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权正在世界范围内进行组织动员,要运用其全球战略体系打压遏制中国,这一趋势走向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很有必要深入探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关系,简称中国同资本主义世界的关系。
(一)
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由来及其现实属性与特点
地球上的人类明显地分成几个世界,很长时期以来就是这样。以前有第一世界、第二世界和第三世界之说,现如今有西方世界、穆斯林世界、阿拉伯世界等。不同的划分方法下有不同的涵义分野,有的“世界”体系性很强,如西方世界;有的世界则很不规则、支离破碎,比如非洲黑人世界等,其中,为人所公认,最强势与最悠久的世界体系,就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
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是近代以后伴随殖民主义走向世界而形成并发展起来的。在其发展之初,其突出的特征表现为资本主义世界性的殖民体系,在此之后,又出现了资本主义全球范围的统一市场空间,接着又出现了资本主义全球范围的统一的政治空间,至此,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臻于完善。如果用具有一点学术性的词汇来概括,所谓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就是全球范围的资本主义体系,即约束各个资本主义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各方面有机联系、关联互动的一个整体框架,包括统一的市场空间,大体上整齐划一的政治制度及基本一致的价值观念。当然,这个体系是在长期历史演进过程中逐渐发展完善的,先后经历了构筑发展、改组重建以及大规模结构性修缮等几个不同的历史阶段。现在人们所津津乐道的欧盟,就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发展发育的高端成果之一。
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演变,现如今的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具有怎样的属性特征呢?
挟冷战胜利之余威,进入二十一世纪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得到了空前的加强,这个体系击溃了它最大和最具威胁性的对手——社会主义的世界体系,成功地将其肢解,并乘胜逐北、穷追猛打,进而实现了在全球范围内的大扩张。时至今日,它具有如下两种突出的属性:
一是现如今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与霸权的世界体系高度耦合,成为霸权统治世界所依托的基本平台与核心战略工具
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在二战以前是群雄并起、互争雄长,由此先后引发了两次惨绝人寰的世界大战。经过两次世界大战的催化,这个体系内诞生了一个新猴王,这就是美国。美国依托过去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在改造的基础上构筑了符合美国需要的全球霸权体系,因此时至今日,所谓的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基本上等同于美国的霸权体系,二者之间高度耦合。现在,这个体系是如此庞大,以至于在这个体系内部也分出若干子体系,如北约、安第斯条约组织、美澳新同盟等,欧盟不过就是诸多子体系中的一个。在这个体系内部,以美国为核心,按照远近亲疏分成核心层、中间层与外围等几个圈子,彼此之间也存在明显的利益纠葛与分歧。但不管怎么说,在整个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之内,在可预见的历史时期里,没有哪个国家或哪种力量能够挑战美国的地位,美国的霸权领导地位无可动摇;而可能挑战与撼动美国霸权地位的,都是来自这个体系之外的力量,过去是苏联,现在是中国、俄罗斯、伊朗、朝鲜以及各种所谓的恐怖主义组织。
二是现如今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对于人类发展的意义,已经是消极性大于积极性
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个高峰,在其上升时期,这个体系尽管非常残忍,带有强烈的血腥味,但毕竟极大地促进了人类的发展与进步,其积极意义要大于消极意义。到了二次大战以后,这个体系经过一番霸权式的改造与更新,仍然焕发出相当的活力,在推动技术发展与进步方面不乏亮点。当此之时,虽然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其积极性与消极性已大体各半,但积极意义依然不能忽视。冷战结束以后,这个体系开始了新的无耻的堕落,突出地表现为战略大扩张和爆发空前的经济与金融危机,前者乃赤裸裸地新殖民主义,把伊拉克、阿富汗、利比亚、叙利亚等世界很多地方的人们推进水深火热的灾难深渊;后者则变本加厉地剥削全世界,利用他们的技术与经济优势,其中特别是货币霸权,滥印钞票,剥削掠夺全世界人民。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在人类这个地球上制造了惊人的贫富差距,使如今的世界成为人类有史以来发展最不平衡的历史时期之一,资本主义国家剥削落后国家的状况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和减轻,相反愈加沉重,多数欠发达国家所面临的灾难更加深重,发展的前途与出路更加渺茫。尽管资本主义世界的政客们大言不惭地宣称他们的模式就是人类的出路,但迄今为止几乎所有按照他们药方治病的落后国家——这些国家主要集中的非洲、中东和拉美,一概变得更加落后,并且更还看不到未来的出路与希望。在这个时候,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就已经完全堕落成为人类的枷锁,因而其积极意义也就暗淡无光了。人类的使命就是砸碎这个枷锁从中解放出来。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在金融危机之后重放光芒,原因概在于此。
在上述两种属性之外,当代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还呈现有三个鲜明的特点:
这是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在政治方面最新与最高成就。在西方政客的鼓噪下,普世价值俨然成了人类最高乃至最后的价值体系,所有人类社会在思想价值上都应该向着这个高地或高峰攀登,否则就是叛逆与邪恶。
这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在经济方面最新与最高成就,有人将其描绘成一个时代,即所谓的“全球化时代”。但是,这个所谓的“全球化”,其根基仍然是资本主义化,具体地说就是私有化、市场化,“全球化”的涵义只是在于,不但要在国内范围实行彻底的私有化、市场化,而且还要在国际范围实现彻底的私有化、市场化。这是当代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开具给一切欠发达国家的基本药方,只要吃了这付药,这些国家就完全有可能成为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附庸,与这个体系的关系就要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从而失去自己的独立性,而只能在依赖的道路上愈陷愈深、难以自拔。
这是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在军事与国际战略方面最新与最高成就。对比一下历史,人们就可以发现当代人类社会霸权的严重性:人类历史上从未有任何一个霸权国家像如今的霸权那样占据如此绝对的优势,如果再加上美国可以支配的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内的军事力量,可以说,全世界其它一切力量加在一起,也只能相比于现如今霸权军事力量总和的一个零头。挟如此绝对的军事战略优势,霸权国家在地球上横冲直撞、为所欲为,打着维护世界秩序的幌子,事实上充当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保护神,挥舞大棒镇压与打击被压迫国家和被压迫民族。
(二)
中国同这个体系的关系及本质
中国历来同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密切相关。总体而言,中国在近代沦为半封建半殖民社会就是拜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之所赐,中国革命的发生与发展也是拜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之所赐。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民就是在抗击这个体系的压迫剥削过程中走过来的。当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与中国分别作为一方彼此相对应的时候,资本主义各国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所以他们能组成侵略中国的八国联军,但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们内部大小新老帝国之间也有着深刻的利益矛盾,彼此互相倾轧。在组织八国联军结成同盟联手侵略中国之后不久,就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他们之间就开始了空前血腥的厮杀。所以,自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来到东方,古老的中国就只能在这个体系的夹缝中求生存、谋发展。那个时候,这个体系拼命要把中国“融入”其中,使中国成为他们殖民体系的一部分,如同印度那样,也如同埃及那样;而中国人民的一切抗争与奋斗牺牲,就是不让他们的这种“融入”得逞,否则,中华民族就要有亡国灭种之厄。因此,中国人民与这个体系的关系,根本上说就是斗争的关系,赶走帝国主义列强成为中国近现代伟大革命的主题。当然,斗争之外也有“合作”,在反抗最凶恶侵略者的时候,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也成为中国可以凭借利用的资产。
中国与欧洲国家的关系就是这样。以英法为代表的欧洲老牌殖民者是砸开中国大门、将中国推进半殖民地深渊的元凶。在英法的带领下,欧洲各国纷纷到远东到中国攫取殖民利益,但同时,中国也利用帝国主义者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在夹缝中求生存、求发展,比如北洋舰队主要装备德国制造的军舰,而著名的卢汉铁路则由比利时修筑,等等。这说明,即或是腐朽的清朝统治者,也清楚地知道应该在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框架里纵横捭阖、趋利避害。
现如今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对中国而言也是这样。就总体而言,这个体系依然在压制中国的发展崛起,比如此前一个时期,人们对欧盟给予中国市场经济地位抱有莫大的希望,结果到头来却大失所望,号称与中国关系很友好、很密切的欧盟,这时候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其实,当今中国与当代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关系同过去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依然是斗争的关系,只是由于各自条件与地位的演变,彼此之间的“合作”多了一些。但说到底,中国仍然不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一员,中国依然是中国,只不过是在借助资本主义的因素发展自己而已,类同于过去洋务运动“师夷之长技”,所不同的是,当年一些人高喊“制夷”,而现在一些人则不讲“制夷”,而是大讲特讲“融入”,妄想中国也能融入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之中,成为其中高傲与得意的一员,用老百姓的话就是攀高枝。应该说,当代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并不拒绝中国的“融入”,相反,这个体系还特别想把中国“融入”其中,但是,这种“融入”并非是如梁山泊英雄入伙那样,在聚义厅或者忠义堂(西方政治语义喜欢称之为俱乐部)能坐上一把交椅,允许中国继续保留其固有的模式与固有古老文化基因,而是要融化中国使之失去本源而与西方同色,使之驯化皈依,成为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的苦力与杂役,其地位与作用大致等同于西方国家里的黑人,甚至可能还不如黑人。
站在这样的角度看待当代资本主义世界体系,自然而然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即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总体上说是中国的对立面,在这个体系之下,中国崛起要冲破层层阻力与重重遏制。事实已经越来越清楚地表明,中国每前进一步,每上升一个台阶,都相对应地要冲破这个体系的限制与束缚,中国越是发展进步,与这个体系的斗争与冲突就越发激烈。砸烂这个体系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二者之间是正向的关系,而不是相反。指望在这个体系的框架内或者在这个体系统治世界的条件下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根本没有可能。
(三)
中国所应该采取的态度与立场
对待当代世界这样一种资本主义体系,中国应该采取怎样的态度与立场呢?
一些中国人相当醉心于融入其中,为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这些人缺少基本的历史传承意识和民族沧桑感情,而只为眼前的利益所诱惑,他们认为,只要手里有钱,有机会直接地享受资本主义世界的阳光、空气和水,这就足够了。至于中华民族是否绵延,国家是否还有独立,这一切都与己无关、毫不足惜。这些人甚至连洋务运动的那些人都不如,搞洋务运动的那些人还要“师夷之长技以制夷”,而当今中国的这些人绝不“制夷”,而是拼命地要使自己也成为“夷”——外在的表现就是头发不黄赶紧染黄,最好说汉语结巴而却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一举一动都是一副西方绅士的派头;其内在的表现就是皈依上帝,信奉西方价值,而将中国的传统文化视若粪土,从历史到民族都予以彻底地否定。
显然,如果上述这等中国人的理想得以实现,那么中国就没有未来只有消亡,他们所谓的“一体化”,其实质也就是消亡到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中,就像把一盒墨水洒到一个湖泊里一样。
但是,上述这些中国人尽管呼声很高、势力很盛,但充其量也只是极少数人,绝大多数中国人并不同意他们的主张。绝大多数中国人坚持认为,中国还是要走自己的路,要发展自己、复兴自己,从而实现国家与民族的伟大崛起,这才是中国的未来与出路。
所以,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发生裂变,特别是这个体系在某些方面表现出四分五裂、分崩离析的迹象,这符合中国的长远和根本利益,对此中国应持欢迎的态度。
具体地说,在当代中国同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既合作又斗争的过程中,要特别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全球化”一度被炒作得相当热闹,一些人将其抬升到人类社会发展演变基本规律的惊人高度,宣称其具有历史的必然性和不可逆转性。在中国尤其如此,一些“专家”、“学者”将“全球化”解释成为“经济全球化”,好像中国必须也必然要加入这个大潮一般。
但是,从2008年席卷全球的经济与金融危机开始,这一轮“全球化”就日渐退潮了,经济领域的表现尤其强烈,最近两年,在疫情危机的沉重打击之下,所谓“全球化”呈加速退场的趋势,照此光景,不久之后这个东西就将烟消云散。
人类各部分之间联系日益密切,这是无可否认的基本趋势和发展方向,但这同所谓的“全球化”没有必然和直接的联系。事实上,此前甚嚣尘上的“全球化”,不过是冷战之后西方世界挟胜利之威席卷全世界的全球化,是政治浪潮、意识形态普世价值浪潮和军事战略扩张浪潮,是西方集团主导下的全面和全方位的全球化,而经济贸易不过是扮演了前哨与探路者的角色而已。
现在,西方所推动的政治全球化搞不下去了,战略全球化亦即霸权体系覆盖全球的战略扩张也搞不下去了,于是,他们要收场退场了,所谓的“经济全球化”自然而然也就要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体上这一轮的“全球化”也要成为昨日黄花、过眼烟云。依然对此寄予厚望的人,必将落得个竹篮打水的结果。
伴随“全球化”退场,随着而来就是世界重归集团化、对抗化。美国霸权要运用和发挥其联盟体系的力量加强其全球领导地位,打压战略竞争对手,为此在谋求重振美国的同时,还要重振军事战略联盟,这就要重回冷战那种集团化世界政治状态,就要把世界重新推向分裂,加剧不同势力之间的对抗和冲突。今后一个时期,世界将加速分化和分裂的进程,世界上一切国家都面临着站队、选边、择路等新抉择,全球战略秩序将开启新一轮的裂变重组过程。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是一切所谓“全球化”、“一体化”基础平台。此前西方世界指望依托这个平台来改造中国,他们集体性地期盼和等待中国的变化,等待中国变化成他们所希望的样子。但是现在,任务与目标发生了转折性的改变,这个平台的主要任务是在霸权的率领下要将中国、俄罗斯等少数几个对手最大限度地孤立起来,也就是说,要从接纳、融合的过程转变为遏制、打压的过程了。
这些事实说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主导下的“全球化”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经济全球化”,中国一些“专家”、“学者”将“全球化”解释成为“经济全球化”,不过是人为的割裂。人类历史上历来都没有单纯的经济全球化,任何形式的全球化,总是同一定政治与军事趋势相联系,总是一定政治战略力量驱动下的产物,人为将经济政治割裂开来,好像只有经济全球化而无关乎政治一般,那是无稽之谈。不讲政治,单纯所谓的“经济全球化”其实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建立在对“全球化”美好期待的基础上,一些人还指望以此为桥梁,推动中国同西方“接轨”,最终实现所谓的“一体化”,融合融入到资本主义的天堂世界之中。可以简单地说,在他们看来,资本主义西方世界是天堂,“全球化”是桥梁,“一体化”才是中国的历史归宿。不客气地说,有一些人中国在相当一个时期里做了一场很是酣畅与甜美的黄粱美梦。
但是,西方并非只想接纳部分中国“精英”的归顺与投诚,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建立发展同中国联系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做生意,更重要在于其政治与战略企图,那就是推动中国的“西化”,要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彻底改造中国。他们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让中国人都过上西方人那样的高水平生活,也不是让中国变成同西方一样强大,而是要在思想上、价值上驯服中国,进而在政治上、战略上征服中国,使中国成为他们的奴仆与跟班,从而进一步加强和巩固西方文明与西方世界的全球领导地位。现在,西方的政治家与学者们已经毫不避讳公开议论这个问题了,因为现在他们已经不能不坦率承认,这个战略企图已经失败了,再也无须遮遮掩掩了。他们承认中国的确发生巨大的变化,但却不是他们所期望的变化,而是变得距离他们的要求渐行渐远、越来越远。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形,根本原因在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接纳和融入中国的设计与设想,只能得到部分中国人的响应和拥护,历史上就曾经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还是这样!因为这样设计与设想不是慈悲与善良,而是大奸与大恶之举,如果按照这样的路线走下去,结果必然是抹杀和颠覆中国的民族、历史与文化。这理所当然地要遭到绝大多数中国人的拒斥与反抗。
这是中西方根本性的战略冲突,从而也构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之间最根本的冲突。这一冲突决定任何有关通过“全球化”走“一体化”道路而融合融入资本主义体系的想法,最终都必将沦为一场黄粱美梦。
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结出若干硕果,比如欧盟、G7、G20等,这些东西都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这颗大树上的东西,其中欧盟最为显著,同中国的关系也尤其重要。
很长时期以来,见诸于公开舆论,中国对欧盟的发展抱有相当的热情,给予相当大的期待。很多人以为,从战略高度上说,欧盟有可能成为平衡美国一超独大局面新的战略一极;从经济上说,欧盟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是中国可资信赖的合作伙伴,等等。应该说,一些中国人有这样的感受感想不无道理,但这只是其一而没有考虑到其二。从根本上说,欧盟不可能冲出北约框架成为独立于美国之外的一个军事战略集团,这就意味着,这个组织只能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框架内存在,具体地说就是在北约组织之下,服膺并服务于美国霸权及霸权控制下的北约。指望这个组织冲击或者动摇美国的霸权体系或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无疑于痴人说梦。
正因为这样,所以多年来尽管欧盟与中国双方之间打得火热,但同时欧盟也屡屡在人权、西藏等问题上向中国挑衅、发难,表现出同中国之间根本性的分野。这是一个表面上对中国有利益关联的组织,实则仍然属于中国的战略对立面,如果它有什么萎缩、退步的表现,比如英国退出之类,从长远和根本上看,对中国不啻是一件好事。也许,一个分散乃至四分五裂的欧洲将更有利于同中国发展经济贸易。
所以,同欧洲打交道,发展经贸关系,中国应该主要以具体的各个国家为对象,区分类型,分别对待,对欧盟的热情不妨冷却下来,对所谓中国欧盟的关系,不妨将其置于各个具体的国家关系之下。
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核心与中坚是美国,美国也是这个体系的头号领导者。中国同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关系,核心与主干仍然是中美关系,中美关系的本质属性,决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二者关系的性质、走向及未来面貌。关于中美关系,笔者这方面的文章可谓多如牛毛、泛滥成灾,简直如同军阀张宗昌的老婆一般, 浑然不知几许。这里只是提纲挈领地强调如下几点:
一是矛盾冲突已经成为中美关系的主要内涵。此前一切所谓中美两国共同利益远远大于彼此分歧之类的论调可以休矣;
二是“合作”无法解决中美之间的问题。这些问题事关中国的核心利益与国家主权,霸权在这些问题不会也不可能同中国搞什么合作。这些问题包括台湾、香港、新疆、西藏等,也包括高科技技术,包括中国核心战略权益等,在这些问题之外,其它问题无关紧要,“合作”与否无法影响中美关系的大局,更不可能影响到中美关系的本质属性。也就是说,“合作”在中美关系中已经降到次要和无足轻重的位置了;
三是“脱钩”难以避免。美国要同中国对峙对抗,要在一系列关键要点上遏制打击中国,由此带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整体上也是这样。这就是说,要出现相当程度、相当烈度的中美“脱钩”和中西方“脱钩”,所不同的只是全面与片面、深度与广度不同而已,实际状况要由具体博弈进程与特定的战略形势来决定;
四是斗争无法回避。面对霸权的军事挑衅与战略压迫,中国只能以斗争来应对,挨打不还手只能挨得过一时,挨不过长久。因为对美国而言,同中国的“战略竞争”要么挫折失败,要么达成目标,在此之前不会止步,霸权不会停止对中国的打压。因此,不管中国是否愿意,今后一个历史时期的中美关系只能由斗争来塑造,只能以斗争来推动,这是中美关系的决定性因素,也由此决定和塑造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之间的关系。
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中国人历来都这样看待历史和看待人类社会。习近平主席指出,放眼世界,我们面对的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处在新的动荡变革期。如今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已经越过其顶点开始它的下行曲线了,这是一个历史性的变化。现在,这个体系内持续发酵的经济金融危机、病毒疫情危机正在强有力地加强这一曲线,这是良好的战略契机。借此契机,中国应加快自己发展壮大的步伐,加快战略转型的力度,加大战略斗争的强度,以此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关系进入新的历史时期,塑造彼此之间新的战略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