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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如松:一组数据看中俄|2022-04-27

最近看到俄罗斯央行放出了一张动态图。里面展示了俄罗斯央行最近八年来外汇储备的变化。觉得有些意思。

首先开始的是2014年的数据,俄罗斯所储备的外汇成分为:

美元39.2%、欧元39.1%、黄金9.6%、英镑8.4%、其他货币3.6%

到了2015年,人民币开始上榜,但俄罗斯的外汇储备依然以美元和欧元为主:

美元40.5%、欧元30%、黄金16.1%、其他货币13.4%、人民币0.1%

到了2018年,俄罗斯的外汇储备开始风起云涌,人民币异军突起,美元成分急剧下降

欧元32%、美元21.9%、黄金16.7%、其他货币14.7%、人民币14.7%

如今是2022年,我们再来看看

欧元33.9%、黄金21.5%、人民币17.3%、其他货币16.6%、美元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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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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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的数据

普京曾经说过,“给我二十年,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是2000年他正式当选俄罗斯总统时说的。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是因为当时的俄罗斯因为休克疗法,导致国内寡头横行,民不聊生,可以说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时刻。而普京这这句话给俄罗斯人民点燃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但那个时候的俄罗斯人民,哪怕是微弱的希望,也会把他看成明亮的灯塔,因为他们身处的是真正的无边黑夜。

有人说是普京的伟大所致,有人说不过是因为全球油价的暴涨,反正普京上来后,俄罗斯的经济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至于是不是仅仅因为油价的上涨使得俄罗斯这个能源出口国日子得到改善呢?恐怕不尽然,如果没有普京对国内寡头经济的整治,强化了国有资产的重要性,那么即便全球油价涨上天,恐怕也和俄罗斯老百姓没有半毛钱关系。持有能源公司绝对股份的寡头们会把这些能源的溢价所得,全部换购成西方国家的资产,而这些资产如今正成为西方国家用来做对俄制裁的收益。

不过俄罗斯能够缓过气来是否归功于普京,不是今天讨论的话题。今天要讨论的是,普京担任总统后,以及梅德韦杰夫担任总统的那几年,加在一起,时间已经是二十二年了。即便除去梅德韦杰夫当总统的四年,也已经有十八年了。这十八年间,普京还是做了不少事的,如果没有2014年乌克兰危机的爆发,普京说不定真的就能够让俄罗斯和西方国家,特别是和欧洲国家成为不错的伙伴。

一切都要从2014年说起,而俄罗斯央行放出的这组数据,也是从2014年开始的。我们可以看一下这组数据的开头。俄罗斯央行当时的风格是相当稳健的。持有美欧的外汇储备大致差不多,手里也捏着一部分黄金以备不时之需,而对于英国这个五常之一的大佬,也颇给面子,持有了和黄金比例差不多份额的英镑。至于其他货币,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个微小的零头,而当时这3.6%里,中国的人民币在不在里面恐怕也是一个问号。

也就是说,从这组数据里,我们完全可以看出当时的俄罗斯主要发展方向是什么,当时虽然高喊中俄关系如何如何,但银行里的数据是骗不了人的,当然,那时候,中国由于还处在韬光的末期,或者说国家外交方式的改变期,倒也不能全怪人家俄罗斯不拿你当回事儿,你自己都不能在全球争取自己的权益,人家凭什么给你面子。

星星之火出现在2015年,那一年,中国加入了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虽然是从2016年10月1号生效,但2015年,俄罗斯持有的外汇储备中,终于有了中国人民币的单独分项,持有0.1%,虽然很少,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是毛主席说的,他老人家的话总是没错。

那么2015年俄罗斯的外汇储备全景是什么呢?美元上升到了40.1%,和此前的39.2%算是持平吧,欧元下降了很多,高达九个点,而这九个点分别被黄金和其他货币拿走。人民币数量最少,但进入到了俄罗斯央行的外汇储备圈子了。

仅仅三年之后的2018年,星星之火就已经成了燎原之势。人民币占比达到了14.7%,而美元则近乎腰斩,只有21.9%,欧元则维持在百分之三十以上,人民币成了俄罗斯的第三大外汇储备。

又过了四年,到了今年,欧元还是保持在可控范围内的波动,份额为33.9%,而黄金则上涨到21.5%,人民成了俄罗斯的第二大外汇储备货币,美元则降到了10.9%。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在俄乌战争爆发前,俄罗斯每年要出售大量的能源天然气到欧洲,这也是为什么俄罗斯手里的欧元储备那么稳定的原因所在。而人民币份额之所以稳步上升而不是猛增,那是因为事情还需要一个过程,而且人民币资产也必须要达到俄罗斯方面的要求或需求,人家才可能增持人民币。否则,谁也不会拿一大堆人暂时用不上的民币放在家里当摆设。货币的最大功能就是可以购买产品,无论是消费品还是资产。

如今俄乌战争打成这个样子,美俄又成了生死冤家,想要恢复美俄间的关系,没有个十年二十年恐怕都不成。俄罗斯暂时对美元是不会有任何好感了,而欧元储备也会因为欧洲进一步对俄罗斯发动的制裁,而不得不减少。俄罗斯可以做出的选择并不多,放眼世界,也就只有黄金和人民币了。但做生意总不能扛着一大袋黄金去搞现金交易吧,毕竟现在都已经到了数字货币的时代。如果人民币可以在全球买到产品,如果中国能够和俄罗斯保持巨大的贸易额,那么俄罗斯把人民币上升为自己的第一储备货币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那么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单靠中国的工业品与俄罗斯的能源似乎并不能完全做到这一点。重要的是双方都得在这方面做出努力,中国努力扩大人民币的流通范围,而俄罗斯则要放下一些担心,让中国资本尽量多,尽量宽松的进入到俄罗斯的行业中。

有一个典型的例子。2006年,中石油参与到俄罗斯萨哈林二号油气开采项目中,但后来中国却并没有从这个项目中分得一杯羹。反而是英国的壳牌和日本的三井、三菱等三家公司包圆了这个项目的所有股份、其中壳牌占股77.5%,三井占比12.5%、三菱占比10%。后来在俄罗斯国会的反对下,俄罗斯石油公司【国企】,从壳牌手里购买了百分之五十加一的股份,成为控股方。

实际上,萨哈林二号项目能源的最优供给对象就是日本以及中国的东北。而中方在项目竞争中比壳牌和日本的三井等企业一点也不差,甚至还具备更大的优势。但为什么俄罗斯人不肯让中国公司染指呢?其中主要的原因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因为萨哈林二号位于萨哈林岛上,而这个萨哈林岛,中国人习惯称之为库页岛。

俄罗斯很难放心让中国公司经营这个岛上的项目,就像也不会让日本人去南千岛群岛上去搞地产开发一样。毕竟这些土地都是有历史情结的。

但是,最近壳牌在和中石化和中海油进行谈判,希望中国可以接受自己手里的27.5%减一的股份。目前双方正在谈判中。而此时,俄罗斯似乎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壳牌现在肯定是要退出的,作为英国企业,政府的制裁令它需要遵守,而且,英国手里有大量的俄罗斯资产可以没收,如果最终这些没收都成为事实,那么俄罗斯对待英国人在俄罗斯的资产必然也会毫不客气,倒不如趁现在还能卖,卖给敢于接手的中国公司。

日本政府已经表态,绝对不会出售自己手里的股份。这也就意味着日本并不想和俄罗斯闹的太僵,日俄关系在将来还有回旋的余地。再说,日本其实也没有多少选择,毕竟这种家门口就能用到的能源,对于日本来说,就是护国之宝,绝对不能放弃的。

很显然,中英的这笔交易是需要俄罗斯同意的,但现在俄罗斯似乎也没有多少选择可以做,毕竟,即便没收了壳牌的股份,那这股份中做牵涉到的经营维护部分也是需要有公司来做的。而中国的公司无论如何都是最合适的。

所以,未来俄罗斯央行里外汇储备占比份额中,人民币究竟能够占比多少,真的需要俄罗斯做出较为明智的决定。毕竟,人民币占比越多,俄罗斯借助中国这条经济大船行走江湖的自由度也就越高。任何事情的发展,双方的相向而行,才是最高效,最双赢的。如果放下这份心结,中俄之间的合作或者会更宽更广。到了那时候,欧洲就滚一边去吧。离开欧洲的俄罗斯,或者就能活得更好。【PS:无益于中俄关系发展的留言都不会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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