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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有我:刀郎新歌之争,灵魂拷问“什么是文化”?|2023-08-03

非常抱歉,朋友们,这两天我痴迷于刀郎的歌,所以对于国际上那些牛打死马马打死牛的事情,关注的比较少。

当然,有的朋友可能会问:“你听刀郎的歌,你爱咋听咋听,不就是听个歌吗?何至于连正事都不干了呢?”

这个想法是符合逻辑的,但是不符合我的实际。因为我不仅仅是在听刀郎的歌,我也在思考刀郎歌里所提到的那个“人类根本的问题”。这个问题有点深刻,所以我需要下点功夫。

比如我在听刀郎的歌的同时,又认真阅读了1942年主席发表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以及现在的大领导在2014年发表的《在中央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准确地说,我从刀郎的新歌出发,在思考一个文艺的根本问题,这跟刀郎的格局稍微小一点,因为刀郎在《罗刹海市》这首歌的最后说的是“人类根本的问题”。

所以,我不仅仅是在听歌,我更多的是在想事。

这个事儿要从多年前刀郎受到的批判说起,这也是网友们多年以来耿耿于怀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次当年批判刀郎的几个音乐人,受到了网友们猛烈的抨击。

我在上一期节目里面说过,我不赞成从刀郎的这首歌出发,把批评的靶子仅仅局限在那几个音乐人。因为刀郎所提出来的问题绝对不仅仅是针对那几个人,我在上一期节目里把它解读成人类,也就是我们所有的人,包括你和我。

我今天选择一个小的切入口,那就是把刀郎的歌所抨击的问题选定在文艺界。

那么他抨击了什么呢?当年那些批评刀郎的说法各不相同,但是一个最集中的观点,就是一个知名的女音乐人说的那样:刀郎的音乐作品“没有音乐性”。

说一个音乐作品没有音乐性,是啥意思呢?我简单的把它翻译成大众能够比较容易接受的表达,那就是说刀郎没文化。

当时,还有另外的音乐人用反问句说:刀郎的东西也算音乐?还有音乐人说:我会直接把它扔到垃圾桶。

总之一个主题,说刀郎的作品没有音乐性,翻译成大众语言,就是刀郎没文化。

那么人们自然要讨论的问题就是:什么叫有文化?

我觉得我们当下的世界有一个非常严重的误区,就是把有文化等同于别人读不懂,等同于只有少数人才享用才搞得懂。

我对这个问题感受是特别深的,也是比较早的。我在我的喜马拉雅财经专辑《货币浅说:让金融走下神坛》的简介里面,第1句话这么说:“我总觉得很多财经人把财经搞得很神秘,貌似这样显得有水平。”

这就是我对当下很多财经人士的一个猜测。很多财经人在讲财经问题的时候,似乎不是想让别人懂,而是想让别人不懂。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反着来呢?是因为别人不懂,显得他有水平。

我对这样的现象是很反感的,所以我在我的财经专辑的前言里面这么说:“还好,我是一个没水平的人,所以我浅浅地说,让金融走下神坛。”我还进一步地说:“因为浅说,大咖听了自然不过瘾,我理解。只要小白喜欢就够了。”

最后,我干脆把我的作品的特点概括为:“适合小白,大咖不宜。”因为,我的打算就是专门服务小白的。至于大咖吗?既然你什么都懂,还需要我的作品做什么?

这代表着我对文化的一种理解。我认为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大众能够懂,并在懂的基础上能够喜欢。如果不懂就很难喜欢,如果他喜欢,应该说他多多少少是懂了一些。

毫无疑问,刀郎的歌深受欢迎,目前《罗刹海市》在网络上的播放量已经超过了80亿,实际上已经创造了吉尼斯世界纪录—-目前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官方回复是,由于他没有正式提出申请,所以还不能正式称之为他破了吉尼斯世界的记录。

当年的知名女音乐人曾说,刀郎的作品没有音乐性。她说完这话之后也同时坦诚,刀郎的唱片卖得非常好。因为当时刀郎的唱片卖了270万,加上盗版的大约有1,000万。而事实上当时的音乐市场上能卖10万就算是畅销了,即便是知名的音乐人,能卖上100万,那就算是天文数字了。而刀郎卖了270万,连上盗版有1,000万。

这说明群众喜欢,大众喜欢。这样的东西,如果思想内容没有问题,你能说他没有音乐性,他没有文化?那请问文化是什么?即便你能够给文化做出一个解释,那没人喜欢的文化又有什么用呢?

在这样的背景下,朋友们应该能够理解,我为什么要去阅读主席在1942年发表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以及现在的大领导在2014年发表的《在中央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因为这两个讲话都深刻的回答并特别强调了:什么叫文化?

在1942年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上,主席在第1个问题就明确的这么说:“第1个问题,我们的文艺是为什么人的?”主席原话说:“这个问题本来是马克思主义者特别是列宁所早已解决了的,列宁还在1905年就已着重指出过我们的文艺应当为千千万万劳动人民服务。”

所以,毫无疑问,有没有文化,首先要看你为谁服务,而看你是否为谁服务的一个非常直观的标准就是,你应该服务的那些人,喜不喜欢你的作品。

毫无疑问,当年刀郎受到批判的时候,正是他的作品为千千万万人所喜欢的时候,那说明刀郎实现了列宁所说的为千千万万劳动人民服务。

主席在1942年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里面,还接着发出灵魂拷问,原话说:“那么什么是人民大众呢?”他接着回答说:“最广大的人民,占全人口90%以上的人民,是工人、农民、兵士和城市小资产阶级。”这是那个时代特有的表达。最直观的解读就是最大多数人。那么,毫无疑问,某一个文艺作品如果只被少数人所喜欢,虽然那些少数人也是人民的一部分,但是优秀的作品肯定是需要为更多、尽可能多的人服务。

所以我这两天思考的一个很重要的收获就是,有没有文化,首先不是看你的东西别人是否不懂。如果认为别人越是不懂,越是有文化,那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相反,看你的作品有没有文化,要看有多少人懂你。而看有多少人懂你,也不需要用答题或者问卷的方式来证明,你只需要看有多少人喜欢就行了。

那么,刀郎的作品在过去曾经创造了中国音乐史上的奇迹,在现在又突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那充分说明它是被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所接受的,所以它是有文化的。

当年主席的讲话里面还原话这么说:“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

所以我也想说,能不能被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所接受,是判断一个文艺作品是否有文化的根本问题和原则问题。

这算是我今天想给朋友们分享的第1个重要的观点。

然而,对于这个观点的解读,可能又会延伸出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为人民大众所广为接受的东西,是不是就一定是很肤浅很俗的东西?是不是没有多少文化底蕴的东西?或者还可以这么说,创作出了大众所喜欢的东西的创作者,是不是一定没有多少文化呢?

我觉得,关于这个问题,刀郎的新歌作出了很好的回答。因为,一个多年前被同行抨击为没有文化的人和作品,在这一次的新作品里面充分展示了他的文化,我们充分领略了刀郎的文化底蕴。

我本人对音乐是外行,所以在音乐的问题上我只能照搬网上的分析。网上有专业人士说,刀郎的这个新专辑里面分别用了不同的传统的民间曲调,11首歌对应11个曲调:《序曲》用的是广西山歌调,《花妖》用的是时调,《颠倒歌》用的是栽秧号子。《画壁》用的是绿荷包调,《静听》用的是闹五更调,《画皮》用的是银钮丝调,《路南柯》用的是没奈何调,《罗刹海市》用的是靠山调,《翩翩》用的是湖南道群调,《珠儿》用的是河北吹歌,《未来的底片》用的是说书调。

关于音乐方面有没有文化底蕴,我只能给朋友们介绍这些。我对文字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当然也只是知道一点点,而我这两天花了很大的功夫,就是去琢磨刀郎的歌词,从文字的角度感受他的文化底蕴。

我的上一期节目逐句解读了《罗刹海市》这首歌的歌词,应该说分析的还是比较到位了。但是我想告诉朋友们的是,我的作品在当天晚上10:00左右发布之后,到晚上12点我就发现了四个非常重要的遗漏。其中有两个,是听众听了我的作品之后留言给我提醒我的,有两个是我自己感悟出来的。

我做那一期节目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的,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么重要的疏漏,然而我偏偏就疏漏了,说明这首歌词单纯从文字的角度来讲,也是非常有文化底蕴。

我遗漏掉的4个东西分别是这样的:

第一个,在《罗刹海市》歌词里面提到了“西方的欧钢有老板,生儿维根特斯坦”。我当时解读只说他是个哲学家,刀郎借着这个哲学家把歌词的主题再升华一下,并没有往具体处说。我的文章发布之后有朋友就给我留言说,这一个名叫维特根斯坦的哲学家,有一句很有名的判断是:“一个人看得见他拥有什么,却看不见他是什么。”

这让我醍醐灌顶。因为我理解刀郎的歌词是这个意思,而且也做了这样的解读,但我就是不知道维特根斯坦这么鲜明地表达过这个意思。

我在文章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每个人都要认识到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反面意思就是,我们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是谁。”

看来我对刀郎歌词意思的理解还是对的,但是我却不知道维特根斯坦这个哲学家说过如此贴切的话。

我上一期节目的第2个疏漏是关于“三更的草鸡打鸣当司晨”这句话的。我仅仅是从鸡应该在五更打鸣、而不应该在三更打鸣的角度来分析出,那句话的意思就是有些人在乱搞瞎搞。然后节目发出之后,立刻就有人给我留言说,他们老家把草鸡特指母鸡。

这是我不知道的。我马上查了一下,还真是那么回事。草鸡确实有一个专门的意思是母鸡。那么在这里把草鸡理解成母鸡,意思就更贴切了。打鸣这事本来应该是公鸡在五更打鸣,可是有的母鸡还在三更打鸣,那不是瞎搞是什么?

这是被两个朋友指出来的问题。还有两个我自己反省出来的问题:

第一个就是,刀郎歌词里面一句很核心的话:“可是从来煤蛋生来就黑呀,不管你怎样洗呀他还是个脏东西。“

这里的煤蛋到底是指什么?说实话,我在做上一期节目的时候,我就把它理解成简单的煤球。然而我把上一期节目发出以后,突然觉得,从上下文的角度,我们应该可以把它理解成男性的生 殖器。首先,这个东西在生活当中经常被称为蛋,同时它是黑的,而且经常人们去洗它,而且不管你怎么洗啊还是洗不白,还是个脏东西。

我在这里不是想给朋友们传播粗俗,我只是想说,看一下那首歌词的前后文,当把煤蛋做这样解读的时候,那个讽刺的意味立刻又提升了10倍。

我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我真的特别佩服刀郎在文字方面的功底。

这还不算,我还发现了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疏漏,那就是在歌词的第2句话:“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

我在上一期节目里面解读的时候也提到了,七冲是中医里面的7个门,焦海是中医里面的三焦—-上焦、中焦、下焦,三寸也涉及中医里面的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但我没有把这个事情跟后面的黄泥地联系起来。我只是说,反正经过了一系列很复杂的过程,最后我就直接跳到对黄泥地的解读了,我对黄泥地的解读是:黄澄澄的肮脏的拉屎的地方。

但是我进一步思考之后又发现,刀郎在表述这一个黄泥地的肮脏的意思的时候,是做了充分的铺垫的,请看:

刚才说了,七冲是中医的7个门。唇为飞门,齿为户门,会厌为吸门,胃为贲门,太仓下口为幽门,大肠小肠会为阑门,下极为魄门。朋友们再想一下,我们沿着这个顺序,从口唇,到牙齿,到会厌,到胃的上口,到胃的下口,到大肠小肠,到下级也就是肛门,最后是什么,你会想到什么?拉屎啊!这样就跟黄泥地对上了。

再看越焦海,从上焦到中焦到下焦,完了之后呢?还是拉屎啊!再看三寸,从上丹田、中丹田到下丹田之后,然后是什么?拉屎啊!

所以我们看出,刀郎为了极度的讽刺那个肮脏的黄泥地,是做了充足的铺垫的,这里面蕴含着充分的中医学知识,而且用得很精妙。我平时还看一看中医的书啊,我咋就想不起这一茬儿呢?

这样一分析起来,朋友们是否觉得刀郎的歌词里面的文化底蕴确实非常的深厚啊?

而我要说,整个《山歌寥哉》这个专辑里面的每一首歌,都时时处处蕴含着这样深厚的文化底蕴。

而我最佩服的是《花妖》这首歌,这首歌写非常唯美,他不像《罗刹海市》那样,一想起来就是一些肮脏的东西。

这首歌通常可以做这样的一种解读:

一个农家的少年爱上了一个富家的小姐,两人私定终身,但是小姐的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悄悄把这个少年给害死了,然后小姐在悲愤之中跟着殉情了。

然后,连阎王爷都感叹他们之间真挚的感情,于是给他们发放了一个特权。这个特权涉及到中国民间传说里面最有名的两个词,一个是奈何桥,一个是孟婆汤。

奈何桥是传说中人死了之后要过一座桥,桥上有一个孟婆会递给人一碗汤,叫孟婆汤。孟婆汤的功能是什么呢?就是让你忘掉前世所有的事情,然后再去投胎到下一世。

在奈何桥上喝了孟婆汤之后,等你投胎到下一世的时候,你对前世的事情是全部都忘了,是全部归零了,一切从头再来。

这自然是非常遗憾的。因为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会有很多未了的事情,如果能在来世继续未了的情缘是最令人向往的。可是奈何桥上的孟婆递上的那碗孟婆汤,让你忘掉前世所有的事情,让你下一世无法再继续前世的事。

当然,阎王爷给这个故事里面的男女主人公了一个特权,就是让他们不在奈何桥上不喝孟婆提供的孟婆汤,这样一来他就还记得前世的事,于是在下一世他就能够继续前世未了的心意,于是这两个人重新投胎是自然要想千方百计在一起。而阎王爷自然乐得成人之美。

而事情在一个小细节上出了岔子,那就是刀郎歌词里面所说的那句“寻差了罗盘经”,也就是阎王下面的小鬼在具体办事的时候,在具体安排这两人投胎的时候,在罗盘经上搞错了一个事。搞错了什么呢?搞错了时间。于是悲催的故事发生了,两个人都投胎到同一个城市,那就是杭州,可是却在不同的时间。

歌词里面说:“君住在钱塘东,妾在临安北。君去时褐衣红,小奴家腰上黄。寻差了罗盘经,错投在泉亭。奴辗转到杭城,君又生余杭。”

如果从字面上来讲,我们完全可以这样理解:一个在杭州的东边,一个在杭州的北边。我搞错了到了泉亭那个地方,泉亭还可以理解成河南洛阳的一个地方。然后辗转到了杭州市中心,你却在杭州市的余杭区。这是最表面化的理解。然而,这应该不是刀郎的本意。刀郎的本意是什么?

刀郎的本意应该是用地名来代表时间。

因为歌词里面的钱塘、临安、泉亭、杭城、余杭都是指杭州,然而是杭州在不同朝代的称呼。钱塘从秦朝开始这么叫的,临安主要在宋朝这么说,泉亭是在西汉和东汉之间的王莽新朝用的名字,杭城是从隋朝开始用的,唐朝也用。余杭则是在公元前2000年的大禹时代就开始用,也就是夏朝的时候就开始用。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明白,刀郎在这首歌词里面充分运用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表达方式,用地点的不同来代表时间的不同。

“君生在钱塘东”,是说男儿也投胎到了杭州,但是是秦朝时的杭州。而“妾在临安北”,女子也投胎到了杭州,却是宋朝的杭州。这两个人怎么见得上面呢?

然后是“寻差了罗盘经,错投在泉亭”,泉亭也是杭州,却是西汉和东汉之间的王莽新朝时的杭州,小女子又辗转到了“杭城”,也就是隋唐时期的杭州,可是男生又生在了余杭,也就是夏朝时候的杭州。你说这俩人怎么见得上面呢?

于是刀郎在歌词里感叹:“我在时间的树下等了你很久”。于是尘世当中的那些凡人,经常纠缠我,诽谤我,笑我痴情,笑我白了头:“尘凡儿缠我谤我笑我白了头。”—-多么痴情的女子!

最后回到歌词的第1句话:“我是那年轮上流浪的眼泪。”这句话有它具体的含义,年轮可以理解成寻差了的那个罗盘经,有眼泪,表明很悲伤,更重要的是有“流浪”这个词。从夏朝,流浪到秦朝,再流浪到东汉和西汉之间的新朝,再流浪到隋朝,再流浪到唐朝,再到流浪宋朝,一直在流浪,臣妾流浪了三千年啊!只有眼泪,不见人,这个眼泪真是悲催啊!

然后刀郎说:“你仍然能闻到风中的胭脂味”,跨越千年,能在风中,从眼泪中闻到胭脂味,该是多么心有灵犀,心心相印,多么深厚的感情。

歌词接着说:“我若是将诺言刻在了江畔上,一江水冷月光满城的汪洋。”满城的汪洋,都是我流不尽的眼泪呀,几千年我们在一个城市,我却等不到你啊。

于是刀郎在歌词里面感叹:“你看天边追逐落日的纸鸢”—-也就是在落日的时候还在天上飞的风筝,追落日,追得上吗?追不上啊,歌词说:“像一盏回首道别夤夜的风灯”-—夤夜就是指凌晨3:00~5:00时候的夜,我等了一夜,我想了你一夜,最终天快亮了,我要告别了,故事要结束了,我等不到你啊!

歌词接着说:“我的心似流沙放逐在车辙旁”,最后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把我的心像沙子一样放在车辙旁,干嘛呢?歌词说“他日你若再返必颠沛在世上”,你如果再返回这个世界,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上颠沛流离,那么我的心当作流沙,放在车辙下,能够减轻你的颠簸之苦啊!

只能如此了。歌词又说:“若遇那秋夜雨倦鸟也归林”,若雨秋夜雨,疲倦的鸟身上全部淋湿了,“那却是花墙下弥留的枯黄”,枯黄说明花儿快要死了,弥留本来就是将死未死的时候,说明我等了你一生,也等不上你了,永别了。

这样一解读,我们能够感受到男子和女子相爱的那种跨越千年,同在一城,前世不能相守,今生有阎王爷的特殊照顾,仍然不能相遇的痛彻心扉的遗憾。

我还想特别提一下词中还有一句话:“君去时褐衣红,小奴家腰上黄”。褐衣,是普通的粗布衣服,说明这个男生是个平民子弟。褐衣红,暗指死去,血淋淋的样子,很恐怖。腰上黄是宋代女子的一种服饰。这种服饰有两个特点。第一,黄色。在中国封建社会的很长时间里,黄色只能皇家用,普通百姓不能穿黄色的服饰。北宋末年,可能是因为战乱朝廷顾不上管这些, 或者因为宋代比较开放,允许百姓穿黄色的服饰。物以稀为贵的缘故,黄色在那个时候显得特别鲜艳。第二,腰上黄是一种腰带,束在女子的腰间,通常,女子这时候的衣服是没有钮梗的,就是没有扣子,也没有连系衣襟的小带。这样,有时候衣服就这样敞着,有时候系一根腰带,比如腰上黄。这样的服饰,其实是很开放的,内穿的抹胸就露在外面。即便是系上腰上黄的腰带,显得讲究一些,宽衣解带也很方便。这样一种宽松、自然、奔放乃至充满两性亲昵暗示的衣服,与之对应的却是“君去时褐衣红”—-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血淋淋死在心上人的眼前,凄惨之至。

在这个描写中,如果没有对宋朝服饰“腰上黄”的准确把握,没有这点文化,是不会有这样的效果的。

还要说一句,一句“小奴家”,既充满满满的宋朝气息,因为女子在男人面前自称“奴家”是宋朝的习惯,前面加个“小”字后,还传神地表达出女子对男生的倾慕之情。

这样一解读,你说刀郎有没有文化?

而我今天并不是想吹捧刀郎有文化,而是想在此基础上跟朋友们一起分享一个更深刻的问题:这么有文化的刀郎,为什么当年被人批判成没文化?

我的解读是,刀郎的文化在心中,他的作品隐藏了他的文化。为什么当年他要隐藏他的文化?因为他的作品是为大众而服务的,所以他不能让别人听不懂,不能让别人不接受,否则再高深的文化也等于没文化。因为主席在1942年说过,我们的文化是为人民服务的。

你心中有再多再深再好再高的文化,必须要变成人民接受和喜欢的东西,它的表现形式就是你的作品有人喜欢,有人听,有人唱,有人读,有人抚卷深思、有人感慨万千。

一些批判刀郎没有文化的人,恰恰是自己没有文化的人,因为不管他们心中有没有文化,他们表现出来的东西,群众不接受,那就不叫文化。

我甚至认为,刀郎新歌的最大遗憾是,歌词太晦涩了,或者说歌词的寓意太深厚了。我虽然也是个没文化的人,但好歹还写写文章,但是,我这几天为了理解刀郎的歌词,就费了很大的劲。好在,这是歌,歌词其实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旋律是曲子,而他选择的旋律都是传统的调子,特别容易被中国人接受,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歌词晦涩这个缺点。我甚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刀郎这个专辑是不是为了回应过去有人说他没文化,故意抛弃他的通俗之道,故意展示一下自己的文化,让某些人看看呢。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有这一次就够了,以后不好这样了。就好比,我认为,当下对几个音乐人的批判,确实应该批判,但差不多就行了,我们的任务不是为了打倒谁,而是为了捋清“什么是文化”这个“人类根本问题”之一。

我们这个国家是以“为人民服务”为核心理念的,人们通常把这句话理解在政治领域、经济领域。可是我要说,在文艺领域尤其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一个文艺人写出来的作品,群众不喜欢或者喜欢的人不多,你却说它很有文化,请问那是什么狗屁文化?你的文化群众不懂或者不喜欢,请问你的文化是在为谁服务?你是在为谁服务?

一个文艺人,毫无疑问,他心中必须要有文化,否则他创作不出优秀的作品。但是,请你把你的文化收敛起来,展示给群众的应该是群众能懂的东西,喜欢的东西,能接受的东西。否则,你心中再多的文化都谈不上文化。所以我们的文艺也要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我们的文艺也要走群众路线,不能脱离群众。

当下的大领导在2014年《在中央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里面说:“一部好的作品,应该是经得起人民评价、专家评价、市场检验的作品。”人民评价排第一,第二才是专家评价,第三是市场检验。

当年那些批判刀郎的人,恰恰是把专家评价排第一,把市场评价不当回事儿(因为刀郎当年的歌的市场收益很高,他2005你那收入1200万,排名福布斯中国名人榜第十几位),尤为重要的是,当年批评刀郎的人完全忘记了人民的评价。总之,他们以专家自居,并且以专家的评价作为唯一的评判标准。这就大错特错了,任何时候都要把人民放在主体地位。评判一个作品有没有文化,先听听人民怎么说,而不是专家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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