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对华争斗遇到了困境,现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因而也导致了对华斗争时在路线上的困扰。
1990年代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主政时期,由于中国经济实现高速增长,对外贸易也大幅增加,出口扩张。中国出口产品占据了美国零售商的货品展示架,美国政界因此开始注意到了中国。
也因此,一些美国政界人士,国会议员们主张,取消给予中国的最惠国待遇——Most-Favoured-Nation (MFN) treatment。这是最早出现的中美贸易争端。
然而,重点在于美国开始注意到了中国,中国的发展被一些美国政界人士放进了他们所关注的“雷达荧幕”上。这是由于苏联于1991年12月解体,美国军方和政界人士需要寻找新的假想敌。而中国高速发展的经济,被这些美国人士盯上了。
当时,美国有两种声音,一个是主张要开始对付中国。 另一个是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的说法,他劝说美国政界不要将中国“妖魔化”。 按照他的说法,他认为50年后,也就是约2045年的时候,中国个人所得将达到5000美元,这是无可避免的。 换言之,基辛格主张美国正视中国国力的增长,接受中国即将成为大国的事实。
不过显然的,基辛格还是把中国看得小了,中国人均GDP (GDP per capita)早在2009年就已经超越5000美元,这还是美国金融危机后的第二年,中国就已经达到了基辛格“设定”的目标。
就在两派争论不休的时候,当然基辛格这一派的声音是比较小的,因为他的看法不是美国政界的主流,这时候美国学界出现另一种声音,认为美国不需要继续同中国接触,这反而会帮助中国壮大。 因为当时克林顿的对华政策就是“接触”,希望借由接触改变中国,使得中国的体制慢慢倾向于西方世界,往西方靠近。
克林顿的对华政策,被一些人认为是搞颜色革命。当然,中国于1978年进行改革开放,目的就是要接触世界,包括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借以推展经济。那么,到底是美国成功对华颜色革命,还是说中国借由和世界接触的机会,融入国际社会,达成强国富国的目的,就要看谁的“功力”高了!毕竟,双方的机会都是均等的,不是吗?
一,同中国接触只会帮助中国发展,美国应该放弃同中国接触,任由中国自己发展。
二,同时,美国不应该理会中国和日本在领土上的争端,如果中日两国发生冲突,就算是核战争,美国也不要干预,美国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得渔翁之利。
这位学者的主张在当时也是少数派,因为这是非常激进的做法。其实,也难怪这位学者的主张在当时没有被接受,如果是处于现今的环境,这位学者的主张大概率的会被美国政界人士奉为圭臬。该学者的主张没有受到重视的原因是:
一,美国受惠于中国的廉价商品,中国廉价商品帮助美国保持低通胀的环境,美国股市也因此收益,屡次突破高点,形成一个大牛市,直到2008年的金融危机。
二,从1980年代开始, 美国经济增长动力逐渐转向以金融、服务业为主, 而中国庞大的生产力,正好助力美国“成功转型”。 这就是当时流行的一种说法,中国帮美国辛苦打工,美国轻松敲敲键盘就获得中国廉价的商品,美国继续保持经济增长、股市上涨、楼市也上涨,美国是受益者,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美国在当时的争论不久遇到了911事件,对付中国的想法就被搁置下来,中途又遇到2008年的金融危机,无力对付中国。这时美国一回头思量,不得了啊!美国在这段时间虚度光阴,白费了。而中国却乘势而起,国力越发茁壮。
美国在1990年代苏联解体后,因着三个原因,没能够集中资源和精力对付中国。
一,美国当时虽然注意到中国,但中国的实力和美国相差甚远。1990年代后期,美国的GDP十倍于中国,军事力量也远胜于中国。美国那时候也只是稍微注意到中国而已。
二,中国在那时候仍然采取韬光养晦的对外策略,对外隐忍,不强出头。 是以,美国于1999年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中国都忍了下来。
三,就是刚刚提的,美国从同中国的合作中得到好处。有利可图下,企业家和资本家也不赞同。
就这样,美国这一蹉跎就是20年。但时过境迁,20年后中国的实力大不相同,美国感受到中国强大的竞争力和压力,日益紧张。
2017年特朗普上任,2018年特朗普开始频频对中国出招,又是贸易战、芯片制裁与封锁、军事挑衅、经济脱钩等,且频繁打“台湾牌”和“香港牌”。
到了拜登上任后,将前任特朗普时期的“美国优先”政策隐藏起来,改为联合盟国一起对付中国。然而,除了芯片封锁还有一些成效外,其余都是白费了功夫。
于是,争论又起,疑惑再起。美国白宫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于2023年4月,在布鲁金斯学会发表演说,在演说中他呼吁美国扬弃旧有的华盛顿共识,走向新华盛顿共识。说穿了,沙利文想要修正过去40年的自由市场经济政策,采用一些中国的做法,强调国家引导,也为拜登的补贴政策合理化。这是在经济方面。
但是在军事战略层面美国仍然付之阙如,还是沿用老办法。什么是老办法呢?不外乎是联合盟国、盟友搞自由航行和军事演习;在中国周边制造矛盾、分化,例如劝说东南亚国家反中,鼓动菲律宾在南海向中国挑衅等。
这些都是老套了,美国想要透过老办法获得成功,条件是美国的军力必须强于中国。很不幸的,自从中国东风反舰弹道导弹问世后,美国的航空母舰过不来,无法在第一岛链取得对中国的军事优势。因此,美国再怎么折腾,再怎么鼓动周边国家也无济于事。
美国在第一岛链都打不赢中国,还能够寄希望于那些小弟国家吗? 美国再持续用老办法,也只是给中国瘙痒而已。
另外,在俄乌冲突正炽烈的时候,美国最高将领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米利将军,在美国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举行的听证会上表示,中国和俄罗斯一心要改变基于规则的当前国际秩序,现在会是大国间可能发生大规模战争的时代。
米利是不是吓唬人呢?那可不是,米利只是说了实话,因为之前的基辛格也曾经数次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米利遗漏了两句话,一句是什么是所谓的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第二句是,如果不是美国一心寻求霸权,害怕其全球霸权地位旁落,大国之间又怎会有发生大战的可能呢?
话说回来,米利这也是担心,美国再这样下去。那就不能够保证大国之间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所以,他也是说了实话。
米利在听证会上还强调一个观点,美军在新式武器的竞争上落后于中国,特别是在高超音速导弹领域。
米利终于说到重点了。说实在的,美国高超音速导弹不行,凭什么还想要压制中国?
参考俄乌冲突的经验,俄罗斯的高超音速导弹在战场上发挥巨大的作用。
有了高超音速导弹,在战场上几乎是指哪里,就打哪里。只可惜,俄罗斯的经济实力不够,无法大量生产高超音速导弹。如果俄罗斯的高超音速导弹够多,将能够收到更大的效果。
但是中国不同,中国经济体量如此巨大,武器生产的成本也远比美国低廉,中国要大量生产,大量部署高超音速导弹容易多了。
坦白说,美国没有高超音速导弹,就应该要收敛一些,对中国客气一些。但美国摆出来的姿态,却好像是已经拥有大量的高超音速导弹似的,实在有点装腔作势。
美国得要等到米利将军于国会听证会作证的时候才说实话,这也是奇葩。 没办法,我们也可以理解,美国军方遭受国会的压力,必须要顾及军方自家人的面子,也不能够太拂国会的脸面,敢于跟国会说办不到。
另外,一位美国军方有关兵棋推演的高级研究员马修,他总结米利的谈话,做出一些补充。
中国设定了一个涉及美国的长期战略目标,中国有实力和意愿取代美国。他认为,最应该关注的是中国海军的发展,有关中国建造新型水面舰艇,升级潜水艇和开发新航母所做的努力。
有关这一点,马修搞错了方向,中国之所以大力发展军力,进行军队现代化是要保护国土安全,收复台湾。美国却当成是挑战其霸权。
不过,马修呼吁要关注中国海军的发展是对的,因为美国霸权所倚仗的就是海军力量。马修这一点倒是没错。
二,中国军队拥有超越美军所需的资源。中国军费的规模虽然远落后于美国,但由于美国要维持在全球范围内的军事部署,美国军队的资源相对就没那么高。
而中国只需要将军力部署在自己家门口。按照我们的说法,中国这是以逸待劳,不至于劳师动众。
有关这点,马修还是没有深刻的体认。 中国将军力部署在自己家门口,而不是部署在全世界,跟美国争夺霸权。 说马修没有深刻体认还真的没有冤枉他。 马修在第一点说中国想要取代美国,却又在第二点说中国军力只需要部署在家门口。 马修这两点是矛盾的说法。
然而,马修必须正视一点,只要中国的国力能够达到美国的2/3,这是指在经济和军事上,中国就可以以逸待劳,而美国劳师动众,在全球部署的结果,是无法取胜中国的。
三,他认为美国主导的单极时代已经消失。他指出,俄乌冲突表明,我们正在进入或已经进入了一个更加多极化的时代。美国不得不因此加强与盟友和伙伴之间的关系,以及建立相应的联盟。帮助加强他们所代表的原则理想和制度的影响力。
其实,美国到现在还是没有总结出该如何正确地应对中国的崛起,强压中国不下,却又不愿意承认中国的大国地位,让自己陷于困境。
拜登上任后,所谓的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拜登政府从来没有讲清楚,什么是基于规则,是基于联合国的规则,还是谁的规则?
其实说穿了,要在国际社会上讲规则,就只有联合国的规则。如果是单一某个国家的规则。那是强权、霸道,不是什么规则。
如果是基于某个国家的规则,只要中国有实力,当然也有权利向世界推行自己的规则,这有什么好说的?完全是实力原则。
美国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说法,已经讲了三年了。这三年来,愿意信从、跟随美国的国家是越来越少。
在拜登三年任内,从全球民主峰会的召开,到美洲峰会,再到这一次巴以冲突中组织联合海军舰队在红海护航,美国的基于规则是越来越少国家听从。
在这方面,美国已经忘记了,联合国才是国际规则的根据来源。美国在小布什时代抛开联合国的单极行动,已经过去了。而中国打着全球多极化的诉求,相对美国的单极领导已经占据了上风。
第一是美国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诉求,除了一些美国的盟国外,已经难以引起世界的共鸣。从特朗普时期片面地加征关税,和列国打贸易战,再到拜登时期的俄乌冲突、全球通货膨胀问题、石油增产或减产、对华芯片封锁等,美国的作为只是从特朗普时期的显性美国优先,到拜登的隐性美国优先,都是为了美国的霸权而服务。
美国如果能够一直保持在全球的“压倒性”力量,如小布什时代对全球的领先实力,美国还能够如此进行单边主义,和单极领导。
很不幸的,一方面美国的力量相对衰退,二方面全球出现另一个力量,另一种选择——中国,美国这时候还想要单极领导,风险就大了,底子也不够厚。
第二,美国汲汲于全球霸权,因此分散了力量。在前总统奥巴马时期,美国理解这一点,因而提出重返亚太战略,后来改为亚太再平衡战略,到了今天是印太战略。
奥巴马计划于2020年之前,将60%的美国海军力量部署在太平洋。
问题是,60%的海军力量就能够让中国折服,迫使中国屈服吗?这就如之前强调的,美国在海外有几百个军事基地,当美国的力量是压倒性的优势时,几百处海外军事基地就是美国力量的延伸,美国力量的展示。
但是,当美国遇到了对手,这反而分散了美国的资源,分散美国的军力,曾经的优点在某些方面成了累赘,浪费了资源。美国必须要进行战略收缩。
如果不进行有效的战略收缩,资源分散,兵力分散的结果,那是难以应对中国的。
美国虽然对中国科技封锁,但中国也不跟美国啰嗦,你封锁你的,我发展我的。当中国发展出相关技术的时候,美国还有什么法宝能够对付中国?
美国这两个做法是战略上的盲点,沙利文没想到,米利上将没有看出来。美国还是在盲目地同中国“竞争”。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的胜算会越来越小。
最后,美国在1990年代没有撤销对中国的接触政策,等到特朗普时期才要同中国脱钩,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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