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归来
惟有中华

政事堂编辑部:新时代的林则徐要销毁的,并不是电子鸦片|2021-08-11

20年前,中国面临着重重的危机。军事上,李登辉上台让台海危机继续发酵、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炸让国民感到了外国的恶意,海湾战争也让整个中国军事圈大受震撼;经济上,中国对世界的贸易顺差尚且不明显,从事的仍是“三来一补”的低端产业;内政上,价格闯关的余波刚刚过去,经济放开带来的新问题尚在探索中解决,社会秩序需要“严打”来维持;国际格局上,苏联倒台后社会主义的最大旗帜受到了新自由主义阵营最大的恶意……仿佛是清朝末年,中国看着世界地图又是一只只熊罴蛇虺,面临着重大的危机。


那时候的中国国内意识形态反复,文化产业凋敝,就连文字作品的阵地都不能保守阵地,更何况是舶来的网络文化:外国游戏夹杂着不少私货,例如《红色警戒》中丑化、歪曲共产主义阵营的形象,甚至还有“控制人心”的尤里。而国内制作的游戏是以让玩家氪金为目的的《传奇》,与第九艺术是天壤之别,小工作室的精品也为盗版猖獗的世道所不容。


于是,在走进新千年的时刻,《光明日报》振臂一呼,喊出了“电子海洛因”的口号,成为了诸多家长心目中的林则徐。这个呐喊在危机中团结了家长,让社会有了一个共同的对抗目标。


不过万幸的是,中国加入了WTO。中国经济发展了,内部的矛盾也在逐渐纾解;由于美国在反恐方面需要中国做队友,美元价值需要中国货物作为支撑,世界对中国的意识形态冲突被掩盖。


从那时开始,国内危机开始逐渐缓和,对于“靶子”的需求也在减少。并且游戏本身能够给工业社会的参与者提供娱乐,其“艺术性”的一面也开始体现出来;更何况进入了工业社会的我们在游戏产业上不再是没有话语权的孤岛,生产、销售游戏是信息时代不可或缺的产业,庞大的市场需求也刺激着国内和国外企业的心。


游戏和毒品都具有成瘾性不假,但是如果把所有具有成瘾性的东西都当做毒品处理是不可能的。回望人类历史,“黄赌毒”一直在变更着他们的形态,却也一直在和人类一起共生。子曰:“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一直紧绷的社会反而会导致社会不稳定,而适当的娱乐却能消耗闲散的时间。强行使用行政力量对他们进行消灭往往会造成过犹不及的后果,就像当年美国的禁酒令导致了私酒猖獗,养活了“长岛的盖茨比”这样的奸商,也打压了政府的公信力。合适的做法是将其招安、收买并进行专售,就像烟草的收入能够养活国家的军队一样。

当然,这种行为有前提:毒性不能过高,最好能保证其在工作时能够有充足的尽力并且减少国家其他方面的消耗。过高的毒性会直接导致社会力量的全面反扑然后被列入《刑法》。这点对于游戏也一样,2010年文旅部出台了《网络游戏管理暂行办法》,标志着网络游戏从野蛮生长到了官方调节的阶段。对虚拟货币的管控,对于实名制的要求,都是官方和游戏公司都在彼此界定相互的边界,却又留了个心眼。例如对于毒害青少年最严重的部分,游戏公司从不会以未成年人为目标客户的。但是,“保护青少年”的旗帜能保证官方一直师出有名,因此分级制度恐怕很难实现。


无论如何,游戏不再被当初的官方认定为洪水猛兽了。游戏的“毒性”逐渐降低,其艺术性的一面逐渐体现出来。不要小看游戏的魅力,五年前巴西奥运会闭幕式上马里奥大叔和机器猫的形象远远比今年奥运会开幕式吸引人——虽然我们当年玩的游戏很可能是盗版。“黄赌毒”的魅力远远比孔子学院吸引人,就像各位会说的日语词汇恐怕都逃不出这个范畴。而在这时候的监管的目的不再是禁止而是引导。就像日本政府支持ACG产业发展,但也在2010年出台了《东京都青少年健全育成条例修正案》。


那些能传播文化的游戏或者帮助军队模拟实战的游戏就是率先被“招安”的对象。《原神》中璃月和稻妻的的暗喻让世界各国看到了中日之间的关系,这就是文化输出——甚至意识形态输出的体现。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游戏或许是最好的载体,其强烈的互动性会让玩家沉浸在体验之中。过去的“红色警戒”就是标准的例子:自由主义、高科技的盟军对抗邪恶的、陈腐的甚至“操纵人心”的苏联。如果大家看得懂英文,或许当初就不会让这款游戏进入中国——哪怕是盗版。但是更多的游戏的意识形态是更隐晦的,比如把阴谋论和“地中海史”推销到世界的《刺客信条》系列或者美国右派爱国主义意识形态的大成之作《质量效应》。这些作品借着游戏性的外衣和WTO条例进入了中国,我们自然也要“来而不往非礼也”。


寇可往,吾亦可往。


如今的欧美游戏的意识形态逐渐陷入窠臼,或者进入了现代、后现代的解构主义之中,战斗力远远不如当初那么耀眼。而需要向世界立体展示中国的我们,也需要有游戏公司创造出如《黑神话悟空》这样弘扬传统文化的作品,或者《明日方舟》这样的科幻作品。




但是有没有发现,上述提到的优秀游戏作品,和我国最大的游戏公司基本毫无瓜葛呢?


这些年来,打压、收买小工作室的是谁,抄袭其他作品为自己牟利的是谁,想办法榨干玩家金钱的是谁,以传统文化为幌子行贴金之举的是谁,甚至自己出售盗版国产游戏的是谁,大家心里应该有数。


这家公司没有一方面没有为弘扬文化做贡献,一方面又通过较高毒性的内容为自己捞金。上方对他不满,发表了《网络游戏竟长成数千亿产业》;游戏玩家对他不满,坊间流传“用心创造快乐,没钱玩你妈逼”。


合起来,就是“人皆曰可杀”。


我们不再是过去那个积贫积弱的清朝,我们也度过了对我们攻击最猛烈的时期。进入新时代,“电子鸦片”的名声也消弭在了发展的交响中。如今的世界再次动荡,“林则徐”的出现也是必然。不过销毁的对象或许不再是广义的电子游戏,而是阻止我们未来发展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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