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律宾海岸警卫队等部门冒险行动之后,此前相对平静的黄岩岛,似乎成为了中菲两国南海博弈的新爆点。具体来讲,此番黄岩岛方向上的局势变化,始于9月下旬。在9月22日前后,菲海岸警卫队和渔业部门,叫上了几十艘菲律宾渔船,一道前往黄岩岛海域挑衅,甚至试图闯入黄岩岛潟湖内。
面对菲方的危险行动,中国海警部门一方面喊话警告菲方船只,一方面拉出了约长达300米的海上浮标带,阻止菲方船只闯入。而在这第一波行动未果之后,菲方开始炒作中国海警的应对行动,宣称中方设置浮动障碍,违反了国际法,侵害了所谓“菲律宾渔民的合法权益”。菲海岸警卫队、外交部等部门放话称,菲方将采取一些必要措施,解决此事。
根据菲方最新放出的消息,菲海岸警卫队已经按照菲总统小马科斯的命令,拆除了中方设置的浮标,菲政府正在考虑是否要再度派船只闯入潟湖内。可以说,虽然此事并未造成严重后果,但菲律宾已经先在黄岩岛动手,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说到这里,我们需要把视野暂时从黄岩岛转移到菲律宾国内。事实上,马尼拉方面现在不顾中国以及东盟方面的反对,持续在南海方向上发起冒险行动,与菲国内的政坛斗争形势,以及美国等域外势力的影响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首先,我们需要明确的一点是,菲律宾方面一直都对南海海域丰富的油气、渔业等资源,心存幻想。菲方在南海方向上的所有行动,都是出于为自己争夺现实利益的考量。特别是对于礼乐滩等地的油气资源,马尼拉方面很难割舍。而在这种情况下,菲国内没有任何一派力量,敢于提出彻底退出南海岛礁争夺。
其次,曾经作为美国殖民地的历史,导致菲律宾在许多领域都与美国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特别是在安全领域,美菲军队常年进行联合演训,菲军高层几乎都有美国留学背景。
这就导致,菲国内以军方为代表的亲美势力极为强大,且美方能够通过这些亲美势力,影响菲律宾的内政外交。而拉拢菲律宾,搅动南海局势,又是华盛顿“重返印太”战略之中的重要一环。受这两方面因素的影响,菲律宾一直没有彻底放弃与中国争夺黄岩岛、仁爱礁等岛礁的控制权。
就算是杜特尔特时代,菲方也只是做到了暂时搁置争议,与中国共同开发南海。且在这几年之中,菲国内没少传出危险声音。只是在老杜的压制之下,中菲关系才在那几年之中,保持了基本的稳定。而随着老杜任期结束,小马科斯上台,情况也出现了新的变化。
别看在当前阶段,马科斯家族和杜特尔特家族现在还是同盟关系,但在菲律宾的门阀政治之下,二者之间绝对不是铁板一块。因此,小马科斯在借助杜特尔特家族的帮助上台后,又为了确保自身统治,主动对菲外交政策进行了调整,积极靠向美国,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菲国内亲美派的支持。
且根据菲国内部分人士的说法,马科斯家族在海外资产太多,十分惧怕美国的制裁,因此,小马科斯没有老杜那样的政治魄力,能够顶住来自华盛顿的压力,保持务实的外交政策。
正因如此,在本届政府上台后,菲律宾越发亲美,在南海问题上的动作也越发大胆。时至今日,菲方通过引入外部势力,将南海问题进一步国际化,与中国争夺南海岛礁控制权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当然了,对于小马科斯政府的外交策略,菲国内不是没有反对声音。以老杜为代表的一批菲务实派政客,就一直表示,不希望看到中菲交恶,并就当前的南海局势发出过一些警告。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些理智的声音,无法改变菲外交政策。
毕竟,基本处于退休状态的老杜,已经没有任何公职,且菲国内有新任总统清算前任政策的传统,因此,老杜本人在相关问题上也较为谨慎,公开提过几次建议,但真正的大动作不多。另一位前总统阿罗约,则是在此前的政治斗争中落败,现在不敢轻易在南海这种可能引发争论,被政坛对手攻击的领域发声。
老杜的女儿莎拉虽然是副总统,但从本届菲政府上台时,莎拉放弃竞争国防部长的“兼职”,选择兼任教育部长就能够看出,莎拉现在更多地是要求稳,在外交问题上,她不会发出太多声音。
再加上莎拉因为内部教育改革的问题,跟部分菲反对派矛盾重重,险些面临弹劾,还是在马科斯家族帮助下才渡过的难关。莎拉现在不会轻易在外交问题上有所动作,挑战小马科斯的地位。
在小马科斯等人策划在黄岩岛方向上的行动之际,莎拉在中国驻菲使馆的活动上发布视频致辞,已经算是这位副总统在外交领域一次较为大胆的行动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在黄岩岛局势变化之后,菲国内没有出现太多要求海岸警卫队等部门克制的声音,反而是要求强硬处理的声音占据了上风。
回到仁爱礁和黄岩岛最近的风波本身,在短时间内,我们显然不能指望菲律宾会主动收手,停止在黄岩岛等岛礁的挑衅行动。中国需要尽早调整南海相关部署,并且对菲方的新一轮挑衅展开合理反制。否则一旦这种借机挑事的路径依赖形成,菲方只会变本加厉,继续在南海各争议岛礁掀起波澜。
而这种扰动的环境得不到有效平复,反而会对《南海各方行为准则》的通过,造成更多的负面影响和带来更多的阻力。因此,在域外势力的干扰下,显得愈发混乱的南海局势中,什么是亟需解决的主要矛盾,什么又是可以暂时放下的次要矛盾,这一点我们务必要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