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吗？”拜登脸上的失望之色难以掩去。
“真的不能。”安全顾问沙利文回答得斩钉截铁。
北约峰会的结束，拜登感到了一股力量充沛着自己老迈的身躯。北约峰会的联合公报总算要比七国峰会的联合声明要给力得多，在这里，虽然也有分歧，但大家总算得到一个共识，那就是‘中国对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和与北约安全相关的领域构成了系统性挑战。’这算是拜登获得的前所未有的成功。大家终于在这场峰会里明确了中国对于西方体系的挑战性，那么接下来，所有的北约成员必然会团结在美国的旗帜下，对抗这种挑战。爽啊。。。拜登认为自己本次欧洲之行总算不虚。
在这种心态的鼓励下，他发现此前沙利文为自己制定的行程规则有着一个很大的缺憾，那就是本次拜登的欧洲之行，将尽量不与他国领导人共同出席记者会。这是沙利文在白宫和拜登商议好了的决定。
当初沙利文是这样对拜登说的“总统先生，鉴于您的体力缘故，您在应急反应上不免会略微迟别人半拍，所以，在本次访欧行程中，最好不要与他国领导人进行一加一对外记者会。因为这样就会被别人抢了话语权，而您对于事态的理解和解读也就会被人带歪了节奏。特别是面对普京这样心思灵敏，外交辞令狡猾的人。”
拜登对于自己的缺点还是有数的，这也是他在竞选总统的时候，为什么要取消和特朗普第二轮辩论的原因。当初也是沙利文发现，拜登的反应太过迟钝，还容易迷糊。面对强大而善于狡辩的特朗普，拜登根本不是对手，于是就建议拜登利用新冠疫情的原因，取消了和特朗普的第二轮辩论，让特朗普精心准备的演讲炮火无处可泄。这样虽然并不能让拜登获得选举优势，但却一定能让特朗普不能展示自己的优势。这就叫掩己之短，避敌之长。后来的大选结果，虽然不能说是因为取消辩论所致，但拜登却知道，如果真的参加了第二场现场辩论，特朗普的赢面一定会更大一点。所以，拜登对于沙利文当初的建议，感到非常高明。
所以，这次在访欧之前，沙利文再次提出使用这一招的时候，拜登自然很愉快的应允了。到了英国，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曾向拜登发出邀请，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参加一场记者会，以展示美英之间伟大的友谊和无间的合作。但拜登礼貌的拒绝了。他倒不是怕约翰逊抢走自己的话语权，也不怕约翰逊带自己走节奏。而是因为在沙利文的计划里，一定要拿约翰逊来作为一个幌子。那就是美国总统连英国首相都是一视同仁的，不参与这种一加一的记者见面会，那么等到会见普京的时候，自然就成了惯例。大家自然也就不会说拜登是因为害怕普京的睿智敏捷才不和普京一同参加记者会。
当七国峰会结束时，拜登对于沙利文计划还是觉得挺对的，但是当北约峰会结束后，看到自己在北约体系里依旧是那个威武不可一世的霸主时，他的心里有些膨胀了。觉得自己手底下不但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部队–美国大兵。还有比欧盟范围更大的武装体系—北约。可谓是拥兵数百万，武器装备更是世界一流。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有必要去害怕普京的嘴皮子吗？所以，在会见普京前夕，拜登向沙利文提出了疑问。毕竟，如果自己能够在记者招待会上和普京演绎一出好戏，那对于这个世界的震撼将是巨大的。自己此次欧洲之行的结果也必然会更加完美。但是，沙利文还是否决了他的意图。
“为什么不能？如今我们挟北约之威，俄罗斯又饱受制裁之苦，我们和伊朗的谈判也已经取得了进展，这世界眼看就要回到我们的掌控中，普京即便依旧强势，我手里有这么多优势筹码，还惧怕他干嘛？”拜登不甘的问。
“本次和普京会谈，我们并没有把握能让他和我们合作。即便最后能够达成合作，也并不容易。所以，会谈的结果无非两个，一个是无果而终，一个是合作成功。那么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两种结果下，普京会做出怎样的表现，而他的表现又会不会让你俩共同出席的记者会变成普京的主场。”沙利文知道，拜登不管怎么说，也是美国总统，如果他执意要一意孤行，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阻止他。所以，一定要说服他。
“好，那你说说。”拜登懒懒的向沙发上一靠，静待沙利文分说。
“首先无果而终的可能性极大，这是我们此前就预判的结果。而你也知道，我们既然已经预判到这种结果，为什么还要和普京会见呢？当然是为了扰乱视听。也就是增加中俄之间的猜疑程度。所以，即便您在反应上不那么迟钝，我们也不能和普京一同出席记者会，否则的话，您要是在记者会上公布什么成果，以普京的性格，立刻就会对此进行否定和打脸。到时候，我们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只有各自召开记者会，大家各说各的。只要不是当面对质，我们随便怎么说，普京的否定也会显得无力。这是其一。”沙利文停下来组织了一下言词，接着说
“其二就是假如我们获得了成果，普京答应和我们合作。这也是您心中所想的，对吧？总统先生，。您以为现在北约看上去似乎都团结在您的麾下，可以让普京低头。这个能不能做到咱们暂且不论。假如您真的成功了，您觉得普京就一定会在共同记者会上配合您吗？不一定，以普京的个性，他固然会以一种合作的态度来和您召开这场记者会，但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强者人设崩塌，所以，他还是会在一定程度让您难堪，好保持自己的形象。鉴于 您的反应比普京慢了一点，他所说的不利于你的言词你很难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击，进而使得您的形象受损。所以，您觉得您还有必要和普京同台会见记者了吗？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做出了此次会见没有成果的预判，普京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我们的计划是分化中俄，如果您让普京得到了一次公开羞辱您的机会，那么我们设计的这个局就彻底破产了。这风险太大，所以，您还是和他分开会见记者为好。”沙利文自觉得自己吐沫都快说干了。
“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我自己觉得现在精力充沛，浑身都是胜利的细胞在跳跃，万一我成功了呢？如果我能和普京同台演绎一场团结大戏，那岂不是事半功倍？一举让中国彻底退让。沙利文，你要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继续让国内通胀下去，很难保证股市不崩盘，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容纳印钞压力的池子就是股市，万一撑不下去，那不要四年，我俩都干不完今年。所以，我才想冒险试一下。”
“不不不，总统先生，这个险绝不能冒，越是紧张时刻，我们越要稳住。实在不行的话，就拿欧洲和日本垫个肚子，特朗普当初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可是即便把欧洲和日本都吃了，也还是难以挽回颓势。”拜登从兴奋的巅峰坠落到消沉的低谷。
“那就只能是上帝的安排了。所以我们才要一步步稳扎稳打，避免冒进。只有这样，才可以有更大的胜算。”沙利文耐着性子。
“好吧，那就这样吧，你去对外宣布，我将不和普京同台会见记者。就按照此前的预定方案走。”拜登经过沙利文的一番劝说，终于冷静下来。回到了他那蹒跚老态的状态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