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女王陛下移驾温莎城堡,我和大波波娃就一直在囤积食物,足够我们吃到复活节。
我的老主顾哈瑟利议员上午打电话来说自己心脏好像不舒服,但又不敢去医院,我只好拿起药箱前往他家。
这不是一趟令人愉快的出诊,路上总有警察会拦住盘问,伦敦变得越来越不自由,连串门都受到了限制。
给议员先生留了点药,我便匆匆告辞。瘟头瘟脑地路过贝克街时,发现福尔摩斯房间的窗子还开着,看来他还在呆在伦敦。
“整个伦敦就你最悠闲。”我边抱怨边带上房门。
“你不应当过来看我。”他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壁炉前,翻着书本。
“你以为我乐意?顺路而已。”我摘下口罩,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市内情况怎么样?”
“很多商店关门了,有些空空荡荡。”
福尔摩斯合上书本,“我是说戴口罩情况。”
“没什么改变。”我遗憾地耸了耸肩膀。
“华生,鲍里斯.约翰逊检测呈阳性。”福尔摩斯突然说到。
我端着酒杯怔在沙发边,“首相?真的?”
“是的,确诊了。”
“昨天不是还在开G20视频会议吗?”
“他是在首席医学顾问惠蒂教授建议下,今天才接受了检测。”福尔摩斯踱到了窗边。
“看来我早上出诊错过了很多消息。”
福尔摩斯仿佛笑了一下,“你还错过了卫生大臣汉考克的确诊消息。”
“上帝啊,内阁是要被一锅端吗?”
“华生,不止是内阁,他们前天都在下议院愉快地参加过辩论。”
“他们哪怕是把口罩戴上也好,这很难吗?”我缓缓地喝了一口酒。
“尊贵的议员们宁可戴上毫无用处的假发,也不愿意去碰口罩。”福尔摩斯苦笑着。
“他们给市民作了恶劣的示范。”
“内阁还号召大家振作,像二战那样。”
“二战?至少丘吉尔没有被子弹击中,伊丽莎白公主还能参军。”
“华生,我们为了脱欧辩论三年多,为了病毒还在辩论。”
“现在首相和大臣可以躺在病床上愉快地辩论。”
“你变得幽默了。”
“我已经无力愤怒了,从群体免疫计划拿出来讨论开始。”
福尔摩斯冲了一杯茶,晃着茶杯,“或许首相在亲身实践免疫计划。”
“外交大臣多米尼克.拉布是不是该高兴了?”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根据指定幸存者方案,拉布将是临时首相。”
“你觉得他会比鲍里斯管用吗?”
“拉布?你记得去年他把香港嫖客郑文杰称为团队一员吗?”
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歇洛克,那还是祈祷鲍里斯早日康复吧。”
“华生,你觉得哪里最安全?”
“呃……大波波娃说是中国。”
“但他们28日凌晨将暂停外国人入境。”
“晚了,早知道我就听大波波娃的。”我遗憾地喝了口酒。
“西方曾铺天盖地嘲笑中国防疫措施,现在每一条都得乖乖照做。”
“还做不好。”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还要指望中国人的帮助。”
“但媒体还是在暗中敌视中国的体制。”
“我们得跟美国保持一致,特别是在政治上。”
“失节事大,饿死事小?”
福尔摩斯掏出一根烟,“华生, 美国有节操吗?欧洲在守什么节?”
“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政客和媒体只能靠虚构的东西来证明我们生活无比幸福。”
“所以,在舆论上把中国说得越可怕越好?”
“华生,你总是这样睿智,你是否考虑接替卫生大臣?”
我白了他一眼,“还有心思说这些,我怕起码有一半英国人感染。”
“做好失去亲人的思想准备。”福尔摩斯学着约翰逊的腔调。
“我已做好失去首相的准备。”
“还有年事已高的王子殿下。”福尔摩斯端起了酒杯。
“我们为什么不劝导民众戴口罩?”
“华生,有的中国人说西方人不戴口罩是崇尚自由。”
“连口罩也政治化了。”我叹了口气。
“还有的人说西方人不戴口罩是因为有科学常识,不盲目。”
“歇洛克,我们从来不会刻意拒绝口罩,记得2008年北京奥运会吗?”
福尔摩斯微微一笑,“一到北京机场,有的西方人就戴上了口罩。”
“歇洛克,还有北京马拉松比赛也是如此,总是西方人带头戴口罩,一帮中国大V在高呼西方人有卫生意识。”
“华生,在中国人面前装模作样戴口罩和现在抗拒口罩,极其矛盾,但动机都差不多。”
“心照不宣,西方媒体和政客怎么带节奏是关键。”
“中国人根据客观环境戴口罩,我们根据价值观戴口罩。”福尔摩斯长长地吐了口烟。
“2008年戴口罩是为了配合舆论指责中国环保跟不上西方,现在不戴口罩是为了暗示中国不能自由呼吸。”
“但病毒喜欢不戴口罩的社会,它不管你什么动机。”
“折腾到最后,还是害了我们自己。”我喝光了最一口酒。
“首相和卫生大臣病了,英国也病了。”
“美国会救我们吗?”
“喊英国加油,算吗?”
我苦笑了一下,“其实,美国英、国都是口罩严重不够。”
“政客根本没有做准备,为了掩饰浪费中国抗疫创造的时间,他们故意嘲笑戴口罩的人。”
“约翰逊会在病床上反省吗?”
“华生,英国不缺首相,缺的是负责任的首相。”
“我跟大波波娃接下来不打算出门了。 ”
“你身体吃得消?”福尔摩斯疑惑地看着我。
“无处可逃,躺在大波波娃边上,总比躺在呼吸机边上要好。”
“可以来我这里坐坐。”他推开抽屉,拿出了一大盒口罩递给了我。
这家伙果然是精明的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