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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风:人民币版图再扩张,这次不一样......|2022-11-25

人民币在全球的支付版图再度扩张,这一次“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呢?
11月23日的媒体消息,俄罗斯企业乌拉尔化工(Uralchem)销售予巴西的化肥,将以人民币来结算。这则消息出现在一些中文媒体,也出现在俄罗斯通讯社(Russian News Agency)。
这一则消息有两层意义。
第一,俄罗斯被美国与欧洲等盟国制裁,但俄罗斯是全球天然资源大国,尤其是在天然气与化肥等资源方面,更是具有分量。
美西方阻止不了俄罗斯与外界的天然资源贸易,一些国家不是得到豁免,就是不甩美西方的禁令。
第二,过去我们说,人民币走向国际,中国与其他国家采用本币结算,助益人民币在国际上的流通。不过,那些几乎都是中国与其他国家之间的双边贸易。
如果人民币的国际支付地位要再往上提升,还要看第三方国家之间,是否采用人民币作为贸易支付与结算的货币。唯有扩及第三方国家,那才是更进一步地走向国际,增加人民币在国际上的支付地位与话语权。
这一次就是俄罗斯与巴西之间的化肥贸易,采用人民币支付与结算。

 

其实,几个月前就已经有消息,印度向俄罗斯采购石油,双方除了以各自的货币卢布和卢比结算之外,人民币也是其第三方的结算货币。
如此一来,人民币作为第三方的贸易结算货币,实质上开展了。
第三,这样看来,金砖五国中的俄罗斯、印度、与巴西都使用人民币作为彼此的结算货币,这对人民币的国际支付流通地位,是一大提升。
按照这个趋势来推演,未来的金砖成员国都可能会用人民币作为彼此之间的结算货币。也就是说,只要金砖扩员,彼此之间的贸易,都有可能会以本币来结算,或是采用人民币作为第三方的支付货币。
金砖国家扩员,在今年是一个热门话题。根据消息,阿根廷与伊朗都想要加入金砖。伊朗是中东地区的大国,于两个月前才正式加入上合组织。
阿根廷是南美洲大国,属于南美洲ABC三强之一。这样算来,南美地区的巴西与阿根廷,都是人民币支付与结算的合作国家。
另外,土耳其、埃及、与沙特也准备申请加入金砖国家。土耳其横跨欧亚两大洲,又是北约的成员国。
埃及是北非大国,沙特也是中东大国,更是OPEC的龙头国家。

 

这些想要加入金砖的国家,无一不是一方的“豪杰”,我们是用江湖术语来说。这些国家都是潜在的非美势力,也具备了在国际外交上某种程度的独立自主。
把这些潜在的国家算进去,再加上原本的金砖五国,那就有十国的力量,分布各大洲。扩员之后的金砖五国,将成为金砖+。
这两天还有一则大消息,中国可能于12月访问沙特,届时可能会有中沙元首会谈,与中海(海湾六国)领导人会谈。外界对于会谈的主题将是有关石油人民币贸易,自由贸易区等。我们拭目以待。
俄罗斯与巴西双方之间的贸易,原本可以采用本币结算,为什么俄罗斯销售给巴西的化肥,愿意用人民币作为结算货币呢?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未来,人民币作为第三方支付货币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2021年俄罗斯的GDP大约是1.7万亿美元,巴西大约是1.6万亿美元,两国的GDP相若,经济实力相当,照道理双方是可以直接进行本币贸易结算的。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各自的货币实力有限,都不是国际上的主要流通货币。
举例来说,巴西拿着俄罗斯货币卢布能有多大用处?只能够用来购买俄罗斯的能源与化肥等天然资源。但是,巴西如果手上拿着人民币,用处可大了,可以购买中国各式各样的商品。
中国是全球第一贸易大国,第一大工业国,有什么商品是不能生产的?

 

我们来看一看俄罗斯与巴西化肥贸易的流通循环。巴西用人民币来支付俄罗斯的化肥,俄罗斯拿着人民币跟中国购买所需的商品。
当然,如果人民币流通范围扩大,俄罗斯还可以拿着收到的人民币,向其他国家购买商品。
例如,俄罗斯可以用人民币支付伊朗的无人机采购,虽然,俄罗斯与伊朗的实际支付货币有可能是本币结算,但双方绝对可以采用人民币支付。
如此,就形成了一个人民币的循环。
中国企业从俄罗斯那边拿到了人民币,还可以反过来支付俄罗斯的石油与天然气。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典型的商品贸易与资源贸易的经济循环。
第一,如此完整的贸易循环,将会在全球产生示范作用,可以应用在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贸易,或是中国与海湾六国等的贸易。
第二,其实,俄罗斯也没有多余的选择。自从俄乌战争开打之后,俄罗斯遭受美欧严厉的金融制裁,俄罗斯被限制使用美元与欧元。
俄罗斯从此对外大力推行自己建立的清算系统,SPFS。除此之外,俄罗斯也大力倡议使用本币贸易结算。
但是,不管是SPFS,或是本币贸易结算都遇到了前面说的问题,俄罗斯卢布的国际流通地位不够强,缺乏足够的诱因,只能局限在欧亚经济联盟,或是中亚地区。
因此,俄罗斯必须拉着中国一起,推动去美元化,推动本币贸易结算。俄罗斯自己不够力,没有中国的参与,这些想法与措施都难以推动。

 

因此到最后,除了使用本币贸易结算之外,就不得不与第三方国家进行人民币支付与结算。这也是预期的结果。
毕竟,在非美西方货币中,人民币是最强势的货币,去美元化的路走到最后,一定是强势货币出头,这是自然的结果。
无疑的,这种情形对中国有利。俄乌战争开打之初,我们曾经做了好几个预判,包括金融、经济贸易、科技与市场、两油体系、大亚洲经济圈等。
其中在金融方面我们说,俄罗斯会在去美元化的道路上打头阵,冲锋陷阵。因为这是俄罗斯的生存所需,俄罗斯必须要打破美元与欧元,独霸全球货币支付的地位。
因此,中俄两国在非美欧元体系的合作,一个在前,一个在背后支持。一个在明理倡议,另一个在背后运作。一个是天然资源的硬通货,另一个是工业商品的实物贸易,这样就形成了完美的合作。
中俄两国在非美欧元体系合作的路线图,从欧亚联盟与中亚国家,扩及到金砖五国,也推向上海合作组织。未来还有东南亚国家与RCEP经济圈。然后再到中东产油国,金砖扩员,以及非洲与拉丁美洲等经济体。
这样的路线图似乎还是在美元与欧元的经济体之外,仍然无法动摇美元与欧元在全球的统治性地位,尤其是美元。

 

不过,只要这个路线图通达了,就可以在美元与欧元之外,形成一个第三体系,鼎足而立。
有人可能会说,这第三足仍然是最弱的一方。没错,的确还是最弱的一方,主要是经济体量与贸易量的问题。
不过,这第三方势力在初期的目标,并不是取代美元或欧元。只是要减少美元在全球的统治性地位。比如说,美元在全球货币支付的占比是38.85%,欧元是37.79%。
其中欧元的占比是虚高数字,因为计算了欧元区内的货币支付。如果能够把美元支付的占比拉低5~10个百分点,美元在全球的宰制性力量会大为削弱。这才是重点。
要取代美元在全球货币支付的地位非常困难,在一定时间之内只能够削弱,无法取代。因此,在一定时间之内取代美元不是目的。所以,如果能够和美元与欧元三足鼎立就足够了。
那么中国在这方面的策略呢?
我们举个例子,亚元(Asian Monetary Unit)。这两年一直有网友留言说,亚元将会是RCEP的下一步。

 

其实,亚元的需要性与重要性都已经褪去了。亚元的倡议和构想还在,但是这几年中国没有提及亚元,日本也没有提。环西太平洋两大经济体,这几年都没有再提亚元,倡议亚元。
这就显示了,亚元不再被中日两国重视,不再是区域内的话题,或是困难重重。为什么?
第一,亚元的倡议是在2000年初期。但是由于亚洲国家情况复杂,经济发展程度不一,难以协调,也难以推行。
第二,中日两国在当时搞不定,日本想主导亚元,中国却不想被日本牵着鼻子走。虽然中国的经济高速增长,潜力大,但日本那时候的GDP大于中国,双方谈不拢。
第三,美国也不希望亚洲出现一个类似于欧元的统一货币,和美元竞争。只要美国不赞成,亚元就很难出现。
但是,现在的情况又不同了。2021年的数据,中国的GDP是日本的三倍以上。如果按照今年的汇率计算,由于日元大跌,中国的GDP可能是日本的四倍。
整个构想中的亚元地区,包括日本、韩国、与东南亚国家的经济体量,全部加起来还比中国低。
换个角度想,以今天的形势来看,人民币可以是亚元,人民币就是亚元。这是以经济体量与贸易量来看。只要一段时间之后,人民币在区域内的贸易比重会自然地增加。
各国也会增加人民币储备,增加人民币支付的比例,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由于推行亚元的困难度,中国没有必要主动去推行,只要采取自然法则,自然的态度,让其自然发挥功效。
就如同俄罗斯在今年大力推行本币贸易结算,倡议去美元化,但最终都需要中国的参与,需要中国实质性地进行,才会发挥功效。这就是在前的要在后,在后的最终反而是在前。
前一阵子,中国人民银行和巴基斯坦国家银行,签署人民币清算合作备忘录,将在巴基斯坦建立人民币清算系统。
这两天又传出了,俄罗斯与巴西将以人民币来支付两国的化肥交易。以后还会有。正如我们在今年六月所提的,往后半年中国必然会出台更多的措施,在去美元化,或是人民币国际化方面发力。
因为,现在就是大好时机,不会浪费了这样的大好机会。俄罗斯在前头冲,中国肯定会在后头实质地进行。
依照前面的路线图,往后大家肯定会看到更多的消息。
随着人民币支付的需求提高,各国也会增加人民币的储备。人民币储备增加,这也意味着各国将会增加持有以人民币计价的资产。从而在人民币支付与人民币储备方面,形成一个良性的互动。
我们做一个结论。
俄罗斯与巴西以人民币结算双方的化肥交易,这是人民币的第三方支付,这就跟以往的人民币国际化不一样,将形成一个更大的循环。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我们用两首歌来形容。高凌风的歌《不一样》:我说不一样,它就是不一样。第二首是大壮的《我们不一样》。临近周末,大家轻松一下。
虽然,这只是在化肥的贸易支付上,不过,这的确是一个新的里程碑。对俄罗斯来说,这是双管齐下。先用本币贸易结算,如果不行,就推动人民币的第三方支付与结算。
中国呢?请记住我们从年初哈萨克动乱之后说的,中国是羽扇纶巾的那一位,从从容容的那一位。

 

最后,这次“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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