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汉武帝元鼎三年(前114年),张骞病逝于长安,归葬汉中故里
公元前119年汉朝军队与匈奴漠北之战后,匈奴向西北退却,盘据阿尔泰山以南与汉廷抗衡,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联络匈奴以西受匈奴挤压和控制的乌孙、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等族国,公元前108年,汉武帝命赵破奴率军进攻楼兰、车师,公元前104年,又派李广利出征并击败大宛,匈奴“右臂”被断。此后,东汉和随后的曹魏继续汉武帝时期的反击政策,匈奴南下不得,被迫向西进行大规模迁徙。司马迁对汉武帝的反击匈奴的决策颇有微词,认为他不够慎重,因而“建功不深”。他说:
世俗之言匈奴者。患其徼一时之权,而务谄纳其说,以便偏指,不参彼已;将率席中国广大,气奋,人主因以决策,是以建功不深。
这意思是说:俗人谈匈奴之事,其弊在为取宠一时,因而极力谄媚奉承,进上虚言,以突出其片面意见。这些人全然不考虑敌我利害;将帅们也倚仗中原国土广大,士气昂扬,君主依此决策并因此“建功不深”。
现在回头看,司马迁的评论反映的是局部真理,这是他的知识不能超越的历史局限性。如果把汉武帝的反击匈奴的决策放到当时世界历史的大格局中,就会认为与秦始皇一样,汉武帝也是一位逆天时而强势开辟历史进程的伟大君主。如果没有汉武帝的果断反击并迫使匈奴西迁,那此后欧洲日益破碎的版图可能就会先在中国出现。
据《汉书》记载,匈奴被打败后,“单于震慑,屏气蒙毡,遁走于乌孙之地而漠北空矣”。 就这样,在西遁于乌孙的匈奴人的冲击下,西域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出现了:匈奴冲击乌孙,乌孙冲击大月氏,继而大月氏人冲击塞人和大夏。在北方,击败乌孙人的匈奴人,继续西进冲入位于今哈萨克斯坦东南部的康居,公元4世纪末,又击败位于今南俄顿河以东的奄蔡(又名阿兰)。就这样从公元前2世纪初始,一支被汉武帝击溃了的败旅向西层层推移所产生的“蝴蝶效应”至公元5世纪时竟释放出足以冲毁整个罗马帝国的巨大能量:在因天寒无法北退、南下无望,而西进又日趋温暖的历史条件下,游牧民族的人口只能由东向西洪水般地压去,远距离的行军使各氏族组织日益军事化并一路将原住民用暴力打散,形成铺天盖地的力量向罗马世界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