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无论如何,这次的恐怖袭击,我们总是要有所回应的。指示我们在乌克兰和叙利亚的特别小组,寻找相关目标,我要让这些目标从此蒸发。”
萨莉娅今天很幸福,因为她的丈夫瓦沙从前线回来了。瓦沙的这次休假将会持续两个月,然后再回到乌东战场上。作为一名少尉军官,等到再次回到战场上,就是成为一名中尉了。萨莉娅一定要庆祝一下,在享受了一顿温馨的烛光晚餐后,他们来到了番红花音乐厅。
萨莉娅本人就是一名中学的音乐老师,对于音乐自然很是喜欢。位于莫斯科市中心的大剧院一票难求,但这个处于市郊的音乐厅,却总是能够买到一张合适的票。萨莉娅认为,自己的丈夫已经在战场上战斗了三个多月,每天耳朵里听到的都是炸弹和子弹的呼啸,眼睛里也都是血腥和残杀。自己带着他用音乐洗洗耳朵,调和一下心境,无疑是很有帮助的。
对于萨莉娅来说,她不喜欢战争,但却又很认可如今发生在顿巴斯的这场特别行动,她学的是音乐,但经历的却是俄罗斯从苏联到现在这个时期的历史,她这次就很坚决的把选票投给了普京总统。她不喜欢一个手里整日拿枪的丈夫,但却支持如今手里拿枪的丈夫,她爱他,也爱这个国家。
音乐缓缓响起,音乐厅并没有坐满,这里毕竟是市郊,但人还是有点多,周五是听音乐会的一个好时间,瓦沙一开始还能够聚精会神地听着那时而缓和时而激昂的音乐,但慢慢地他的头一歪,靠在萨莉娅的肩膀上,睡着了。这难得的舒缓时刻,让瓦沙很是放松,忘了前线的铁血沙场,忘了战壕里的嘶嚎哀鸣,音乐让瓦沙的心融化了,也让瓦沙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萨莉娅很是满意瓦沙的放松,她独自听着音乐,渐渐地泪流满面。
‘砰’的一声,就在萨莉娅前面两排的位置,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就是砰砰作响。萨莉娅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这是剧场里的一个插曲,但本来已经睡着的瓦沙却突然蹦了起来,因为座椅过道的狭窄,瓦沙并没有真能蹦起来,因为前排的座椅靠背挡住了瓦沙的膝盖,他差点跌倒在另一边一个听众的身上。瓦沙干净扶住前排靠背,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这时候,前排发出响声的地方已经冒起了浓浓的烟雾,紧接着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又响起了砰砰声,然后又是浓浓的烟雾冒起,紧接着又有火光闪现。
“燃烧弹!”对于这种武器非常熟悉的瓦沙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虽然俄罗斯境内这些年已经没有发生过什么恐怖袭击了。但在瓦沙和萨莉娅上中学的时候,俄罗斯就发生过数次恐怖袭击。对于这个瓦沙很熟悉,萨莉娅也不陌生。于是,瓦沙紧接着又喊到
“恐怖袭击,大家快趴下。”
但此时音乐厅里的场面已经相当混乱,瓦沙能够意识到这是恐怖袭击,其他人更是想得到。在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大家的第一想法自然就是赶紧跑出去,跑出这个即将成为屠宰场的音乐厅。前些年,那些恐怖分子把人们关在场内作为人质和俄罗斯特种部队对峙,在俄罗斯特种部队解救人质的行动中,造成了大面积的人质伤亡事件。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是记忆犹新的,所以赶紧跑出这个危险的地方,成为了大家的共识。
萨莉娅也不例外,她拉着瓦沙就要向出口冲去,此时,也有着无数的人向离自己最近的出口冲过去。
“趴下。”虽然瓦沙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但作为一名职业军人,他很快就意识到,此时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趴在过道里,因为无论是手榴弹还是子弹,大厅里的一排排椅子都能极大地削弱它们的伤害力。如果贸然冲向门口,就会给恐怖分子创造最优的杀伤机会。无论是手榴弹还是子弹,对于大片聚集的人群,都能取得最大的伤害效果。
萨莉娅当然想不通这个道理,受惊的她还是坚持要向门口跑去,无奈瓦沙手上的力道太大,硬生生地把萨莉娅给摁在了过道里。这时候,枪声响起。瓦沙稍稍抬头从椅子的缝隙间看过去,果然在出口的蜂蛹人群中不断有哀叫传出,有人中弹倒下。虽然瓦沙并没有看到开枪的恐怖分子,但他料定,这种把羊群驱赶到一处后再实施屠杀的手段,绝对是专业的手法。他对着躺在地瑟瑟发抖的萨莉娅轻声说到
“亲爱的,你躺在这里千万不要动,我去找一下枪手的位置。”
萨莉娅紧紧拉着瓦沙的衣角,颤抖地说到
“亲爱的瓦沙,不要去冒险,你手里没有枪,打不过他们的。”
“你放心,我不会冒险的,我最起码要知道他们有几个人,看一下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如果他们想要把大厅里的人作为人质的话,我们还是要想办法逃走,否则也是一死。如果他们只是想要实施尽量多的屠杀,那么我们躲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以瓦沙的想法,自己现在手无寸铁,出去硬拼肯定不行,但如果能够掌握这些恐怖分子的人数和位置以及使用武器的情况,那么接下来他就能给赶来处理的阿尔法部队提供必要的情报。这是他应该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那好,你要注意安全。”萨莉娅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一名军人,而且已经在战场上有过一年多的战斗经验,要不是瓦沙处理得当,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死在冲往出口的路上。所以她现在更加相信自己的丈夫。
瓦沙以匍匐的姿态慢慢向过道当中的路口游过去,他需要在路口的过道尽头观察,如果从座椅中间的抬起头,不但自己可能会遭到枪击恐怕还会拖累自己的老婆和其他躲在椅子下面的人们。
“一个,两个,三个,。。。”瓦沙在慌乱人群的脚下略微抬头顺着枪响的方向数着开枪的歹徒。突然一梭子弹向着他的位置扫来,其中一颗子弹打中了瓦沙的肩部。瓦沙忍着疼痛,向后缩了缩身体,然后闭眼装死,现在绝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幸运的是,这梭子弹并不是因为发现了瓦沙,而是一次盲目射击的流弹,现在路口的人群很密,随便一梭子弹都能造成极大的伤亡。恐怖分子们并不愿意把子弹浪费在效率不高的点射目标上。所以,瓦沙躺下后,就再也没有子弹射过来。他很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等到瓦沙再次抬头的时候,大厅里的枪声已经在很远的地方响起,持枪的歹徒们都已经不见了。瓦沙感到很奇怪,这些歹徒都去哪里了?难道它们这次不是以抓获人质为主要目标,而是在屠杀一番后就逃跑了吗?他抬眼望去,原本装饰豪华的音乐厅,已经是人间炼狱,过道里都是被乱抢打死和受伤哀嚎的听众,惨不忍睹。
“这次的屠杀一定要让它们血债血偿!”俄罗斯联邦委员会副主席梅德韦杰夫的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即便隔着玻璃,街道上呜呜作响的警笛声依然可以很清晰地听到。此时的莫斯科已经进入到了全面警戒中。
“可是,美国人已经声明这次的恐怖袭击和乌克兰人没有关系,而且它们也早在3月7号就把这次恐怖袭击的凶手定义为伊斯兰国。这不,伊斯兰国那边的一个组织也已经发布了声明,表示对这次袭击承担责任。”一旁的秘书尼基塔说道。这次的恐怖袭击,作为联邦安全委员会副主席的梅难辞其咎,尼基塔也知道自己的上级现在很恼火。
“现在说谁是凶手还为时过早,美国人这样说,无非也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美国人说乌克兰不是本次恐怖袭击的参与方,说不定正是要把乌克兰推到前台,以掩饰真正的行凶者。真正的凶手是谁,我们一定会查出来的。”副主席先生此时由于愤怒而使得脸上满是暴起的青筋。这和他平时的儒雅形象大相径庭。
“我们这边已经有了嫌疑人的影像资料,相信很快就会查出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并抓到他们。不过,在我看来,即便知道这些人是谁,也很难找出幕后的主导者。根据目前在一名被抓获的凶手身上提取的武器表明,一些的爆炸装置非常精巧,绝不是那种土作坊能够产出的炸弹。”虽恐怖袭击刚刚发生不过几个小时,尼基塔手里已经有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最近两年,俄罗斯的反恐工作还是非常严密的。特别是在首都莫斯科,可以说各种安保工作已经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地步。虽然还是没有能够阻止本次恐怖袭击的发生。但此前建立的反恐系统,却能够在恐怖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内做出反应,从而使得在情报搜集和事后抓捕上有了更高的效率。
“这个没有什么用,如今的恐怖组织,背后都有大国或者大资本支持,就像这个主动跳出来承担责任的伊斯兰国,它的最大金主和武器提供者就是以色列。其幕后主导者也能够引到美国的中情局身上。所以,他们又有什么武器不能获得呢?但这些获得的渠道都是经过数次转折的关系才会到执行恐怖任务的分子手里。前不久,我们就曾经在叙利亚北部摧毁了一个以色列人用于转换武器运输渠道的仓库。这些武器都是打着国际认可的渠道进入到叙利亚北部的,然后再通过这些叙利亚的反政府武装转运到一些恐怖组织手里。一旦进入到这些恐怖组织手里,那么即便能够认定这些武器是以色列人或者美国人出售或者供给的,也无法对此进行追责。就像中俄的武器其实也是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比如哈马斯手里。这些都是无法追责的。”
“这么说,我们短期内是无法查到真凶的了?”
“北溪是谁炸的?我们自然知道,这次的恐怖袭击又是谁?我们自然也知道。但想要真正得报大仇,那就不是一次报复行动能够完成的,我们的报复,一定要让这天地变色方算遂愿。或者,该是我们下决心的时候了。”梅德韦杰夫脸上的青筋犹自暴起。
“副主席先生,我对此倒有不同的看法,几个月前我曾经看到一篇中文网站的文章。叫做《国家级别的游击战》,这位中国作者对我们在乌东的战争做了一个未来的展望,倒是颇有见地,他说,随着北约和我们俄罗斯双方力量消耗的疲弱,乌克兰人一定会对俄罗斯发动类似于游击战之类的袭扰行动。比如对我们靠近乌克兰边境地区的无人机袭击,特别行动小组袭击等等,如果有可能的话,也会对俄罗斯的腹地发动袭击。这位作者认为,目前的世界在短期内很难爆发全面战争,基于我们俄罗斯战争资源的雄厚和欧美对于乌克兰支持的疲软,我们和乌克兰一定会进入到相持阶段,而不是战争的全面爆发或者全面终止。而对于这种国家级别的游击战,美国和它的西方兄弟们不但资源充足,更是手段丰富。相比较战场上的直来直去,我们在玩恐怖游击战方面显然并不占据优势。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或者正是我们目前所将要面对的困境。”
“你是说,那篇文章的作者认为以后对于俄罗斯的这种袭击将会常态化?并且可能会越来越激烈?”副主席问。
“当然,他说的也不一定就对。但防贼千日,终是很难挡住做贼一时的。这种防范的成本太大,我怕的是我们俄罗斯难以承受这种成本的消耗。与其如此,倒不如向您说的那样,来一次让地球变色的战争。”
“嘿嘿,尼基塔,你说的很对,长久的防范对我们肯定不利,如果这样的袭击再多几次,我甚至担心我们国内的民意将会出现动摇。如今普京总统还能稳住大局,一旦换了别人,那就可能会让我们俄罗斯山河变色了。”梅德韦杰夫喟叹摇头。
“您也不行?”尼基塔问。
“我有这个自知之明。”副主席先生一脸的苦笑,这样的苦笑倒是让他脸上的青筋给松弛了下来。儒雅的书卷气再次出现。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主动扩大战争规模呢?我知道,如果我们全力一击的话,拿下乌克兰还是有把握的。”
“拿下乌克兰又如何?如果我们不能以这场战争的结果让欧美屈服,最起码要让欧洲认输,那么我们就是把整个东欧都占领了,也没有太多的意义。目前的乌东战场和加沙战场,其深层的意义都是在为一个新世界做铺垫。两场战争的结果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场战争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深层次改变。比如未来的世界主导权。”
“您这么说的话,是否在说,我们的这场战争,真正的结果其实是在战争之外?”尼基塔显然理解了梅德韦杰夫的话。
“好的结果是战争之外,不好的结果就是爆发真正的世界性战争。我们俄罗斯在坚持,也在观察。就是不知道东方的那个大国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倒是希望用不好的结果来开启新世界的序幕。”
“以我来看,东方的大国目前恐怕还没有发动的意愿。而我们所遭受到的国家级别的游击战,恐怕还要坚持很长时间。”尼基塔对于副主席的希望信心缺缺。
“如果真的如中国那位作者的推论,我们就要加强俄罗斯和圣彼得堡等大城市的安保工作了。这一点,我们倒是可以向东方大国学习一些经验和加强一些合作。他们的情报工作或者不如我们和美国,但他们的防范工作却做得世界一流。”梅德韦杰夫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他接着说
“无论如何,这次的恐怖袭击,我们总是要有所回应的。指示我们在乌克兰和叙利亚的特别小组,寻找相关目标,我要让这些目标从此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