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归来
惟有中华

暗影小队:蜂鸟之夭!|2025-07-06

2018年深秋,意大利艺术之城米兰的黄昏华美而忧伤。曾志远裹紧单薄的风衣,独自坐在埃马努埃莱二世长廊的露天咖啡座里,寒气透过脊背渗入骨髓。妻子在话里轻声安慰:“再坚持坚持,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囡囡今天又得了朵小红花…”女儿甜甜的笑脸在屏幕上闪动,喉头哽住,匆匆挂断。异国的孤独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的它几乎窒息。“米兰的秋天,一杯热巧克力才是解药。”流利的中文忽然响起。曾志远抬眼,看到一个笑容温和、衣着考究的亚裔男站在桌旁,将一杯蒸腾着热气的饮料推到面前。“我叫塞斯,米兰艺术协会成员,也算是半个中国人”男自然地坐下,仿佛它们是久别重逢的老友,“独自在异乡,最难熬的就是黄昏,对吧?”

    塞斯的出现,像一道裂缝里透进的光,驱散了曾志远心头的阴霾。曾志远去听斯卡拉歌剧院的《图兰朵》,恢弘的音乐暂时淹没了乡愁科莫湖写生,湖光山色间,塞斯总能“恰好”出现,填补了异国生活巨大的空虚。塞斯聊起自己幼年丧父、母亲在唐人街餐馆打工的艰辛过往,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亲近感在曾志远心中悄然滋长,瓦解着最初的警惕。一次郊游后的返程途中,塞斯沉默良久,突然将车停在僻静的路边。昏暗中,掏出证件,上面的鹰徽闪着冷光。“我是美国CIA的塞斯·陈,”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只剩下一种不容置疑的金属质感曾志远如遭雷击,血液瞬间冻结。“你…你说什么?”我知道你掌握着中国某领域装备发展的关键信息,这对维护蓝星的力量平衡至关重要。”塞斯的手按上紧绷的肩膀,力量不容抗拒。“想想你在单位遭受的不公!你呕心沥血的研究成果,署名权给了谁?职称晋升又卡在了谁手里?还有你的女儿,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塞斯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的味道“她值得更好的教育,更自由的世界…不是吗?阳光草坪花园,以及没有围墙的未来。

    塞斯摊开一份文件,借着仪表盘上微弱的光线,曾志远看清那是女儿就读小学的详细平面图,每一个角落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这不是威胁,是保障。”塞斯的声音像冰冷的蛇缠绕上来,“签了它,美国会给你女儿铺就最光明的路。拒绝…”没有说下去,指尖在那张图纸上轻轻点了点,无声的寒意瞬间浸透了曾志远的骨髓。车窗外是无边的黑暗女儿天真的笑靥和妻子操劳的身影在脑中疯狂闪现,与图纸上冰冷的建筑线条重叠、撕扯。对不公的怨怼、对未来的恐惧、对女儿前途的渴望…无数种情绪在胸腔里激烈冲撞。颤抖的手伸向笔,笔尖悬在塞斯递过来的“合作文件”上方,那薄薄几页纸仿佛重逾千钧,压垮了生命中所有赖以支撑的信念。钢笔终于落下,一个扭曲的名字被刻了上去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也像亲手签下的卖身契而它也得到了塞斯安排的代号,“蜂鸟”。回国后的曾志远,成了塞斯深深扎进玩具领域的一根毒刺利用职务之便,将经过伪装的资料藏进不起眼的书本扉页中传递地点是城郊一家便利店。

    最危险的传递发生在雨夜雨水瓢泼,城市仿佛浸入水中,曾志远裹着湿透的风衣,像一具游魂潜入便利店。货架间的灯光惨白,心脏狂跳,每一次脚步声都像惊雷。在最后一排货架,迅速将藏着某型玩具技术参数的资料塞进指定的一包纸巾内层。动作完成,冷汗混着雨水从额角滑落不敢回头,匆匆走向门口。收银台后那个总是睡眼惺忪的店员,在推开的瞬间,眼神骤然锐利,手指在柜台下无声地敲击了几下。曾志远冲入冰冷的雨幕,雨水模糊了的视线,也模糊了心中仅存的一丝清明。未曾看见,角落里微型冰冷的红点,正牢牢锁定仓惶的背影,如同命运无声的注视。压力与日俱增,像不断收紧的绞索曾志远深夜枯坐书房,台灯的光晕将笼罩在狭小的孤岛。一遍遍摩挲着女儿照片光滑的冷边,照片上无忧无虑的笑容此刻却像针一样刺着的心。窗外是无边夜色,屋内只有粗重的呼吸和纸张被无意识揉皱的刺耳声。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几新收到的、散发着华贵气息的金豆子,还有一张印着美国加州小学的彩色宣传页上面蓝天、绿草孩子们灿烂的笑脸,那是塞斯许诺的报酬”。

    指尖触到那光滑的铜版纸,又像被毒蝎蜇到般猛地缩回曾志远低声呢喃,不知是对谁辩解,更像是对自己的催眠:“为了囡囡…都是为了囡囡…”疑神疑鬼成了曾志远的常态总觉得身后有眼睛,街角的陌生人、头顶掠过的飞鸟、甚至家中电器微弱的电流声,都让心惊肉跳。开始频繁光顾一家不起眼的文印店,打印一些无关紧要的材料,仿佛这样能获得某种病态的安全感。并不知道,办公室那台看似普通的打印机,其硒鼓上一个十分微小的异常焊点,正持续地、无声地泄露着致命的信号。无形的电波穿透墙壁,飞向未知的接收点,编织着将彻底锁死的证据之网。一张潜伏的联络网,早已在无形中被精准定位、牢牢锁定。2023年初春,寒意料峭“蜂鸟”的收网行动在悄然中启动当防盗门被撞开的那个凌晨,曾志远的世界在金属的破碎声中彻底崩塌。僵在那里,听着身后沉稳而冰冷的脚步声逼近,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停止了跳动。冰冷的现实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一切都结束了。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而恒定,不分昼夜地炙烤着曾志远的神经。连续数日的心理拉锯战,像一座被侵蚀的沙堡,在精准抛出的证据链前彻底崩塌与塞斯在意期间的隐秘合影、便利店传递的高清影像、文印店与境外信号的关联铁证、甚至女儿学校那张被塞斯展示过的图纸复印件…每一件证物都像一把重锤,砸碎了它精心构筑的谎言堡垒。“塞斯·陈…米兰…还有‘蜂鸟的任务…”双手深深插进已然发白的头发,肩膀剧烈地抖动,压抑的呜咽最终冲破了紧闭的嘴唇,化为绝望的嚎啕,“我说…我都说…”泪水混着鼻涕狼狈地淌下,“们抓住了我的软肋…”断断续续地供述着,每一个名字、每一个地点、每一次传递,都像在亲手剜出自己的血肉,暴露出那被贪婪、恐惧和不甘彻底腐蚀的内心。当它交代完一切之后,巨大的疲惫和一种突如其来松弛感瞬间淹没了瘫在冰冷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那盏永不熄灭的灯,喃喃道:“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声音嘶哑,带着万念俱灰的死寂。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玩具专家,此刻背影佝偻,像一株被骤然抽干了所有生机的枯树,只剩下一副在宽大囚服里晃荡的骨架。终究没能兑现给女儿“更好未来”的承诺,反而亲手将她的世界推入了无边的寒冬,连同自己,一起埋葬。出卖了国家,背叛了信仰,最终也彻底毁灭了自己所声称要保护的一切。那扇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最后一线天光,也隔绝了与曾经拥有过的整个世界。冰冷的囚室,将是余生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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