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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如松:沙利文的印度之谋|2024-06-20

617日,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到访印度,在新德里主持第二次美印“关键和新兴技术倡议”会议,决定加强在多个战略领域的合作。其中包括芯片和人工智能以及生物科技和生物制造、半导体供应链等一系列领域。

沙利文是谁?我想大家都知道,他即便不是一位战略家,但也坐在了战略家的位置上,针对美国的国家安全以及全球部署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类似于这种产业合作方面的事情,其实完全用不着他亲自出马,派一个商务部长来和印度谈就已经很给面子了,最多也就是让国务卿布林肯同行撑个场面。而且这算是美国对印度的资金与技术双重投入,其实应该是印度求着美国人才属于正常情况。但偏不,沙利文亲自出马了。

我们暂时抛开美国大选的因素。因为沙利文是民主党人,五个月后的美国总统大选如果拜登落败,沙利文和印度谈啥也没用,特朗普最喜欢做的就是废除民主党的协议。当年奥巴马呕心沥血弄成的tpp,特朗普一脚就给踢散架了;民主党好不容易把伊朗的小手给牵上,特朗普也是一脚就给踹散了。而沙利文现在和印度人谈高新技术合作,似乎并不能给拜登的选票带来什么好处,因为这些投资都是长期的,见效更是缓慢的。所以,这也是沙利文为什么作为金主却要巴巴地跑到印度来献媚的原因之一吧,就是怕印度这个死脑壳不理解其中的弯弯绕,才亲自跑到新德里和莫迪说个明白。

从特朗普到拜登,甚至是更早提出重返亚太的奥巴马,其实都有一个执念,那就是如何遏制中国的产业发展,或者绕开中国的产业链优势。奥巴马搞了一个TPP,希望以贸易市场的包围圈把中国隔绝于外。这种做法当时我们或者并不理解,但从现在看来,当时的美国应该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白中国对于美国产业赶超的危机所在。所以只是以一种较为柔和的方式试图以贸易圈的形式来隔开中国。

但是商人特朗普却一眼瞧破中美关系的本质,那就是产业的优势。在美国出现产业空心化的情况下,这种浮于表面的贸易隔断根本无法遏制中国。只要中国的产业链优势还在,奥巴马打造的贸易圈子就如鸡蛋一样脆弱。中国的成本优势和技术优势会让这个鸡蛋轻易被击碎。所以,特朗普搞了美国再次伟大行动,利用美国的各种霸权优势迫使一些美国需要的产业回流到美国,或者回流到北美以及美国能够控制住的国家。并对中国的半导体产业进行最为严酷的打压。【半导体产业算是为数不多美国还可以掌握产业链的项目】。

后来拜登上台,发现只有沿着特朗普的路走下去,才是对付中国最好的办法。但是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中国就在芯片产业上取得了巨大的突破。华为mate60的横空出世,意味着美国在半导体领域不再一枝独秀,而是要面对满园争春的局面了。但是没办法,除了半导体,美国已经无法在其他领域和中国竞争。最重要的是,中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依托自身市场就能以低成本运行全产业链的国家,这使得美欧对技术封锁中国失去了自信。

但别急,美欧认为,中国可以做到依托自身市场规模就能以低成本运行全产业链,那么在人口上已经超过中国,且人工成本比中国更低的印度难道就不能?而事实上,美欧的医药公司在印度已经取得了这样的成功。依托印度庞大的人口基数,利用专利规则在印度获得了大量的医药研制实验样本。这其实和高科技产业一样,也就是只要具备足够的样本数,就能加速发展样本所反应的研究项目。这一点在中国也能找到眉目,比如我们最为普遍使用的手机支付,正是基于使用规模的巨大,而使得数据安全的不安全因素迅速被发现并整改。在我们几乎都还没有感觉到不安全的情况下,很多漏洞都已经被整改完毕。同样,在使用的便捷,有效等体验上,也都是在高速运转,庞大规模的情况下,很快就修缮成一个成熟产品。

这些在欧洲,在美国都是需要漫长过程才能够实现的,更为重要的是,美欧基于各种法律的相互博弈,使得新的法规很难快速通过,从而让技术的研发无法突破法规的传统。而这些在印度都不是问题,对于印度来说,人命都是可以拿来作为样本基数的,至于其他,只要资本给的足够多,印度也就是什么都能突破。这是欧美一直觉得可以用印度取代中国的主要原因。

但是,取代的只是中国和欧美的关系,而不是中国自身的发展,前面说过,中国是可以依托自身市场规模完成全产业链运行的国家。印度或者也可以,但需要欧美的大量资金和技术投入。至于这些投入最终能够获得什么样的回报,沙利文已经不去想那么多了。在他看来,即便是特朗普上台,恐怕也只能走这样一条路。否则,欧美已经无法在新科技方面与中国竞争,或者手里还有几个项目是中国无法比肩的,但没有整体的产业链支撑,这些项目最终也就是背阴面的那点积雪,完全无法带来万里冰封的场面效应。而想要实现全产业链的运行,唯有与印度合作,才有可能和中国抗衡。

沙利文到了印度,大概就是要和莫迪说明白这一点,希望印度人能够沉下心来好好做事,而不是对着欧美的韭菜一顿狂割,然后又是一地鸡毛。但这些道理其实美国商务部部长,华为手机代言人雷蒙多女士一样可以说清楚。所以,沙利文来印度,说明他要说的事情等级会更高,所谋肯定更大。

脱钩,对于美国来说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从菲律宾如疯狗一般在南海闹事就可以看出来,美国的鞭子肯定抽得很紧。我们说过,美国希望在黄海的朝鲜半岛,东海的台湾海峡以及南海的菲律宾这三个点上寻求一个点甚至多个点的突破,从而让中国和西方的关系不得不被硬性割裂。但是割裂中国同西方世界的关系固然对中国谋求的和平发展不利,却也对美欧等国的产业贸易不利。没有了中国的产品,美国甚至都无法让自己的美元通胀外溢。甚至连生活用品都无法保证随手能够买到。所以,建造一个可以取代中国的低成本产业链,既是遏制中国的需要,也是欧美在和中国脱钩后自身的生活需要。这种需要就不仅仅是生意上的事情了,而是一种战略的布局。于是,作为白宫的战略规划师,沙利文来到印度,对着莫迪描绘自己的宏大战略规划,希望莫迪明白,也希望莫迪喜欢。

对此,中国方面当然也早有预案,今年46日,全国集成电路标准化技术委员会成立大会暨一届一次全体委员会议在京召开。这是华为联手中芯国际等90多家中国企业,清华,北大等多家院校参与的一个行业标准制定协会。这意味着,未来的半导体产业,中国有了自己的标准,日后等到这一标准完备时,进入中国市场的半导体产品就要符合这一规范。很显然,这也是在面对美国进行行业打压和禁止时,不得不走的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既然美国修的路人家不让走,哪怕给过路费都不让走,那就只能自己修路了。而一旦这条路修好,中方企业非但不用走美国的路,还能让其他国家走我们的路。长此以往,美国的路要么自强,要么萧条。但一定会如美国所愿,脱钩成型。

脱钩的方式一定不是双方闷头不理睬对方,一定是以一种激烈的形式开始的,而这种形式一定是战争,即便不是中美之间的战争,中国方面也一定要出手一次,不现霹雳手段,又有谁会知道我们的菩萨心肠呢?而且,你不出拳,别人有怎么知道你的拳头打人很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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