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5日是左权牺牲80周年, 我们来聊一下左权吧, 封面图是《百团大战》剧照。 1
林彪曾说过:“左权从黄埔毕业后,要是不去苏联就好了。”他说的没错,左权的坎坷命运和半生抑郁,都来自于留学苏联。
1925年,左权从黄埔一期毕业,经陈赓和周逸群介绍入了党,随后又参加了黄埔军校的两次东征,因战功升为连长。
对于21岁的左权来说,这份履历含金量极高。
也正是因为左权的出类拔萃,他才被党组织选中,派到新成立的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期望他将来回国能做出更大的贡献。
左权服从组织的安排,不远万里奔赴莫斯科,努力学习俄语、理论、革命史等学科,两年后从中山大学毕业,又到伏龙芝军事学院继续学习。
一手革命理论一手军事技术,这种文武双全的人才,国共两党加起来都没几个。
但就在左权努力学习的时候,不经意间卷入了留苏学生的斗争。
早在20年代初期,中山大学的学生之间,就有旅欧支部和国内直接赴苏的派别矛盾,数年来,两派的斗争从未停止。
随着蒋介石清党、斯大林排挤托洛茨基等事件接连爆发,中山大学的学生又经过分化重组,形成支持校长拉古尔的教务派,支持党委书记西德尼科夫的党委派。
米夫出任中山大学校长以后,王明也跟着水涨船高,俩人一起支持党委派对抗教务派,开始批发帽子打击政敌。
而在这个过程中,米夫“发现”了所谓的江浙同乡会,说江浙同乡会是破坏中国党的危险物,必须彻底铲除。
王明也向米夫建议,应该由苏联国家政治保卫局调查江浙同乡会,并且和向忠发汇报。
这些事原本和左权没什么关系,但是好巧不巧的是,1928年初的一天,已经到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的左权,因为回中山大学访友,被拉去和董亦湘、俞秀松等人聚餐,结果被王明抓住把柄:
“好啊,你们私下聚餐,是不是在密谋什么事?”
这下左权跳进伏尔加河都洗不清了,自此被扣上“江浙同乡会、有托派嫌疑”的帽子,受到严格审查。
按照米夫和王明的说法,“江浙同乡会”要夺取苏联境内的中国学生的领导权,帮助国内的陈独秀重整旗鼓,所以“江浙同乡会”的成员必须从重处罚,谁怀疑这个决定谁就是反革命。
如果按照他们的意见处理,左权可能出师未捷,就要折戟苏联了。
不过好在“六大”召开以后,周恩来和瞿秋白组成调查委员会,详细调查了“江浙同乡会”事件,彻底否定了“江浙同乡会”的存在。
左权重获新生,但经过这件事,和王明的梁子是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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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6月,文武双全的左权学成归国,分配到闽西工作,短短半年后便做到红12军的军长,论做军长的资历,只比林彪晚半年。
党组织对左权可谓是重用。
1931年12月,国军第26路军的1.7万人在宁都起义,改编成红五军团,已经调任红一方面军工作的左权,被任命为红五军团第十五军政委,五个月后又兼任军长。
此时的左权军政一把抓,独立指挥一个军,基本进入日后的元帅大将序列,可谓是平步青云。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军事上无可挑剔的左权,在政治上出事了。
1932年,中央苏区发生肃反运动,闽西的团政委刘梦槐,举报左权在东征福建的时候,偷偷收藏了“托陈取消派”的文件,违反临时中央的路线,必须严惩。
所谓“托陈取消派”,是中国的托洛茨基派组织,属于国际共运中托派的组成部分,如果不想深究的话,称为“托派”就可以了。
自从列宁去世以后,苏联因为怎样建设无产阶级政权,爆发了激烈的路线斗争。
资历深厚的托洛茨基认为,苏联的无产阶级不可能独立建设社会主义政权,需要输出革命改善国际环境,让苏联生存下来,然后和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一起努力,多国共同建设社会主义政权。
这是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
斯大林觉得,把苏联的命运寄托在其他国家身上,太不靠谱了,苏联的最优解是一国完成社会主义建设,等有余力的时候,再支援世界革命。
他们说的都有道理,那么到底走什么路线,就看谁能赢得斗争,掌握苏联的话语权了。于是在20年代后期,苏联因为路线斗争,爆发了激烈的权力斗争。
结果我们都知道,抢银行出身的斯大林,斗倒了写文章出身的托洛茨基,赢得最终的胜利,主导了苏联的工业化进程。
做为政治斗争的失败者,托洛茨基及其追随者,自然要面临斯大林的清洗。由于苏联是国际共运的老大哥,这场政治大清洗,也延申到世界各国的革命队伍里。
而1932年的临时中央,是王明在六届四中全会以后组建的班底。他们这些人是依仗苏联支持才上台的,不可能违背苏联的意志,更不可能违背斯大林的路线。
所以在那个年代,凡是和“托派”沾上关系,便是斯大林的敌人,是苏联的敌人,是革命的敌人。
在这样的背景下,左权私藏“托陈取消派”的文件,就是一个极其严重的行为。
于是刘梦槐的举报尚未核实,左权便被解除兵权,调回后方接受审查,准备走过场之后,以反革命罪执行枪毙。
幸亏彭德怀和王稼祥仗义执言,临时中央才免除左权的反革命罪,改为留党察看八个月,以“带罪之身”继续工作。
左权的政治生命保住了,肉体生命也保住了,但留党察看八个月的处分,却迟迟没有取消,直到左权牺牲的时候,政治身份还是留党察看。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