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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旦:火山爆发与粮食危机,改变世界的,往往是黑天鹅事件 |2024-01-07

周末全世界都在关注一件事,就是汤加的火山爆发。可以说大部分人看这个事,都是在看热闹。因为火山爆发的画面,太震撼了,虽然几乎99.99%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亲眼看到火山喷发,但是现在有网络,一个有冲击力的画面,分分钟,就可以传遍全世界。

看完热闹之后,人们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引发海啸,因为当年日本大地震的时候,引发海啸的画面,也是给人们留下了很强的冲击。但是很快全世界就有预警,海啸虽然有,但是破坏力根本都引不起人们的关注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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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部分人,对这个事的第二反应,现在还没有开始。就是这个火山爆发,会不会只是一个开始,它会给全世界带来什么影响?这个比起看热闹来说,是更严峻的事,如果我们再换个更宏大的视角,用一个个偶然的点,去标注趋势的时候,如果有某种趋势改变的迹象,那才是更可怕的事。

因为向上的趋势里面,容易出利好,向下的趋势里面,容易出黑天鹅。而改变世界的,往往是黑天鹅事件。

火山爆发的真正危害

这次汤加火山爆发,全世界之所以以看热闹为主,就是因为汤加这个国家,是个太平洋岛国,国家小不说,跟世界上的主要大国都比较远。离它最近,而又耳熟能详的国家,就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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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比较残酷的话,其实全世界没有多少人在乎这个国家的死活。但是问题不会那么简单,如果这个火山继续爆发,或者爆发的规模变大,它对全世界的影响,就不是说仅仅只是会引发海啸那么简单。

它最大的威胁,是会造成全世界的粮食减产。

火山爆发如果规模够大,会把大量的火山灰冲到平流层,然后扩散到整个地球的外层,这带来的一个最大问题,就是会把一部分阳光给反射出去,这样地球接收的阳光会减少,之后会导致全球气温下降,最直接的威胁,就是影响全世界的粮食收成。

在最近的一次,历史上有比较多记载的火山大爆发,是1815年的印尼坦博拉火山爆发,据说是达到了7级,喷出的火山灰总体积多达150立方公里。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第二年,全球气温降低,历史上把这一年叫做,无夏之年。

单纯说无夏之年,大部分人是没感觉的。但实际上最大的影响,就是全世界粮食大量减产。

这是那一年美洲的情况:

美国东北及加拿大所受影响最为严重。1816年5月,美国东北出现霜冻,大部分农作物被冻死。6月,加拿大及美国新英格兰出现两次大风雪,魁北克积雪余尺,广泛地方有人冻死。到了7月及8月,南至宾夕法尼亚州仍可见河水结冰。新英格兰农作物大量失收,各种谷物价格急升,例如燕麦价格由1815年的每桶12美分瀑涨至92美分。

这是欧洲的情况:

欧洲大陆刚刚在1815年结束对拿破仑的战争。突然期来的天气反常引致广泛粮食短缺,各地都有抢夺粮食的情况,瑞士情况尤为严重。在英国,大量家畜在1816年冬天死亡,威尔士、爱尔兰等地农作物失收,出现普遍饥荒。欧洲多条主要河流在夏天泛滥,德国等地在8月出现霜冻。

这一年是清嘉庆二十一年,中国也受到很大影响:

在1816年(嘉庆二十一年)夏天,农历八月时“天气忽然寒如冬”。云南全省出现严重饥荒,昆明及滇西等地连续三年冬天降雪。在东北黑龙江,双城在农历七月出现严重霜冻,作物失收,垦丁逃亡。安徽、江西等地亦有农历六、七月出现降雪的纪录。

当然这次汤加火山爆发,等级没这么高,所以至少目前来说,危害不会有这么大。全世界把这个当热闹看,暂时也没啥好说的。不过这个事,现在可能只是算开头,肯定也还是有人在真正关注它的危害性的。

汤加火山这爆发才几天,现在说它爆发结束还为时尚早。比如上面说的印尼坦博拉火山爆发,就是从1815年的4月初,一直持续到7月中旬,搞了三个多月,才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关键现在汤加火山是个啥情况,以目前人类有限的认知,只能说这是个盲盒,要等老天爷来开。

但这个事,算是敲了个警钟。很多老读者都知道,我这两年一直在强调粮食问题,因为能看到现在全世界粮食供应背后的脆弱性,一些小波动,可能还能通过供应弹性扛过去,如果赶上大的波动,那就是黑天鹅事件。

而恰恰是粮食问题,给人的感觉,是某个趋势的必然,而现在属于趋势既定,那么在粮食上,出现任何人为或者非人力可为的黑天鹅事件,我觉得都是可能的。

趋势中的黑天鹅

我说的这个趋势,其实不是针对粮食而言,而是针对现在的世界局势而言。从2015年这个转折点开始《惊心动魄的2015年,美国金融战收割财富失败,成了国运转折点》,过去由美国主导的全球一体化合作,开始出现分化的趋势。这个体现在公开层面,是特朗普上来以后,从搞贸易战开始的。

这个事算是惊醒了很多人,把中美之间的这种从总体合作,转向博弈为主,合作为辅,这个事情公开化了。那么这个事,趋势性的影响是什么呢?

就是美国对我们的遏制,会形成趋势。

这个事,在拜登上来之前,很多人还是有幻想的,觉得美国针对我们这么搞,只是因为特朗普这个偶然性因素,觉得拜登要是上来,肯定会有很大的改变。实际上怎么样呢,现在拜登上来一年了,大家心里都有数。

美国的遏制,将会是个长期趋势,这在短期内,不是哪个总统能改变的,因为这个趋势,对应的是另一个趋势,就是我们的发展趋势。随着中国的发展趋势,越来越强大,那么对应的就是美国的遏制趋势,也会越来越变本加厉。

中国的发展趋势,这是哪个个人意志能转移的吗?很显然不是,所以说美国的遏制趋势,也不会以哪个人的个人意志为转移。

那在这两个趋势的相互作用下,必然会使得,有些矛盾激化,这几乎是趋势的必然。虽然现在大家都在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突然发生,但是一旦趋势成立了,可以说这种偶然的,激化矛盾冲突的事件,就迟早会出现。

从逻辑上来说,任何博弈,必然会以自己的强项,去跟对方的弱项进行博弈,这样才容易找到突破口。而以当前的客观形势来比较,总体上,还是美国占优势的。

我很早以前,在文章《博弈中的美国股市和中国楼市》里曾经大概总结了,美国相对我们来说的七大优势项,分别是,能源、粮食、生物、科技、金融、网络、国际规则。我总结的不一定全面,但是这七项,应该是比较有代表性的。

那我们可以对照一下,这七项里面,有哪些是已经被美国用上了的,哪些是还没有用上的。如果美国的遏制是必然的趋势,那么我们可以有理由认为,剩下没有用上的优势项,美国必然也会在某种情况下,把它当做自己的筹码。

我最早的时候,把这七项优势,其实在心里也有个分级,我认为前三项是最高等级,可以说是最后的大招。目前来看,疫情已经两年多了,在我们的生物技术呈较大弱势的情况下,我们用制度优势,完全把这个差距给弥补上了。

然后剩下的,就是能源和粮食这两项了。它们的重要性不用多说,可以说是关系到现代国家生存的核心。而能源和粮食,又还有些具体的区别。

能源的开采和供应,相对来说比较分散,而且是工业化进行的,波动比较小,主要的影响因素是战争或者其他人为因素。但是粮食不同,除了人为因素之外,还受到不可控的天气影响,这就是潜在的黑天鹅因素。

那这个黑天鹅因素,跟美国要搞的对抗趋势有什么关系呢?

首先,美国是世界第二大粮食生产国,也是第一大粮食出口国。不仅如此,美国的贸易商,还控制了全球大部分可供交易粮食的贸易和流通,这就决定了美国在粮食上的优势地位,它不可能不用。

这里面,我们的主要问题是每年需要进口大量的大豆,而大豆最大的生产和出口国,就是巴西和美国,这在我之前的文章《粮食的战争》里详细讲过。

其次,如果真的出现黑天鹅事件,那么在关系好的时候,大家可以互帮互助。而在关系不好的时候,美国会不会小题大做?这就是黑天鹅事件的偶然性和趋势中的必然性。

我对黑天鹅事件的偶然性,是中性的看法。但是对美国在趋势中选择的必然性,持悲观看法。这就几乎注定了,没事的时候,它不搞事就算好事了,有事的时候,它必定会借题发挥,从而把小黑天鹅,搞成大黑天鹅,大黑天鹅,搞成巨黑天鹅。

这就是趋势中的黑天鹅事件的必然性。

黑天鹅的概率

说完这个,我们可以再从更宏观的视角,看看地球上,黑天鹅事件出现的概率,会不会也增加呢?

首先来说,我们这一代人有这个直观的感受,气候是在变暖。至于变暖是什么原因,其实有各种说法,现在还在吵来吵去的。当然咱们可以不下定论,只考量它背后的趋势问题。

全球气候变暖,在最近这几十年,是大家公认的一个结果,而且这个趋势确实还在继续,由于原因没有定论,我们只能是默认这个趋势暂时不会改变。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全球极端天气引发的灾害数,也是一个增加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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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趋势里面,出现黑天鹅事件的概率,总体上来说,可能是更大的。但是黑天鹅事件,它之所以叫黑天鹅,就是难以预测,没有一个所谓的规律和线性关系,我们只能从这么个趋势里,按最坏的打算去预估,以便防患于未然。

我们国家的粮食产量,这几十年来经历了两个阶段的大幅增长,实际上从2015年开始,增速已经开始保持稳定,基本上现在的年产量在6.5亿吨左右,短期看要大幅增长的空间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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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可以综合一下这三个方面的情况,第一,是自己的产量进入相对增长的瓶颈期,第二,是世界粮食总产量,面临气候变化的潜在影响,第三,是我们的进口,则面临美国遏制趋势的挑战。

这三个方面的情况一综合,可以看到在粮食问题上,大趋势就是供应弹性在变小,一旦有黑天鹅事件,那这个弹性,很可能就会马上消失。

这两年国家在粮食问题上的重视,可以说是前所未有,这个应该是大家都有感受的。在国家层面肯定都是要按极限情况去考虑问题,把工作做在前面,不然很多事情,临时想办法,是很难有办法的。

这点来说,又是我们可以比较安心的地方。

从历史经验来看,很多人把一些改变历史的事件,往往都是归结到一些具体的人和事上,尤其是战争,总以为是少数人的贪婪和狂妄造成的,实际上很多时候,天灾的不可抗拒力,造成的生存危机,往往才是推动历史改变的第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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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里面,就有个大趋势和小节奏的问题,也许气候变暖是个长期的大趋势,对于我们的复兴来说,客观环境上可能是有利的。但是类似于火山爆发导致的全球性粮食问题,这种黑天鹅事件,也有可能短期性的,带来节奏上的调整问题。

所以对我们来说,把基础搞扎实,尤其是针对薄弱的地方加强,在多重背景和趋势下,都是很有必要的。

最后

这次汤加火山爆发,现在还属于正在进行时,后面的影响,也还处于未知状态,估计在国家层面,各个国家肯定会密切关注它的后续发展。毕竟我们人类的能力有限,对这种事根本无能为力,但是早点预警,提前打算,这个能力还是有的。

如果一旦真有大爆发,它的影响,会在一年后,持续反馈到全世界的每一个人身上。所以咱们看热闹之余,只能是祈祷这种事最好不要发生。除此之外,在我们个人层面,跟国家保持一致,加强粮食安全意识,永不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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