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不乐是家里的骄傲,大学没有毕业就服了兵役,在军队里很快得到上官的赏识,成为岛内军中王牌中的王牌队伍,号称‘天下第一营’的宪兵211营中的一名战士。老古和古太太为此非常自豪,每每走在大街上,古太太的胸脯都要要比别的女人挺很多,更不要说古太太那本就很大的嗓门,只要说到自己的儿子,她的声音,肯定是半条街都能够听得到的。至于古先生,他本来也是可以把头抬得很高的,但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走路一向都是低着头的。儿子有‘出息’后,他走路时的头似乎也低得更很了。
古太太这样做是有资本的,因为她的儿子不但能够进入到211营,甚至还能够负责‘总统府’的安全警卫,这是何等的荣耀啊。当然,古太太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之所以能够进入这个特种部队,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和自己的老公乃至自己夫妻双方两边的亲戚里,基本上都是绿得发黑的民进党支持者。别人不知道,她古太太可是亲身经历的。自己儿子在被选拔进211之前,自己夫妻俩以及身边的七大姑大八姨是如何受到调查的。对于本就很怕死的蔡姑娘来说,身边人是一定要在政治上过得硬的,对于211营服役人员的甄别,那就要一定做到宁可错过也不放过的地步。
今年正月初二,古不乐闷闷不乐地从台北回到自己在屏东的老家,按照规矩,今年他有三天的春节休假。当然,如果想要有所表现的话,也可以选择不休,那些想要有所进取的士兵都选择了不休,这次只有古不乐等四五个人选择了休假。
“哎呀呀,我的儿子回来了,怎么不穿着你的军装呢?”古太太的话照样是可以让半条街人能够听的到。也不知道古不乐闷闷地回了一句什么。他的回答别说半条街的人听不到,就连他身边的妈妈也是竖着耳朵才弄懂了大概意思。但这不要紧,并不妨碍古太太利用自己的声音优势来让半条街的街坊们听到她儿子的回答
“哦,原来是因为你的身份敏感,休假时需要身着便衣啊。”在古太太的声音里,她儿子的身份一点也不敏感,但她一定要让周边的邻居知道她儿子的身份很是敏感。
“妈,你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啦。”这次古不乐的声音倒是大了很多,不但他妈妈听得见,周边三五家邻居的耳朵应该也能听得到。可见,古不乐对于自己母亲的张扬有些不耐烦,要不然就是古不乐的心情不是很好。
“不乐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要跟你妈置气。来来来,快进屋里来,老爸可是为你做了一大桌子菜呢。今天晚上,你姑姑他们还准备在饭店为你接风。”老古喜孜孜地把儿子拉进家里,然后瞪了自己的老婆一眼,示意她不要在张扬了,让儿子高兴才是正事儿。
古不乐显然没有什么食欲,他刚进211营时曾经有过一次回家,那次他可是兴高采烈和志满意得的。因为作为‘总统府’的亲卫军人。他和自己的战友们是有机会在完成大学学业后成为高级政府单位特聘人员的。起点要比那些从基层公务员做起的人高出不止七八个台阶。这也算是一种较为便捷的光宗耀祖之路吧。否则,古太太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张扬呢?但这一次,古不乐回家后,显然已经失去了上一次的春风得意,而是变得有些消沉,甚至忧郁。只顾着张扬的古太太没有注意到,但总喜欢低头思考的古先生却是一眼就能瞧出自己儿子的不对劲来的。
“不乐啊,你这次回来似乎有些不怎么高兴啊。”吃罢饭,趁着古太太去厨房收拾的空当,古先生问自己的儿子。有自己的老婆在,这样的探讨根本就无法进行。好在古太太也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有些交流自己是听不懂的,出于疼爱儿子的考虑,古太太一般也不参与他们父子之间的谈话。
“老爸,上次金门的事情您应该都知道了吧。”
“我当然知道了,不是说大陆人违法捕捞导致的执法事故吗?怎么了,难道你在‘总统府’那边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情况。”古先生问。
“我不过是个门卫岗哨,哪里听得到什么不一样的情况啊。但我知道这件事可能会很麻烦。因为我看到最近进出总统府的那些高官要员们都神色严肃,相互之间的交谈也是鬼鬼祟祟的。似乎在讨论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老爸,你说这次大陆会不会借口打过来啊?”
“他们敢,我们有美国的保护,民进党里的大佬们更是和美日政府都保持着非常良好的关系。大陆没有这个胆量的。你瞧,这件事已经出来好几天了,大陆方面不是一直都在保持低调处理吗。”
“可是你也知道的,大陆那边的执法船都已经把金门岛给围着执法了。唉,我真不到那些海巡署的人是怎么想的,就这样太太平平过日子不是很好吗,非要出去惹事。”古不乐摇头叹息。
“儿子,你可是天下第一营的战士,怎么能如此胆怯呢。你们的上官都不怕,你害怕个啥。”
“老爸,你是不知道,这件事出来后,蔡和赖就安排好了跑路的准备。不过是没有对外宣布罢了,但我们可是知道的。这种事,每年在总统府都会准备几次。这一次,更像是在玩真的。”
“那还给你假期?”古先生有些不太相信儿子的描述,自己夫妻俩一大家子人支持的政府不会这么怂包吧?还没有出现了啥就准备先自己跑路?
“这你就不知道了。老爸。他们跑路是越精炼越好,我们这些外围的卫兵根本就和他们关系不大。本来就是准备做炮灰的。我听说,大陆那边的斩首行动,是先用飞弹把岛内的重要目标给摧毁。这其中就包括我守卫的那个宅子。这帮大佬们要跑路,自然会偷偷的跑,而且一定会把我们留在总统府作为幌子。如果连我们都跑了,总统府也就没有袭击价值了。”
这时候古先生终于明白过味来。他恍然道
“原来,一旦发生战事,你就是第一批被摧毁的炮灰啊。哎呀,我的儿呀,这事儿你可不能干了。干脆你这次回去就办理退役吧。”
“老爸,你说什么胡话呢,我现在的这个位置哪里能说退就退的。当初审查时,可都是签了协议的。这个难道你忘了?我只是想问问你,您觉得两岸真的会打起来吗?如果真的可能会打起来,我一定是第一波被送走的炮灰。”
“哎呀,这款怎么办啊。”古先生善思的脸庞立刻变得灰败起来。他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打起来啊。他一直认为大佬是不敢动手的呢。
“老爸,我很害怕。被一下子炸死还好,要是炸个残缺不全的,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呢?”古不乐脸上的抑郁之色更加浓厚。
“或者这次会谈好呢?大不了赔点钱给大陆那边就好了。”古先生也找不到什么安慰自己儿子的话,只能搜肠刮肚地找个理由来安慰了。
“总统府里的那帮人只怕不会在乎事情闹大。反正它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跑路。不会在乎我们这些人死活的。老爸,你和妈妈这段时间也要注意,不要去人多的地方,特别是不要去那些有着军事目标的地方。据我所知,民宅是不会遭受打第一波打击的。”古不乐还是一脸不乐,并提醒自己的爸爸。
三月一日晚,二十一点零八分,距离台北‘总统府’不足三十公里的基隆市外海。
四架来自中国大陆的歼击机护卫着一架轰八从泉州出发,沿着海岸线向北飞去,在快要接近宁德市海岸线时突然转角向东,很快就飞越了所谓的台海中线,直向基隆外海扑来。
“警报,警报,大陆军机向我基隆方向袭来,请指示,是否起飞应对?”淡水空军基地的指挥部里传来了急迫的呼叫声。一般情况下,如果发现大陆战机越过海峡中线,台岛这边都是要起飞战机予以跟踪或警戒的。但如今这种情况,却让淡水指挥部的空军指挥人员犯了难。
年前金门岛的那件事目前还在处理,民进党那边是肯定不会让步的。大陆那边看上去处理力度并不大,但这帮有着更多信息来源的军人们却知道,人家正在利用这件事一步一步蚕食岛内的‘主权’呢。金门岛的执法权倒也无所谓,但借着这个执法权的获得,以后在台湾以东他们也如法炮制。到时候,人家不用出动军舰,用海警船就能把台岛给封锁包围了。
这个结果是非常有可能的。但真要是这个结果,这些军人也无所谓。大不了投降算了,政府如果因为封锁就撑不住了,那他们这些军人就更加没必要硬撑了。两岸统一 都喊了几十年,大家都是有心理准备的。那么在目前这种环境下,如果这边贸然起飞战机应对,会不会给对岸找到发动攻击的理由呢?最近空军基地的官兵们都在讨论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人家大陆那边早就具备了统一的实力,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所以到现在没动手,要么是胆子不够,要么就是心慈手软。这一次金门的事情,看样子大陆是有些不依不饶的,而且还有着步步紧逼的味道。这种现象在淡水基地的官兵们看来,是有些酝酿情绪的味道。那么当前飞来的这五架军机,是诱饵?还是先头部队?
犹豫之下,淡水基地方面决定不急着升机应对。左右都是一个打不过,飞早了其实也没啥用。这样做最起码不会让老共找到动手的理由。做别人的东风,滋味肯定不会好受的。
“七十海里,六十五海里,只有五十海里了。老共的战斗机只需要一分钟就能对我们实施地面攻击了。”观察员的报告声越来越急迫。这个距离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以前这个距离的话,都已经有岛内的飞机开始伴飞警戒了。而今天没有。
“告诉台北方面这边的真实情况,请示他们是不是要升机应对。”淡水的指挥官终于发出本次事件的第一道命令。指挥官知道,这也是自己在给那些大佬们发出的逃命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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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二十分。
台北,戒备森严的‘总统府’里的灯光通明,虽然此时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突然建筑物的各处低矮处发出了明灭不一的灯光闪烁。这种闪烁的灯光并不显眼。建筑物外的人是感觉不到的,即便是从外面居高临下的观看,也很容易忽视这种不太亮的灯光闪烁。这是撤离行动的一个特殊信号。为了不至于把撤离行动弄得人尽皆知。某个天才设计出了这种方案。
虽然外面的人看不到这种撤离方案的启动,但古不乐却是知道的。这种信号每次出现都意味着住在建筑物里的大佬们又在准备跑路了。
此前这样的灯光闪烁之后,虽然里面也会传出一阵慌乱,但很快就会平静下来。毕竟,大陆从来没有真的动过手呢。但这一次,古不乐似乎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五分钟分钟,还有五分钟。”站在门口警卫的古不乐似乎听到里面传来的那种声嘶力竭的呼喊。
“只需要一分钟就能打到这里了。”又有一个声音也是声嘶力竭。
站在门口的古不乐身子顿时有些发软。五分钟?一分钟?难道是那边的飞弹马上就要打到这里了?难道世界的末日真的就要来到了?古不乐心中不禁惨然,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这时候,在离自己大约几百米的地方,突然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亮光闪现,一个巨大的声音响起。
‘来了,来了。“古不乐满心恐惧,用枪口对准自己的下颌,扣动了扳机。这个动作他最近已经练习了很多次,非常熟练。他不想要被飞弹炸出一个不明确的未来,他希望生命的最后一刻可以由自己掌控。
“啊。。。。多美的烟花啊。”几百米外一群少男少女们对着自己燃放的烟花拍掌欢呼。他们完全不知道那边的‘总统府’正在积极准备着逃命行动,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烟花,让一个可爱的特战大哥哥用枪结束了自己的恐惧。他们自然就更加不知道,在离自己不到几十公里的地方,数架大陆的战机正在呼啸而过,绕了一个圈子,又飞回了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