克拉玛蒂亚号航母等都是从他国购买的。印度还有1艘自己研发生产的维克兰特号航母于2022年9月2日服役,标准排水量3.75万吨。俄罗斯一艘命运多舛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现处于维修状态,预计于2024年春回到现役。它与中国辽宁号航母基础的瓦良格号航母同属原代号为“1143”航母计划。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是该型的第一艘,瓦良格号是第二艘。
所以,北约国家里除了法国的戴高乐号,其他航母更接近美国的塔拉瓦级、黄蜂级、美国级,中国的075型,日本的“出云”级、“大隅”级、“日向”级,韩国的“独岛”级等两栖攻击舰,或称“直升机航母”更接近。
中国首艘075型两栖攻击舰海南舰(弦号31)。以省名来命名,表明它与航母是被同级别看待的。2021年4月23日在三亚与055型大连舰(弦号105)、18号战略核潜艇(弦号421)同时入列南海舰队服役。另外还有广西舰、安徽舰都是075型两栖攻击舰。
如果我们把两栖攻击舰归入轻型航母概念,先来看看美国和中国各型航母的建造时长与造价。这样一对比就会发现:美国最新的重型航母与轻型航母之间的造价有4倍的差距,建造到服役的时间上有2倍差距。中国两者间有10倍的造价差距,时间上有2倍的差距。美国最新型的福特级电磁弹射核动力航母,相比上一代的尼米兹级核动力航母造价翻了一倍多。
上述有很多美国航母价格只是估计,尤其还没服役,处于建造之中的价格,开工建造时的价格到最终服役时一般都会超支30%以上。这只是航母的造价对比,如果算上整个航母战斗群,全寿命周期的维护费用,价格要乘上至少20以上。即使财大气粗的美国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成本支出。虽然中国生产的航母同等性能成本更低。但福建号采用了与美国福特号同级别的电磁弹射,只是常规动力,价格就已经达到福特号的一半了。如果未来采用核动力,价格显然会大幅提升,那样就不会比福特级差多少。这可就有些让人头疼了。
这不禁令人质疑一个问题:重型航母真的是发展方向吗?这个问题在过去似乎并不是问题,但在今天却是一个天大的问题了。不仅因为技术条件发生了巨大变化,而且是中国的长远国际战略与美国之间的根本差异。
在二战之前,大炮巨舰是制海权的核心,所以海军的核心力量就是重型巡洋舰。最大的巡洋舰上的火炮数量可以达到数以百计。航母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一个海上的机场。因为在二战中用实战证明了,制空权是制海权的根本,因为无论军舰上的火炮射程有多远,都不可能有最简单的舰载机作战半径更远。舰炮的口径再大,其炮弹也不可能比舰载机可以携带的炸弹更大。如,二战中大到变态级别的日本大和号战列舰,其460毫米口径主炮的弹头重量达1.46吨,这基本上已经是舰炮弹头重量的极限了。美国最大的衣阿华级战列舰,其406毫米主炮的MK8型炮弹,重量为1.225吨。但二战中大型的航空炸弹普遍都能达到2吨以上。英国皇家空军专门为轰炸鲁尔水库特制的跳跃炸弹每枚重5.4吨,由兰开斯特轰炸机携带。另外还使用过重达5.44吨的“高脚杯”,10吨的“大满贯”等航空炸弹。
虽然以上这些航空炸弹并不一定都能用于航母上,但航母上战机可以使用的航空炸弹的重量也普遍远重于舰炮。所以,二战中航母正式成为制海权的核心力量取代了大炮巨舰时代。其他一切远洋海军装备逐渐地都主要是围绕航母而建设。导弹驱逐舰被称为航母的带刀侍卫,潜艇被称为航母的水下卫士,护卫舰要护卫什么?主要就是护卫航母。可是,有几个方面的技术进步却逐步地使航母具备这个制海权核心地位的前提条件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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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航母本身的成本越来越昂贵,即使美国也开始受不了这么高昂的成本。海军被称为“百年海军”,“吞金巨兽”……制海权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但如果它价格高到让具有制海权的国家经济破产的程度,那就会走向事情的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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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射程可以覆盖地球上任何一个大洋的弹道导弹反航母武器纷纷出现,而且这个就是中国率先推动的军事革命。可以覆盖整个地球,实现全球1小时打击的空天战机也已经十月怀胎、即将一朝分娩。由此,制海权逐步地将不再是以制空权为前提,而可能是以制天权为前提了。制天权的平台和基地不再是航母平台,而是陆上基地、导弹驱逐舰或重型远程战略轰炸机。飞机飞得再快,终归快不过高超音速弹道导弹。作战半径再远,终归远不过弹道导弹。一枚射程2000多公里的DF-17,普遍认为其价格只有区区1000-2000万人民币,而鹰击21价格是1000万美元。法国阵风战机被认为是当前作战半径最远的舰载机,也就1500公里。美国的主力舰载机作战半径也就只有800多公里。鹰击21之所以设计成射程1000-1500公里,就是要正好超过一切现有航母舰载机的作战半径。东风17的价格是美国一艘最新福特级航母的3500至7000分之1,鹰击21是其700分之1。美国自己曾经在历史上炒作过“航母海上棺材论”,这个曾成功忽悠了苏联。这个忽悠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它的论点本身的确就是真理。而之所以变成忽悠,问题只是那些真理的前提条件,当时的苏联在技术上是实现不了的。如果A,则肯定B,这个是真理。如果对不能实现A的人说这句真理,那就是忽悠。真理和忽悠本身就是一样的,问题只取决你是否能实现真理的前提条件。非常遗憾的是:这个真理的前提条件在今天却已经被中国实现了。虽然目前只有中国能将世界上的一切航母都变成海上棺材,但既然中国可以实现,有什么理由说别的国家就永远实现不了?航母是百年大计,造出来就可能准备要用上五十年的。有些人总想证明击沉现代化的航母困难程度大到几乎不可能,并以美国曾经做过的实验为案例来证明。早在2005年,美国曾花了25天时间持续地狂轰乱炸,才将一艘8万吨的小鹰级航母击沉。但一定要明白,真正在战争中无论是击毁坦克还是军舰,绝大多数都不是因为攻击弹药本身的爆炸威力,而是因为引起了“殉爆”—— 主要是被自己携带的弹药炸毁的。一艘尼米兹级航母携带的弹药量在3000吨的水平,它有可能经得起1吨战斗部的高超音速反舰导弹攻击而不沉,但它自己船舱里携带的1000吨(假设它自己已经用掉了一半)到3000吨弹药爆炸的冲击它能承受得了吗?绝无可能。这就是一枚小型核弹从内部爆炸,没有任何航母能承受得的。理论上说只要一枚手榴弹就可以炸沉世界上现在以及未来的任何一艘重型航母,只要它爆炸的地方是弹药库就可以。之所以要费那么多劲儿开发那么先进的反航母武器,只不过是把一枚手榴弹送到敌人航母的弹药库引爆、自己还能顺利离开不那么方便而已。正因如此,用于攻击军舰的舰炮,其装药量占比往往很小。例如,大和号460毫米主炮使用的用于攻击舰船的91式穿甲弹虽然炮弹重1.46吨,但其装药量仅为33.85公斤。这就是要用1.46吨的大铁疙瘩把敌方军舰砸出一个窟窿,然后把一个很小的炸药包送到其弹药库引爆的思路。反舰导弹因其末段速度远超舰炮和航空炸弹,穿甲能力也远远比其更强。如鹰击18末段速度达3马赫,而鹰击21更是可高达10马赫。因此其战斗部可以远比舰炮和航弹大得多。鹰击18可达140-160千克(也有200-250千克的说法),鹰击21甚至可达到800~1000公斤。每公斤中国CL-20炸药的当量约为3,也就是说,鹰击21弹头装药相当于2.5~3吨TNT当量。只要击中一枚,基本可以确保引爆任何舰艇的弹药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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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二战以后,尤其是最近十多年来,飞行器技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垂直起降飞行器不再需要航母上极为复杂的起降技术。除了传统的直升机,固定翼的垂直起降战机技术越来越成熟和普及,虽然它们因此而可能在其他技术指标上受到影响。各种无人机也纷纷出现。无人机因为可以在尺寸上比有人机做得小很多,因此也可以不再需要复杂的起降技术。所以,即使航母还有需要,很可能也不需要过去那种概念的重型航母。以两栖攻击舰等概念出现的事实上已经是轻型航母,我个人认为它们代表了未来的发展方向:成本低一个数量级生产周期缩短一半以上。与日常遂行的小型任务更容易在规模上匹配。大规模战争时又可以通过数量来集结并不弱于重型航母的实力。如果076采用电磁弹射,也可以起降大型预警机和加油机。那么它与重型航母就只有单舰载机数量上的区别,而基本不再有任何功能上的区别了。舰载机数量是可以通过轻型航母平台数量来任意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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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型航母在战争中被击沉时遭受的装备和人员损失远比重型航母小得多,也更容易恢复。世界海军发展历史上很多以极限重型理念列装的战舰,一旦在战争被击沉,整个国家就面临从此丧失制海权,甚至亡国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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