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继续听卢荻老师讲金融化经济!
卢老师认为,美国主导的金融体系,实质上是对发展中国家的双重剥削!一方面,发展中国家生产出了廉价产品,等于补贴了发达国家;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还需要把赚来的钱换成发达国家的货币作为外汇储备,因为随着全球经济逐渐金融化,只有这样才能维护发展中国家本国货币的稳定性。而中国人民,正是在这三十年间通过这样的方式,“巨额补贴”了那些操弄游戏规则的发达国家,才换来今天产业链的地位。
而如果没有中国这样高效的生产能力加入全球化体系,这种过度金融化的游戏根本是不可持续的。所以不但“美国重建中国”是无耻的笑话,正相反,是中国为那些依靠金融游戏收割世界财富的国家“续命”了很多年。而当中国开始寻求主导规则的时候,当然就招致了赤裸裸的扼制和打压……
从系统的意义上来说,投机活动或者是整个经济越来越金融投机化,本来是一个不可持续的过程,因为它不仅不生产利润,而且会越来越破坏生产利润的基础。但是这里出现了一个相当奇特,甚至是诡异的现象,就是世界范围内经济的金融化,甚至在美国,经济金融化和投机化最严重的地方,它持续下来了,最起码持续到2007、2008年系统性的金融危机爆发之前。
为什么会这样?理论上、原则上不可持续的现象,它持续下来,那是因为全球化,更明确地说,是一个全球范围向这些已经越来越金融投机化的发达经济体,提供了利润的来源。
这个利润的来源主要表现为两个形态,一个形态当然就是金融意义上的掠夺,因为过去三四十年,在2008年系统金融危机爆发之前,世界各地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已经不断出现各种各样的金融危机,特别严重的是1997年东亚的金融危机。
同样的情况在拉美,在前苏联经济体都出现了,这些陷入了危机的经济体,它们被迫要向国际机构,特别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求救,求救的代价则是他们必须按照“华盛顿共识”的政策信条来推动改革。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将各种各样的生产性资源和资产廉价地售卖给国际投机资本,华尔街的投资银行,这些构成了这些国际投机资本利润的一个重要来源。
另外一个重要来源是来自于生产领域,也就是说试图将本来是世界市场之外的资源,特别是劳动力,廉价地卷入进来。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简单地估算,从1980年到2005年,实际上为国际市场生产的劳动者人数翻了两番。这里被卷入世界市场的劳动力,主要就是我们中国的劳动力,特别是农民工,沿海地区,特别是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的劳动密集,出口导向的产业。
刚才说一个是在金融意义上的掠夺,另外一个是将原来这个体系之外的生产性资源廉价地卷入进来,而生产性资源最重要的是劳动力。这样的过程其实也告诉了我们,这个体系要继续存在下去,继续金融投机化,归根究底生产是必须的。
只不过这个过程里面是越来越倾向于用劳动来替代资本生产,同样生产一个产品,如果可以用工人拿着比较简单的工具来生产,那就不愿意使用机器人或者是自动化的设备,机器设备来生产。因为自动化的或者是高度自动化的机器设备意味着大量的资本固化变成了机器设备,这个恰恰就是金融投机活动所不愿意的。
所以为什么产业大规模搬到中国,之前说2000年到2018年,中国的工业增加值在世界范围的比重增加了20个百分点,这全部来自于发达国家产业的空心化;相对应他们降了20多个百分点,那并不是他们仁慈,要帮助中国发展,而是说他们有内部的内在的推动,空心化的动力,而且他们从中得到了巨额的利润,包括中国的劳动者生产出这么廉价的产品,提供了对他们的补贴。
我们还要理解,中国以及其他发展中国家,对这些发达国家是双重意义上的补贴。第一个意义刚才说了,是提供了廉价的产品,然后还必须提供廉价的资金,使得他们可以用来购买中国的产品。什么样廉价的资金?最重要一个就是各个国家,中国最突出,必须拥有巨额的外汇储备,中央银行必须储备起美元资产、欧元资产等等。
为什么?因为全球范围的经济越来越金融投机化,使得发展中国家,特别是中国,必须有足够的外汇储备,来保护自己的货币的稳定性。我们知道这些外汇储备得到的是非常低的回报率,比如说中国的外汇储备的回报率是远远低于外商投到中国得到的利润的。为什么中国需要一方面提供廉价资金给别人,另一方面引进相对高价的资金?真正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世界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