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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旦:美国怕普京,但更怕没有普京|2023-06-28

01 普京依然是最大公约数

普京目前依然是各方的最大公约数,这个最大公约数的意思,就是最平衡的一个点,不论是俄罗斯国内的各个派别之间,还是国际社会,包括欧美,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都是如此。之所以这么讲,这里面有更深层次的逻辑。

首先说俄罗斯内部,普京于2000年首次担任总统,到现在已经有23年了,任何藐视普京在俄罗斯国内的影响力和权威的人,都容易犯错,因为很明显,普京能在如此长的时间内作为俄罗斯的最高领导人,显然是俄罗斯国内各个派别都高度认可的。

有很多人讲到俄罗斯内部有叶利钦时代留下的诸多寡头来制衡普京,但是人们似乎忘了,叶利钦早在2007年就已经去世,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普京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培养和扶持自己的嫡系。很显然,这方面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俄罗斯的传统与民意。俄罗斯内部尊崇强者,普京初任俄罗斯总理的时候,人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但是通过车臣战争,普京展示出了他强悍的一面,自此获得了俄罗斯广大民众的支持,并由此站稳了脚跟。

俄罗斯人尊崇强者,这也是普京一贯的形象,都是以强悍示人,俄罗斯人就好这口。但是这自然也让每一位俄罗斯总统都清楚,要想做大做强,对外必须强硬,对内才有说服力。

但是咱们有一说一,从俄国到苏联再到俄罗斯,这一副牌传到普京手里的时候,已经很勉强了,这二十年普京可能没有还给俄罗斯人一个强大的俄罗斯,但是他阻止了俄罗斯进一步滑向深渊,作为守成之主,也算是这几十年来,俄罗斯每况愈下的力挽狂澜者。

就这一点来说,目前这种国际形势和俄罗斯的处境之下,俄罗斯内部没有任何人可以起到普京的作用,那就是团结各方力量形成共识。任何人出来,都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去磨合,以证明自己。

普京通过车臣战争,向俄罗斯证明了自己,从1999年到2009年,大概用了十年,那十年是全球化加速的十年,国际环境算相当友好了。而现在如果新来一个人,在百年变局的关键时刻,国际社会,谁又会给俄罗斯一个平稳的十年?

02 美国怕普京,但更怕没有普京

其实外界对于普京的刻板印象就是强硬,但实际上在这二十多年里,至少是对于西方来说,普京真的不算特别强硬,我们从乌克兰事件本身,就可以看出来。

乌克兰局势的突变,也是分了好几个阶段的。最开始乌克兰是亲俄,后来是在俄罗斯和美国之间摇摆,最后彻底倒向西方。中间的分水岭是2014年的乌克兰颜色革命。

去年德国前总理默克尔不也说了吗,乌克兰危机爆发后,俄罗斯收回克里米亚,乌克兰当时是完全不能打,他们当时欺骗俄罗斯,签署了明斯克协议,其实是个缓兵之计,后来开始北约派出大量军官训练乌克兰部队,就是为了2022年的全面冲突做准备。

那么这个过程里,可以看到俄罗斯其实是一再退让,一再被伤害,直到最后被逼到墙角不得不进行反击。现在的战场也有类似的情况,北约援助乌克兰的武器,从钢盔,到步枪,再到反坦克导弹,再到坦克,接下来是爱国者防空导弹,F16战斗机,脏弹。

又是步步紧逼,逐渐升级,俄罗斯其实是一退再退。这个时候瓦格纳集团军站了出来,而普里戈任的主张,是加倍奉还,要搞全面动员,发动全面战争。这正是俄罗斯内部的强硬派,也就是所谓的皇俄派,一贯以来所推崇的主张。

至于外界认为,瓦格纳叛乱显示俄罗斯内部矛盾加剧,那还是把瓦格纳的地位抬得太高了。普里戈任虽然是强硬派的主张,但那更像是一个借口,他骨子里,可能还是爱钱甚于爱俄罗斯一些。普京认为他是一种背叛,是野心和个人利益导致了这种背叛。

这很显然跟正规军将领反叛完全不是一回事,与其说这是俄罗斯内部矛盾激化,不如看做是普京的亲信们争宠。这还没有上升到真正的分裂与叛乱的程度。从事情的快速化解来看,也是如此。至于说普里戈任开了一个头,后面会有人源源不断站出来的,这恰恰是因为他的私人武装老板的身份,才有可能做这件事,正规军将领的可能性反而大大下降了。

私人武装是黑手套,不可见光,他的纪律性,永远是最大的内伤。普里戈任背叛最大的问题,更多的也许是折射出了普京看重情义的另一面,没有在最开始就将事情消灭在萌芽状态,在俄罗斯人看来,就是不够狠心。

而对于西方来说,俄罗斯内乱也许是好事,但也许就会成为他们的噩梦,因为他们也不敢保证,极端强硬派会否借机上台,毕竟他们在俄罗斯内部也有广泛的民意基础。

只不过在过去,他们的声音,这种更极端的主张,一直是被普京所弹压的,这确实也引起了俄罗斯内部这部分派别的不满。而美国显然对此心知肚明,在俄罗斯可以理性打交道的人中,普京已经算是对西方最有好感的人了。

普京对他们来说虽然麻烦,但还不至于危及生命,如果真正的强硬派上台,美国如果再这么步步紧逼,就准备随时迎接核弹吧。所以说,美国也许害怕普京,但可能更害怕没有普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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