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号称欧洲火药桶中的火药桶——科索沃地区又上了国际版头条。

 

只见西方主流新闻里，塞尔维亚封锁交通、军事演习、扩充特种部队，甚至传出驻科索沃的北约部队遭遇袭击，仿佛武契奇穷兵黩武，要一雪南联盟遭北约轰炸的前耻。

 

 

然而武契奇却说，是塞尔维亚被逼到了墙角。

 

因为这次事件的核心并不是整个科索沃的归属，而是科索沃北部具有自治地位的塞尔维亚族（塞族）地区。

 

换言之，不是塞尔维亚想搞科索沃，而是科索沃当局想搞当地最后那点塞尔维亚族人（塞族红色）。

 

 

起因是，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阿族）当局突然宣布从8月1日起，任何塞尔维亚身份证件持有者，在科索沃地区逗留期间必须取得科当局临时文件；还强制要求持有塞尔维亚车牌的塞族居民在两个月内换成科索沃车牌，否则罚款甚至没收车辆。

 

这是逼生活在科索沃的塞族人“去塞尔维亚化”。

 

虽说美国鼓动全球一半国家承认科索沃，但塞尔维亚背后还有中俄两大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在内的全球近一半国家，所谓车牌禁令明显是故意疯狂试探红线，受到了塞族人强烈抵制。

 

拒绝执行车牌政策的塞族警察局局长被科索沃当局免职，引发数百名在科索沃地方政府机关、警局和海关工作的塞族人集体辞职，准备抗争到底。

 

 

到了12月8日，科索沃当局变本加厉，派海关和税务部门越过当地自治权，进入塞族聚居区进行执法，激起塞族人向科索沃军警投掷炸弹，还使用卡车、油罐车、推土机堵塞了塞尔维亚与科索沃边境的几条道路，阻止任何车辆进出。

 

科索沃超过一半的食品和工业品要经过塞尔维亚，北部塞族人堵路等于掐断了科索沃的经济命脉，科索沃干脆关闭了所有边境口岸，摆开了关门打狗的架势。

 

于是就有了科索沃当局武装与塞尔维亚政府军队的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最后时刻，在欧盟和北约压力下，塞尔维亚去又先服软了，战车拉出来又撤回去，武契奇还表态将主动拆除了科索沃北部的路障，持续19天的危机暂时解除。

 

 

但塞尔维亚这次服软真的代表欧洲火药桶的危机结束吗？

 

答案是否定的，塞尔维亚再怎么认怂，也无法挣脱美国在巴尔干地区布下的地缘陷阱。

 

01

 

2013年4月26日，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抗议人潮汹涌，直指一份屈辱的文件—《布鲁塞尔协定》即将表决。

 

 

协议中，塞尔维亚同意，在不承认科索独立并反对科索沃加入任何国际组织的前提下，实现双方的往来正常化，包括互派联络官、取消对分离份子的通缉令，不阻碍科索沃推进欧洲一体化，等于事实上承认了科索沃当局。

 

塞尔维亚得到的，一是塞尔维亚正式开始了加入欧盟与欧洲一体化的谈判，二是科索沃八万塞族人可以建立自治区，拥有相对独立的司法警察等公共机构，阿族军警不得进入，来保证塞族人的生命财产权。

 

对于很多塞尔维亚人，特别与科索沃当局抗争多年的塞族人而言，这等于出卖国家主权与民族尊严换取现实中的安全与经济利益。

 

但打开地图就知道，已经被欧盟、准欧盟国家围住的塞尔维亚，既没出海口也没多少资源更缺乏瑞士那样的高端产业，区区680万人口小国，不加入欧盟等于事实上的自我封锁窒息，经济与未来前景一片渺茫。

 

 

要么低下头有限承认科索沃独立以加入欧盟，要么拒不承认科索沃同时自绝于欧洲一体化。

 

要尊严还是要吃饭，经过十小时辩论，塞尔维亚国民议会以173票赞成、24票反对，顺利通过《布鲁塞尔协定》。

 

时任国防部长的武契奇安抚民众说，这是为塞尔维亚争取到的最佳方案。

 

吃饭嘛，不寒碜，但塞尔维亚低估了对方无耻程度。

 

后续一系列谈判中，科索沃当局坚持先谈独立否则免谈，导致建立塞族自治区设定问题一拖再拖，科索沃八万多塞族人安全问题一直无法保证，屡屡拖累各项谈判进程。

 

欧盟也借此吊着塞尔维亚加入欧盟、渴望经济合作的口味。

 

2020年9月，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把武契奇喊道白宫坐小桌子，以斡旋双方的名义，说服疫情期间经济窘迫的塞尔维亚与美国以及科索沃当局进行金融、能源、交通合作。

 

条件是，塞尔维亚支持以色列迁都耶路撒冷，还要答应以色列与科索沃相互承认。

 

弱国无外交，更何况是被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遍的国家。

 

一让再让的苦涩，只有小板凳上的武契奇清楚。

 

 

然而更严峻的还在后面。

 

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后，由于反对制裁同为东正教文化、自古的斯拉夫兄弟、曾经的社会主义同志、科索沃问题的坚定盟友——俄罗斯，塞尔维亚在欧洲陷入空前孤立。

 

科索沃当局趁机发难，先是解除塞族人本地法官职务，后准备开除警察公务员序列中的所有塞族人，直接撕毁了《布鲁塞尔协定》中最关键的军警条款，致使塞族人的安全感荡然无存。

 

美国、欧盟也借此施压武契奇，必须与欧盟国家保持一致，制裁俄罗斯。

 

武契奇一边硬着头皮抵制制裁，一边近乎绝望地哀叹，《布鲁塞尔协议》已不复存在，如果科索沃问题升级，塞尔维亚只能依靠自己。

 

另一边，眼见形势大好，科索沃当局继续搞事，明知自己经济的交通生命线经过塞尔维亚，还强行要求塞族人车牌“去塞尔维亚”化，并动用执法机关冲入塞族人自治区，把危机上升到了擦枪走火的边缘，就是吃准了塞尔维亚一再退让，根本不怕武契奇翻脸。

 

忍无可忍的武契奇最后敢翻脸吗？谁也不知道。

 

但2017年8月，塞尔维亚一项民意调查结果显示，赞成加入欧盟的是51.2%，反对者也有36.2%，而把科索沃独立纳入加入欧盟的条件后，塞尔维亚人的反对变成了70%。

 

塞尔维亚人民选择了尊严。

 

但武契奇更明白，翻脸的后果，不但是加入欧盟多年努力泡汤，而遭来制裁的下场，680万人的塞尔维亚人肯定比家底雄厚的俄罗斯更加悲惨。

 

而继续忍让，也只会是抱薪救火，越发纵容科索沃分离当局狐假虎威、得寸进尺，直到塞尔维亚民族从尊严、历史到领土主权、现实利益，一点点失去所有。

然而只要美国阴影不散，越血性的塞尔维亚，国家明天只会越黑暗。

 

02

 

巴尔干地处三大洲之间，几大宗教、几大帝国爪牙重叠撕扯的地方，利益纠纷动辄上千年。

 

南斯拉夫的民族局势十分复杂，人口超过50万的有8个民族，其中最大的塞族仅占总人口的36.2%。这八个民族在南斯拉夫生活了数千年，但直到1919 年才共同生活在一个统一的国家中。

 

很长时间里，美国不好直接下手，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个积累，直到南联盟内战中科索沃开始作妖，美国找到了直接控制巴尔干——这个欧洲臀部的抓手——科索沃。

 

本来，1991年开始的南斯拉夫内战爆发在几个主要加盟国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马其顿与塞尔维亚之间，根本没有科索沃的事。

 

 

而且这些国家在经过血腥的战争与数不清的历史恩怨之后，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时至今天，彼此相对安好，远没有科索这么喜欢作妖，甚至连与科索沃同族的独立国家阿尔巴尼亚，除了穷和乱，也低调得很，没有科索沃这么跳。

 

为什么呢？答案就是美国。

 

科索沃地区作为塞尔维亚的传统领土，是历史明确记载的塞族龙兴之地，也是基督教、东正教抵抗伊斯兰教向西扩张的最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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