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的民国时期,那时还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更没有自媒体,很多知名人物都是先久闻对方的大名,再彼此认识。
之所以能不见其人而见其名,就是靠当时使用最广泛、传播力最快的媒体工具–刊物。
1926年3月20日,蒋介石为了同共产党争夺领导权,制造了“中山舰事件”。当天晚上,时年33岁的毛泽东来到了国民革命军第二军副党代表李富春的家里,当时毛泽东情绪激动,主张坚决反击,并询问了李富春我军的实力,详细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
在李富春的家里,坐着一个28岁的年轻人,他默默的听毛泽东发表言论。他早就听说了毛泽东的大名,对他的政治主张也有所了解,直到这天晚上他才真正领教了。
事实上,他是同意毛泽东意见的,出于一贯谨慎的态度,他当时并没有多说什么。直到毛泽东停止下来时,他才上来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周恩来,久闻润之兄大名。”
毛泽东也早就听说过周恩来的大名,于是马上握手:“是恩来兄啊,我也是久闻大名。”
二人互相久闻大名,与“五四运动”之后的新思潮有关。
1918年一战结束,各主要参战国代表在凡尔赛宫举行了巴黎和会,把德国在山东的权益转交给日本,中国代表直接拒绝签字,愤而离席。
大家都想不通:中国身为战胜国,为何还要割让土地?
国家权益遭受瓜分,随后国内爆发了声势浩大的“五四运动”,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无数爱国志士涌上街头,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发出抗议。
在听闻“五四运动”爆发的消息后,毛泽东立即召集新民学会的众人开会,决定响应“五四运动”,之后便开始参与组织湖南学生大罢课以及开展爱国反日宣传等。
1919年7月14日,湖南省学联刊物《湘江评论》在长沙创刊,毛泽东为主编和主要撰稿人。《湘江评论》以“宣传最新思潮”为宗旨,毛泽东为创刊号撰写创刊宣言及长短文二十余篇,对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进行揭露和抨击。
此时尚在天津的周恩来也看过《湘江评论》,他印象最深的一句便是:
“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社会者,我们的社会。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干,谁干?”
文章口气之大、立意之高,给周恩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他便记住了文章作者的名字–毛泽东。
此时的周恩来,其实也在天津创刊。
1919年4月,周恩来从日本回到天津,“五四运动”爆发后,他以校友身份“天天到南开去”,积极参加学生运动。6月下旬,天津学生联合会负责人谌志笃、马骏邀请周恩来主编《天津学生联合会报》。
周恩来表示:“我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参加救国斗争,负此责任,义不容辞。”
为使这份报纸早日和读者见面,周恩来带头举行话剧义演,积极募集办报经费,通过多方努力,顺利解决了纸张、印刷、出版等问题,并在南市协成印刷局旁租了一所小楼进行编报工作。
1919年7月21日,以周恩来为主编的《天津学生联合会报》创刊,这成为了天津乃至全国传播马克思主义的主要刊物之一。
该报旗帜鲜明地倡导新思潮,宣传“反帝反封建”的思想,揭露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和北洋军阀政府的卖国罪行,强烈抨击封建礼教,提倡科学、民主和改革,动员青年及各界人民持续不断地向旧势力进行不懈的战斗。
毛泽东也读过《天津学生联合会报》,他印象最深的是一篇名叫《革心!革新!》的社论,里面明确的提出了一个响当当的口号:
“改造社会、改造思想!”
文章指出,“革新”是改造社会,“革心”是改造我们的思想,“革心”是“革新”的前提和基础,“革新”是“革心”的目的,改造自身思想与改造社会结合起来,用世界新思潮、新思想武装我们的精神,唤醒民众的觉悟,把有这样志向的人团结起来,实现对中国社会的根本改造。
每当读到这样的文章时,毛泽东总是忍不住拍案叫绝、连连叫好,称作者乃“大才”也,里面表达的思想竟与自己出奇的一致?
于是,他记住了作者的名字–周恩来。
还未相见时,二人彼此“神交”已久,此次在李富春里偶然相遇,其实是还未谋面的知己,于是二人情不自禁的将手握在了一起。
这一握,就握了半个世纪!
小时候,我们习惯于将“毛主席”和“周总理”联系在一起,以二人亲密无间、彼此欣赏的关系来看,不熟悉历史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童年小伙伴。
其实不然,他们一个来自湖南湘潭,另一个来自浙江绍兴;一个就读于湖南师范,另一个就读于天津南开;一个活动于长沙,另一个活动于天津;一个爱吃辣椒,另一个口味清淡……二人在性格方面,也有着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