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中庸》有言:“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晋国贤才辈出,能遵守“弭兵会盟”的约定和“团结诸侯”的政治路线,不与楚国兵戎相见,还天下太平,故而始终得到各诸侯国的拥护,可谓是“国家将兴必有祯详。”
楚国和晋国相反,骄横跋扈的楚灵王弑君自立,不甘心屈居晋国之下,便极力挑起战争,谋求恢复楚国霸业,但因为能力不足,导致楚国的内政外交一团乱麻,耗尽楚国的最后一丝元气,正是“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楚灵王是楚共王之子、楚康王之弟,早年间称为公子围。
因为两代国君的宠爱,公子围养成骄横跋扈的性格,根本体会不到各诸侯国想要什么、文臣武将的诉求是什么,总感觉自己就是天下的中心、世界的主角,谁都要给自己让路。
公元前547年,即“弭兵会盟”的前一年,楚国和秦国共同伐郑,做了天下霸主确定以前的最后一次反扑。
秦国有没有正式出兵,尚不清楚,但楚国的行军路线是明确的,他们一路打到郑国的城麇(qun),楚国的穿封戌还俘虏了郑国的皇颉(jie)。
皇颉是郑国的贵族重臣,穿封戌能俘虏皇颉,自然是一件大功。
公子围见此,非常眼红,便和穿封戌争夺皇颉,想把这份功劳记到自己身上,提高自己在楚国的地位。
皇颉是穿封戌俘虏的,公子围争功,其实有些心虚。为了达到目的,公子围找来随军出征的太宰伯州犁,名义上是请他做评委,实际上是希望伯州犁作弊,帮公子围争夺皇颉。
伯州犁是晋国大夫伯宗之子,三十年前,伯宗受到郤氏的迫害而死,伯州犁便逃到楚国,受到楚共王的重用,逐渐升为楚国太宰。
尽管伯州犁的地位较高,但晋国亡臣的身份,意味着伯州犁在楚国没有根基,谁都得罪不起,唯有以孤臣的身份侍奉国君、在同僚之间左右逢源,才有可能保住地位。
公子围的意思,伯州犁自然是清楚的,于是他走到皇颉的囚车前,高高举起手臂指向公子围,介绍道:“他是楚康王的弟弟,身份高贵”,然后降低手臂指向穿封戌:“他是方城以外的县尹”,最后问皇颉:“到底是谁俘虏你的?”
伯州犁的手臂高度,以及介绍公子围和穿封戌的用词,明显是暗示皇颉——
“他们两人的地位天差地别,尊重事实,只能让穿封戌立功受赏,对你没有好处,歪曲事实迎合公子围,却有可能保住性命。”
伯州犁的暗示,皇颉也体会到了,直接回答到:“颉遇王子,弱焉”——我遇到公子围,打不过,被俘了。
听到皇颉的话,穿封戌大怒,举起长戈就要杀公子围,好在被人拦住了。
后来,公子围带着皇颉回到楚国,耀武扬威一番,又把皇颉和印堇父(郑大夫、俘虏)送给秦国,郑国费了好大劲才赎回来。
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公子围是个好大喜功、不甘人下的角色。
这种人往往不遵守既定秩序,总想搞点新花样。如果能力超群,有可能和汉武帝刘彻一样毁誉参半,如果能力不足,就会和隋炀帝杨广、明英宗朱祁镇一样给国家造成巨大的伤害。
公元前545,楚康王薨逝,次年4月,楚康王之子熊麇继位,公子围晋升令尹,实际掌握楚国的最高权力。
那时熊麇的年纪幼小,没有正常的行事能力,所以公子围出任令尹,极有可能是楚康王的遗命,希望借公子围的强势性格,弹压山头林立的楚国大臣,保护幼小的熊麇。
楚康王的计划不无道理,但这客观上造成“主弱臣强”的格局。以公子围的性格,俘虏都要争一争,现在拥有这么大的权力地位,又岂能甘愿服从年幼的熊麇?
这一点,楚康王可能想到了,但他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赌公子围的忠心、赌幼子熊麇的命运。
楚康王下葬以后,参与送葬的郑国子羽就说:“松柏之下,其草不殖”——公子围是松柏,熊麇是小草,有公子围主持军政事务,谁会在意熊麇呢?
公元前543年,公子围诛杀掌握楚国军权的大司马蒍(wei)掩,并把蒍掩的资产据为己有,一举清除了独揽大权的最大障碍。
公元前541年,公子围以外交出访为名,亲自带着副使伍举和大批甲兵到了郑国的新郑,准备进城以后发动突然袭击,以最小的代价夺取新郑,扭转楚国不能进取中原的不利局面。
结果,郑国的子产命子羽严词拒绝,逼得楚军丢掉兵器、倒转兵器袋,以示没有恶意,才得以进入新郑。
各诸侯国举行“弭兵会盟”时规定——“晋、楚从交相见”,即楚国的盟友向晋国朝贡,晋国的盟友向楚国朝贡。于是,公子围利用这个规则漏洞,要求楚国召集各诸侯国举行会盟,重申“弭兵会盟”的约定,并在歃血的时候,楚国排在第一位,晋国退居第二位。
排名进退代表地位升降,如果楚国排在第一位,楚国虽然不能真正恢复霸业,但也能在名义上力压晋国一个身位。
面对公子围的要求,晋国大夫祁午不同意,说“楚重得志于晋,晋之耻也”,但赵武选择退让,继续以仁爱、信义等价值观征服各诸侯国的心,不和楚国争一时之短长——
“武将信以为本,循而行之。譬如农夫,如镳如蓘。虽有饥馑,必有丰年。”
会盟结束,公子围宴请赵武,专门背诵了《诗经·大雅·大明》的第一段:“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难忱斯,不易其王。天位殷适,使不挟四方。”
公子围背诵这几句诗,无外乎是抒发自己的志向,颂扬楚国的地位,并借这几句诗的力量,在宴席上压赵武的气势。
赵武明白公子围的用意,依然没有争,背诵了《诗经·小雅·小宛》的第二段:“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彼昏不知,壹醉日富。各敬尔仪,天命不又。”
赵武背诵的这几句诗,重点是“各敬尔仪,天命不又”,意为天命不会永远庇护某一个人,一旦天命远离,便很难追回。我们执掌一国的军政事务,要慎之又慎啊。
见赵武如此退缩,公子围更加意气风发,根本没把赵武的劝谏放在心里。
同年11月,楚国国君熊麇病重,公子围进宫慰问的时候,直接缢死熊麇,并诛杀熊麇的两个幼子——公子幕和公子平夏,随后又派人到河南郏县,诛杀正在那里修筑郏城的伯州犁。
伯州犁受到牵连,大概率是他在国君废立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没有站在公子围一边。
处理完政敌,公子围便命伍举为使者,到郑国通报熊麇薨逝的消息,同时让伍举告诉郑国,公子围将要即位。
楚灵王通过两个小动作逼赵武退让,实事求是的说,都属于形式主义的范畴。
晋国用仁德和武功换来的天下霸主地位,不是形式主义可以抵消的,楚灵王也不可能用形式主义,换来各诸侯国的真心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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