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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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声:毛泽东的博弈精髓|2022-09-15

每次写关于毛泽东的文字,压力都颇大。

抛开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教育家、文学家这些经典形象之外,毛泽东还是一个博弈大师。

 

01 博弈大师

历史上任何一个集政治家与军事家为一体的人物,都是博弈高手。如果兼具政治家与军事家的博弈高手再对哲学和历史有深刻认知,那就是博弈界天花板级别。

从这个角度来说,毛泽东是历史上罕见的博弈宗师。

尚未接触马列主义之前,他就以一支笔与一腔热血驱逐盘踞湖南的大军阀张敬饶。要知道那时的军阀可不是吃素的,烧杀抢掠的事儿经常干。一介书生写文章去骂军阀,这份勇气固然无与伦比;然而骂完还能全身而退,这就是高超的博弈之道了。

红军时代,同志们都在想着怎么攻打大城市。毛泽东带着秋收起义残部去了井冈山,在大家都不看好的绿林打出一片崭新的天地。这其中当然是“三湾改编”军事思想建设与井冈山根据地政治思想建设起到关键作用,但是在那极端困难的环境中,如果没有高超的博弈之方略,也难以立足。

长征途中,每一步都艰险无比。赤水河畔生死攸关,他书写下人生中的神来之笔,拯救组织于水火。大渡河艰难险阻,翻雪山、过草地也是九死一生,还有面对张国焘膨胀的野心,任何一步都不能出错,都需要非凡的博弈之道。

抗日时代,军事上部署八路军去敌后开辟根据地,政治上建立抗日统一民族战线,经济上保障根据地在极端条件下正常运作,均牵扯到诸多层面的谋略博弈。

建国之后,从抗美援朝到对印度反击,以及和苏联斗法,还有就是在第三世界布局,无不留下经典的博弈案例。

如此等等。这种历史事件在《不被理解的毛泽东》中做过系统性描述。

纵观毛泽东一生,留下太多博弈经典。回顾20世纪的历史,从20年代毛泽东成年,一直到他去世,每个关键节点都有他留下的经典博弈案例。

那么毛泽东的博弈精髓体现在哪里呢?

02 经典抉择

对于了解毛泽东和近代史的朋友,这个问题并不算难。因为毛泽东一辈子的行知实践,在某些领域可能有不少争论,但是绝对不神秘。他总是把他的思维书写成文字,供所有人阅读、学习、思索、甚至借鉴。

时间回到1940年3月11日,毛泽东在延安召开的高级干部会议上,做了一个名叫目前抗日统一战线中的策略问题的报告提纲。

顾名思义,毛泽东的这个讲话是分析抗日统一战线策略问题,本质上也是在阐述博弈的精髓;但中间有一段话注定会成为历史经典:

“抗日战争胜利的基本条件,是抗日统一战线的扩大和巩固。而要达此目的,必须采取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反对顽固势力的策略,这是不可分离的三个环节,而以斗争为达到团结一切抗日势力的手段。在抗日统一战线时期中,斗争是团结的手段,团结是斗争的目的。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这一真理,已经逐渐为党内同志们所了解。但不了解的依然还多,他们或者认为斗争会破裂统一战线,或者认为斗争可以无限制地使用,或者对于中间势力采取不正确的策略,或者对顽固势力有错误的认识,这些都是必须纠正的。”

这段话的信息量非常大。

1、主旨很明白,巩固和扩大抗日统一战线。

2、策略很清晰,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反对顽固势力

3、关键在于实践手段,敢于亮剑,敢于斗争。

通常意义上的斗争并不难理解,革命嘛,本身就是斗争。但是这里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用斗争求团结。把“斗争当做团结的手段,团结当做斗争的目的”,这就是哲学层面的唯物辩证法,也是毛泽东在实践论和矛盾论中表述的哲学思想。

4、最后得出论断,“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我个人认为这个论断其实就是浓缩了毛泽东博弈思想的精髓。

要把他阐述的博弈精髓讲清楚,就需要补充一些历史背景。

1940年那会儿,中国抗日战争处于战略相持阶段,国内外环境极其复杂。

中国内部:

国民党虽然高举抗日大旗,但经历了初期一系列会战之后,开始进入消极抗日阶段。国民党核心管理层,正在密谋把南方的新四军赶走,这事在1941年酿成了皖南事变。

各路军阀名义上也在抗日,实际上各怀心思。

共产党内部也有诸多杂音。比方说王明,一直对毛泽东不服气。红军时代,王明左倾,害惨了无数将士;到抗战时又右倾,否认抗日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原则,主张“一切服从统一战线”。

国际层面:

德国已经横扫欧洲,处于进攻苏联的前夜。

美国还在坚守孤立主义,等待合适的机会下场摘桃子。

苏联还在考虑挖东边战壕防日本还是挖西边的战壕防德国……

在这种复杂局面下,毛泽东总结过往的经验教训,提出“以斗争求团结”这样的博弈策略。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接下来他带领中共在敌后发展壮大,又在解放战争中击溃了看似强大的国军,实现了重整华夏大地之河山(这个过程当然非常困难,我在不被理解的毛泽东中,将其归结为《巨人的难题》)。

作为一个资深历史爱好者,还需要继续做深度挖掘。

03 关键点

真实的历史,并非提出“以斗争求团结”这个博弈策略就行,真正的困难之处在于实践。古往今来,深通博弈之道的人并不算很稀缺,为什么只有毛泽东取得如此成就?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很多所谓懂博弈之人只是单纯地为了博弈而博弈,属于博弈之术的范畴,偏阴谋。毛泽东本身是顶级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他可以把博弈之术升级为博弈之道的层面,成为无可匹敌的阳谋。这话该怎么解释呢?

再回到1940年毛泽东提出“以斗争求团结”的节点,当时毛泽东领导的中共表面看并不算最强大的组织,至少看起来没有国民党强大。但毛泽东最终赢得胜利,是因为他做到了两件事:

一,给予大多数人一个“翻身做主”的理想;如提倡人人平等,确定工人和农民的主人公地位,解放妇女等等。

——相当于从政治层面给予大众一种可靠的精神寄托。

二,给予大多数人一个能吃饭、能解决贫富差距的道路;如土改、扫盲、搞工业体系等等。

——相当于从现实层面给予大众实实在在的利益。

在这两件事的加持下,“以斗争求团结”的博弈策略才会变得无往不胜,把原本偏向阴谋的博弈之术升华为阳谋大道。——这便是毛泽东的博弈精髓。

现代人谈博弈,绝大多数其实都是在谈阴谋层面的小道,而不是阳谋层面的大道。纵观毛泽东一生,不论是国内的对手还是国际对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原因就在这里。

讲明白了这些之后,再看现代层面的国际博弈,毛泽东的博弈策略也不过时。

首先战略宗旨,建立更为广阔的联合统一阵线。

其次在策略上,还是要寻找可靠的战友(发展进步势力)、尽可能多地交朋友(争取中间势力)、再和终极对手对决(反对顽固势力)。

具体实践层面,依然要敢于亮剑、敢于斗争。

但是这些博弈策略,俄罗斯却玩不转。比方说在乌克兰战争中,俄罗斯打出终结美国单极霸权的大旗。理论上来说,这面旗帜也是有很大战略空间的,毕竟国际上反美的国家并不少。但是俄罗斯并没有把反美国家组建成统一联合阵线,为什么?

答案已经很明了,广大第三世界虽然有很多国家不满美国,但俄罗斯既无法从精神层面带来可靠的精神寄托(比如某种政治理想),也无法从现实层面给予其实实在在的实惠(修路、开矿、建厂或提供廉价的商品等等)。因为现在的俄罗斯没有那个实力。

相对来说,中国不惧美国围堵,能在第三世界广交朋友,是因为至少在现实层面,中国可以给大部分国家带来肉眼可见的实惠(修路、开矿、建厂或提供廉价的商品等等)。因为现在的中国不仅是基建狂魔,也是世界工厂和贸易中心。

但是说实话,现阶段中国虽然有很多优势,但感觉并没有发挥好这些自身优势,反而更多地在国际上扮演一种老好人角色。

换句话说,中国现在尽最大努力去维护了地球村的和平,却没有以更为有效的斗争方式去维护地球村的和平,没能把毛泽东博弈精髓的能量发挥到最大化。

——这些认知也许比较粗浅,只代表我个人看法。我写的所有文字都只代表个人看法,当初在天涯写不被理解的毛泽东也是只代表个人看法,后来按照立体史观写民国梦与民国还是代表自己的看法,以后写华夏文明简史与寰宇春秋,同样还是只代表个人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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