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中旬,我们的王毅外长不是去欧洲参加了今年的慕尼黑安全会议(慕安会)来着吗?期间还抽空和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见了个面,还提醒了他所代表的美国政府“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可结果呢?布林肯不仅没把我们的好言相劝听进去,反倒还在后来的慕安会讲话上语出惊人,直接就把当今国际关系中的各个国家划成了两类,一类是可以上餐桌吃人的,而另一类则是只配上菜单被人吃的。
听到布林肯说的这番话之后,很难说当时在场的其他听众都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有一个人的心里一定特别不是滋味,那便是当时坐在听众席里,犹如喽啰一般的、存在感几乎为零的日本代表,日本防卫大臣政务官,三宅伸吾。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我这两天在日本最大的门户新闻文章日本雅虎上看到了一篇评论文章,它的题目就叫《慕尼黑安保会议上,为什么中国享有特别待遇,而日本却遭到冷落?》。这篇文章里头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
中国和欧洲的关系是日本非常关心的问题。可遗憾的是,在今年的慕安会上,日本的存在感几乎为零。去年的慕安会还有时任日本外相的林芳正参加,而今年的上川阳子外相却没有出现。今年2月初,上川阳子访问了斐济,但由于乘坐的飞机出现了机械故障,所以导致返国延迟,她也因此错过了2月13日的内阁会议。也许是因为想要避免遭受“忽视国会”的批评,所以上川才决定不参加慕安会的。作为替代人选,日本最终派出的是担任防卫大臣政务官的三宅伸吾。由于不是部长级的官员,所以他无法登台发表讲话,因此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存在感这一说了。
除了因为与会代表的级别太低而没有发言资格之外,本届慕安会上还有其他令日本人感到破防的点。比如,各国与会代表在上台发言时使用的语言。
文章提到,参加此次慕安会的官员并不仅限于美欧,还有来自其他40多个国家的首脑和100多位部长级官员出席。因为慕安会上探讨的大部分话题,都是在官员和专家组成的圆桌会议上展开的,因此这对与会者在军事和外交的专业知识提出了相当高的要求,当然,高水平的英语能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为了方便各国代表快速进入话题,所以“绝大多数”发言人在演讲时用的都是英语——无论他/她的母语是不是英语。这里之所以要强调是“绝大多数”,是因为总有那么一些特殊的人物可以享受到特别待遇,比如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小泽不仅可以在慕安会上发表单独演讲,而且还可以全程使用乌克兰语。
然而,即便是贵为当前西方政治正确位面之子的小泽,他也得在演讲之后的问答环节把沟通语言从乌克兰语切换成英语。文章对此还特别举了个例子:
当会场上有人提出“如果川普梅开二度,再入白宫,你是否应该邀他去乌克兰访问?”这一问题时,泽连斯基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用英语作出了回答:“当然,如果川普先生来访,我准备带他去我们的战场最前线。”
那有没有与会代表是可以全程使用自己的母语来参与慕安会上的所有讨论环节的呢?答案是有的,而且有且仅有一位,那便是中国外长王毅。按照日本媒体的说法,王毅不仅在单独演讲时全程说中文,而且在问答环节说的也是中文。不仅如此,王毅所参加的问答环节还不是像小泽那种自由问答,即台下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提问,只有慕安会的主持人有资格向王毅提问。
对于这种问答形式,文章将其形容为“就像日本的国会答辩一样,问答双方事先是对过号的,回答者事先已经从主持人那里知道了对方要问什么问题,所以就可以提前准备好相应的答案来应付提问。”
很显然,这在日本人看来也是美欧主办方对中国的一种“特殊待遇”。一边是在演讲台上全程说着自己的母语,全场都为之竖起耳朵倾听的中国代表;另一边则是坐在听众席里连发声的机会都不配拥有,只能在时隔半个多月之后的日本媒体上,以一种低调到简直有些尴尬的方式出现的日本代表。
如此强烈的对比度,直接就把给日本雅虎提供了这篇稿件的日本福布斯给整郁闷了。后者在文章中提到:王毅说,‘中国将成为为动荡的世界带来稳定的力量’,这句话简直可以说是讲到了欧洲国家的心坎里。需知今年是美国的大选年,明年1月搞不好川普就要二进宫,很多欧洲国家都在为此而提心吊胆,所以王毅现在出来说这话,无疑能对欧洲各国起到很好地安抚作用。用一位与会代表的话来说:‘在欧洲,不少国家都因为担心被川普政府抛弃而倍感焦虑。中国想钻这个空子,这可能就是他们会在慕安会上说出这番话来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即便欧洲人的心里也清楚我们说的一些是在投其所好,但是主办方还是给予了中方代表诸多“特权”,并且还盛邀我们参加明年的慕安会。文章认为,欧洲之所以会给予中国这样的优待,大概也是因为认识到了与中国保持沟通往来的必要性。对欧盟来说,中国是极其重要的经济伙伴,现阶段中欧双方每天的贸易额度已经达到了23亿欧元,即约合人民币180亿元,欧盟不可能对此视若无睹。
此外,由于目前北约已经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招架俄罗斯上,所以欧洲现在就是想抽出身来和中国抬杠也是很难办到的。与其同时给自己树两个大敌,还不如一拉一打。就算碍于美国的压力无法在对华关系上更进一步,也要和中国维持住在安全和外交领域的基本互信。就算中欧要对立,欧盟也必须把这种对立控制在最小的阈值上。或许也正是因此,所以欧洲方面才会在慕安会这种重要的国际场合将中国代表视为至关重要的贵宾。
这就是中日两国代表的最大不同:我们是被欧洲人请过去的,他们想要听听我们的观点,而日本代表则是跟在美国的屁股后头过去旁听的,既然只是旁听的,那么有没有发言权也就无关紧要了。
面对这样的情形,就连一贯对华心高气傲的日本雅虎网民也不由得发出了阵阵感慨:
“现在中日待遇有别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中国追求自己的国家利益已经有100年了,而反观我们日本呢?虽然国力相同,但是在国际上的待遇却截然不同。要是将来中日真发生了什么冲突,恐怕就连美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就更不指望欧洲能主动为我们做点什么了。要是美英能强势一点,也许欧盟还会站在日本一边。但是有中国这个因素存在,我觉得很难了。也许我们该学学土耳其,他们和欧洲人打交道的方式看着还挺好的。”
“日本为欧洲为乌克兰也出钱了,结果到头来地位还不如中国,我算是看明白了。与其费力不讨好地给北约和乌克兰提供军援,还不如把钱留着加强日本的防务建设呢。中国现在的军费可太高了,台湾地区一旦有事,北约是不会派兵过来助阵的,乌克兰也不会来的。”
“一脚被人家给踢飞,原来这就是当美国的宠物狗的下场啊?欧洲…不,俄罗斯、中国以及朝韩都意识到这一点了。世界都在嘲笑我们……快80年过去了,我们一直低头不敢反抗……眼看着冷战的死灰又要复燃了,而这一次日本却还是被全世界视作是替美国挨第一发核弹的挡箭牌……”
“没什么好奇怪的,日本的意见总是和美国的一样,发言之前人家就知道我们要说什么了,所以自然也没必要听我们再说一次。”
“法国也说了,中国问题是亚洲的问题。那为什么乌克兰问题就不能被视为是俄罗斯和欧洲之间的问题呢?说到底,日本的政客和官僚都不过是美欧饲养的狗罢了。”
看完这些日本网民的评论,我恍惚之间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看过的一部老片,陈道明主演的《我的1919》。在这部片子中,陈道明饰演的顾维钧一角英语是相当之流利的,在巴黎和会上简直可以说技压群雄、大放异彩。可那又如何呢?日本代表牧野伸显的英语口语说得一塌糊涂,没有字幕我甚至都很难听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但就是这样,在西方列强的粗暴干涉下,我们的山东也照样被它们划给了日本。
为什么?我不觉得问题出在顾维钧的身上,他在巴黎和会现场表现出来的英语口语之流利、外交手腕之高超、思辨逻辑之严谨、爱国情怀之高洁,莫说是日本代表,就是其他列强代表也一样自愧不如。但是光靠顾维钧一个人的优秀,是无法在西方列强的地盘上捍卫我们自身的合理权益的。哪怕我们说的都对,哪怕我们也是“胜利者”,但为了照顾比我们更强的“胜利者”的利益,我们在他们看来,终究也不过是个可以被拿来交换利益的顺水人情罢了。
现在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我们中国的外交官,还是在欧洲,还是面对着群狼的环视,这一次我们出现在欧洲甚至是以假想敌的身份过去的。那可又如何呢?他们照样不得老老实实地给我们安排得妥妥当当,你们谁爱讲英文是你们的事,我就要说我的中文,爱听听,不听就拉倒。要向我提问题得先让我过目,我觉得你可以问你才能问,而且只有支持人能问,其他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比如日本代表之流,那就在听众席里乖乖当个听客就好。
这又是为什么?因为王毅外长的口语水平比顾维钧的更高?还是因为外交技巧比他的更好?我觉得都不是。这个问题的唯一答案就是我们中国的国力已经今非昔比了,我们已经强大到就连那些拿我们当假想敌的人,他们都不得不尊重我们,不敢不尊重我们。
对于日本代表在本届慕安会上的落寞,有位日本网民在雅虎评论区里是这么评价的:
“真遗憾啊,日本在慕安会上的存在感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呢。就日本现在这群当政的,再加上那一跌再跌的GDP,世界就不可能会对日本有什么高度评价,岸田文雄说的那些好话就是用来麻痹国民的罢了。要是没有优秀的政治家,别说是在世界上了,哪怕是在亚洲,除了民营企业和体育竞技,日本在其他领域的存在感也会越来越弱的吧。”
这让我想起了另一部老剧——《大染坊》。日本商人藤井曾在片中对主角陈寿亭说过这样一句话:“国家太弱,个人太强,总是要吃亏的。”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个人强不是真的强,国家强,才是真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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