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祖国,也无法选择自己所处的时代”
自诩“世界公民”的俄裔法籍殖人资本家帕维尔·杜罗夫(Pavel Durov)被抓了。当地时间8月24日晚,加密通讯软件“电报”(Telegram)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杜罗夫在巴黎的勒布尔歇机场被法国执法机构逮捕。
杜罗夫现在面临着包括“宣扬恐怖主义”“贩毒”“洗钱”“欺诈”和“未成年人色情”在内的多项罪名指控,这里头的随便哪一顶大帽子,但凡只要在杜罗夫的脑袋上戴瓷实了,都够这老小子喝一壶的。要是全部都戴上去了,抄家罚款自不必说,到头来可能还要背上长达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有期徒刑,要是事态真的发展到那个份上,那么杜罗夫往后余生的“世界公民”大梦,恐怕就只能在法国的昭狱里对着铁窗外头飘进来的潇潇北风做一做了。
在杜罗夫遭到法国政府逮捕的消息传开之后,俄罗斯舆论场上著名的大嘴巴梅德韦杰夫也站出来发声了。按说像这样的事情,梅德韦杰夫一般都会极尽冷嘲热讽之言辞,有时候兴头上来没准还会大骂几句。按说就杜罗夫和俄罗斯政府过去的恩怨,梅德韦杰夫本该是对他的遭遇感到更加幸灾乐祸的才对,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梅德韦杰夫确实是评价了杜罗夫如今的遭遇,那他的用词和笔调,那种感觉与其说是咒其不忠、笑其不智,倒不如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很久以前,我曾经问过杜罗夫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们俄罗斯的执法机构展开合作,打击犯罪行为?’对此,杜罗夫给我的回答则是:‘不好意思,(不和政府合作)这是我的原则跟立场。’听他这么一说,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但如果不这么做,任何国家都会出现严重问题的。’”
“他认为俄罗斯是他最大的问题,于是他选择了背井离国,加入了其他国家的国籍,拿了别国的公民身份。杜罗夫总以‘世界公民’自居,希望自己能给全天下的‘世界公民’树立一个榜样,即就算他们没有祖国,也能在广阔天地间过得很好。正如那句拉丁谚语所言:在哪儿日子过得好,哪儿就是祖国(Ubi bene ibi patria)。”
“然而,杜罗夫终究还是失算了。对于现在我们所有人的共同敌人(美西方)来说,杜罗夫身上的第一标签并不是‘世界公民’或‘资本巨头’,而是‘俄罗斯人’,也正因此,他在美西方眼中是不可预测的和极具危险的。国籍和身份可以改变,但血统不行。杜罗夫终究没有马斯克(亲以色列)或扎克伯格(犹太人)那样的命——哦,对了,顺便一提,扎克伯格还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忠诚的鹰犬。到头来,杜罗夫终将明白这样一个事实:一个人是无法选择自己的祖国的,就如同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所处的时代一样……”
二、能被西方忽悠成殖人的资本家,干得再大也只是小布尔乔亚
说起杜罗夫和俄罗斯政府之间的恩恩怨怨,很多同志和朋友可能都知之甚少,这里我觉得有必要和大家先介绍一下。
我在出本期内容的过程中,在西方媒体“商业内幕网”上找到了一篇它们刊载于2018年2月上旬的旧文。那时候的杜罗夫已经从俄罗斯润到欧洲,彼时俄乌冲突虽然尚未爆发,但是俄罗斯同西方的关系早已是势同水火。
杜罗夫以“世界公民”自居,崇尚包括所谓“自由主义”在内的西方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多年来一直热衷于和克里姆林宫对着干,再加之当时又润去了欧洲,因此对于西方媒体而言,这个时候的杜罗夫就是它们用来对俄发起舆论战的最佳抓手。为此,“商业内幕网”在当时特意给杜罗夫订制了一篇极尽肉麻之辞令的颂文,题曰:《帕维尔·杜罗夫——“俄版马克·扎克伯格”的精彩人生,他正在为自己的即时通讯应用(电报)筹集 20 亿美元》
比这个文章标题更肉麻的,是“商业内幕网”在文章中给杜罗夫撰写的人生小传:
杜罗夫于 1984 年 10 月 10 日出生于俄罗斯。他在学校学会了如何编程,然后就用这门本事篡改了学校的网络,把学校电子公屏上四平八稳的官方标语给改成各种污言秽语,用以羞辱报复那些他瞧不上眼的老师。
2006 年,从大学毕业之后,杜罗夫和他的哥哥尼古莱·杜罗夫(Nikolai Durov)合作创办了俄罗斯版的Facebook—— VK。VK是当时最受欢迎的俄语社交网络,在俄罗斯尤其受欢迎,后来该应用的用户总量一度超过3.5亿人,杜罗夫兄弟也因此从中赚到了人生之中的第一桶金。在很多同龄人都还在下个月的房租而发愁的岁数,而杜罗夫的身家就已经超过2.6亿美元。
杜罗夫对着装有着独特的审美——他只穿黑色衣服,就像《黑客帝国》中的主角尼奥一样。
因为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所以杜罗夫的财力也足,因此他索性便将VK在俄罗斯的总部搬到了位于圣彼得堡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辛格大厦(Singer House),把这里的五、六层都包下来当自己的办公室。
2012年,闲极无聊的杜罗夫在他位于辛格大厦的CEO办公室里干了一件在俄罗斯舆论场上轰动一时的事情:他用面额5000卢布(在当时差不多相当于500元人民币)的钞票折了一堆纸飞机,完了和他的VK员工一道,打开窗户就往人群里头扔。最后估计他应该扔出了价值上万元人民币的纸飞机。
VK并不只受到普通俄罗斯网民的欢迎,很多俄罗斯的润人殖子,比如现在坟头草都已经有两丈高的、素以喜欢挑动俄罗斯的小年轻和普京对着干的老牌俄罗斯反贼纳瓦尔尼 (Alexei Navalny),他们普遍也喜欢用VK,到后来甚至发展到了将VK当做反贼之间搞串联的通讯软件的地步。
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剧情有些似曾相似?似曾相似就对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天下殖人都是一个揍性。
2011 年,俄罗斯政府向杜罗夫发出照会,要求对VK网加强舆论监管。对此,杜罗夫在网上发了一张照片以示回应。照片上是一条穿着连帽衫的狗,正吐着舌头对准镜头。分析人士认为,杜罗夫此举旨在向克宫传达这样一个信息:即他本人不会屈从克里姆林宫的意愿行事。而这时的克宫正是梅德韦杰夫在主政。
可话虽如此,杜罗夫的胳膊终究拧不过克宫的大腿,他遂逐渐将VK的控制权转让给了另一家俄罗斯互联网公司—— Mail.ru,这是一家被认为与克宫过从甚密的公司。
即便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杜罗夫仍然不屈不挠,他后来还在Instagram 上发布了一张极具挑衅意味的照片,他本人亲自出镜,冲着镜头,向Mail.ru和克宫都竖起了中指。
哦,对了,顺便一提,杜罗夫竖中指的这张照片现在在Ins上已经看不到了,因为它早就被删,至于是杜罗夫本人删的还是Ins删的,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是前者的话,那我只能说杜罗夫自诩的这身所谓之硬骨头,看来也是会随着时机的变化而在软硬之间自由切换的。这倒是也符合我对这群所谓的“自由主义者”和“世界公民”一以贯之的固有印象,小布尔乔亚就是小布尔乔亚,哪怕都成大资本家了,这一身的小布的习气终归还是改不了。
三、从杜罗夫到赵长鹏,天下乌鸦一般黑
2013 年,杜罗夫被指控开着一辆白色奔驰在莫斯科的大街上撞了一名警察,但事后杜罗夫本人对这一指控矢口否认,甚至还用“我根本不会开车”这种理由来敷衍了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罗夫终于丧失了对 VK的控制权,他无视了俄罗斯政府要求他前往警察局接受询问的要求,警方忍无可忍,最终突袭了 VK的办公室,结果却发现,杜罗夫早已金蝉脱壳。原来,早在东窗事发以前,他就已经乘坐飞机润出了俄罗斯。
润走之后的杜罗夫兄弟并未消停,哥俩在美国纽约州的布法罗秘密成立了一家公司,并将一些忠诚的VK员工(俄罗斯人)带到美国。在美国,杜罗夫搞了一个秘密项目,因为反感于俄罗斯政府对VK的管控约束,他计划研发一款具备强加密功能的聊天应用程序,使得政府难以监视用户,这便是如今的“电报”。
因为害怕自己会被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特工找上门来,所以杜罗夫这些年活得像只孤魂野鬼,在世界各地到处腾挪,每隔几个月就会搬到另一个地方住。杜罗夫拥有俄罗斯、法国、阿联酋、以及圣基茨和尼维斯四国的公民身份,其他人至多也就是狡兔三窟,由此可见杜罗夫在事关自己安危的问题上有多小心谨慎。
现在杜罗夫已经不敢再回到俄罗斯了,但是俄罗斯却处处都是他的传说,尤其是在广大俄罗斯润人殖子中间。因为“电报”,杜罗夫俨然已经成为了俄罗斯恨国党和反贼们心目中的英雄。
其实不光是在俄罗斯,在俄罗斯以外的很多地方,比如中国香港,因为“电报”而将杜罗夫奉为“杜圣”的“黑暴分子”“蟑螂手足”,在2019年的那个黑色夏天,也没少用“电报”来为非作歹。
而除了这些不入流的街头吗喽之外,其他诸如自由电台、美国之音、德国之声、
BB
C、美国全国民主基金会(NED),还有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之类的不少中国网民也耳熟能详的“甲级战犯”组织机构,它们其实也是“电报”的忠实拥趸。
用一个当下的互联网热词来形容,这些“甲级战犯”机构,其实就是润人殖子吗喽们的“粉头”,所以它们热衷于使用“电报”和吹捧杜罗夫,也就不足为奇了。
除了“电报”之外,趁着前几年虚拟货币行情火爆,杜罗夫也下场凑了一把热闹,搞了个他自己的虚拟货币项目,并因此凑集到了20亿美元。
杜罗夫的这段经历,让我想起了加密货币交易平台“币安”的创始人赵长鹏。赵是靠加密货币发的家,钱赚得最多的时候身家足有数百个亿,因为不喜欢中国政府对加密货币的监管政策,所以赵后来移民去了加拿大,创办了币安。
赵长鹏本以为自己能在美西方这片崇尚“自由主义”和“小政府”的土地上大展拳脚,结果最后却被美国的各部门机构给摆了一道,前前后后光是罚款就罚了几百亿。本来说好罚完认罪就放他一马,结果真等到赵签字画押了,美国政府立马翻脸。这个部门查完,那个部门又来,俨然是把赵和他的币安给当成了取款机。等到杀完了鸡、取完了卵,失去利用价值的赵也就成了一个又脏又臭的夜壶,紧接着就被过河拆桥的美国政府给送进去监狱里捡肥皂了。
相比赵长鹏,杜罗夫之所以会被法国政府逮捕,薅羊毛和杀鸡取卵什么的尚在其次,更重要的原因是,原本西方在默许甚至是支持下助杜罗夫搞出来,方便在其他国家煽动“颜色革命”的“电报”,受过去几年来国际格局东升西降的总体趋势影响,已经慢慢演变成了一把朝着西方自己的脑袋上砸回去的回旋镖了。
结语、中俄教不会殖人资本家们的道理,西方都会替我们教给他们的
反政府、反体制人士并非只是中俄等非西方国家的特有产物,这种人在西方其实并不罕见,若按照比例来算,西方的此类人士比起中俄来甚至可能只多不少。尤其是在被去年10月份的“阿克萨洪水行动”点燃的本轮巴以冲突引爆之后,这种反西方政府的西方人在西方更是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
原先“电报”上讨论的都是反华反俄的话题,现在则多了很多反美反以反西方的声音。自己被自己养大的狗给反噬了,这本就让以法国政府为代表的西方国家机器够讨厌杜罗夫的了,而更要命的是,杜罗夫似乎是真的相信了“自由主义”和“世界公民”的那套鬼话,面对西方政府向他提出的索要“电报”用户数据、加强平台监管的要求,杜罗夫要么是置之不理,要么就是冷嘲热讽,和当初他年少轻狂时在俄罗斯干的事情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这一次杜罗夫失算了。事实证明,西方政府的确不是俄罗斯政府——真是翻起脸来,前者下手可比后者果断狠辣得多。杜罗夫之前朝俄罗斯竖中指,梅德韦杰夫和普京都没抓他,而现在他只是因为不愿意屈尊迎合西方政府提出的监管要求,后者就干脆动手把他给办了。
大概是被美西方那一套鬼话规训的时间长了,杜罗夫可能都已经忘了,美西方的远程畜牧业之所以遥遥领先,靠的不仅仅是对润人殖子们的请客和收下当狗,真到了要杀狗的时候,它们的屠刀往往剁得比誰都利落。
最滑稽的是,在杜罗夫被法国政府逮捕之后,先前曾经因为他的反俄殖人立场而给他站台叫好的各路伥鬼,现在全都不见了踪影,反倒是多年一直被他恨之入骨、连晚上睡觉都得多加提防的俄罗斯政府,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比较关心他的安危。
用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的话,俄方已向法国发出正式照会,要求与杜罗夫进行领事探视。“俄方将密切关注国际人权组织的反应,并要求人权组织向法国施压,促使法国释放杜罗夫。”
我突然有点好奇:当时正在法国昭狱里被法国秘密警察严加审讯的杜罗夫,在获悉这样的消息之后,不知道他的心里头会是怎样一番滋味呢?
路透社的记者说:“没必要这么舞刀弄枪的吧?你我不都是美国人吗?”
武装民兵端着步枪反问他:“哦?那你是哪一种美国人?”
把其中的一些元素稍微替换一下,我们就会发现,这话你就是说给赵、杜之流听,也是不违和的:
“没必要搞到罚款抓人这个份上吧?我们不也是资本家吗?”
很多信奉资本主义、自由主义和所谓小政府那一套价值理念的老板,往往都瞧不上社会主义、民族主义和大政府的宏大叙事——特别是非西方国家的社会主义、民族主义和大政府,总觉得这仨就是他们赚钱的障碍,总是恨不得早早地连人带产早日转移到西方去,润到他们心目中资本主义和自由主义的理想国。
他们暗自窃喜、满心欢喜地认为,只要摆脱了自己的原生环境、抛弃了自己的祖国和人民,西方就会高看他们一样,他们就能在异国他乡获得更好的发展空间。
然而,赵、杜之流的悲催遭遇已经向我们揭示了残酷的现实,现实就是: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你若是完完全全信了后者的邪,那你的下场就是倾家荡产;在民族主义和自由主义中,你要是彻彻底底断了前者的根,那你的结局就是众叛亲离。
从赵长鹏到杜罗夫,中俄教不会这帮殖人资本家们的道理,西方自会替我们把他们教育得明明白白的。
在今天这期节目的最后,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个我这两天在知乎上看到一位国内网友的回答,我觉得他说得很好,既适合用来当做本期内容的结尾,也适合当做赠送给广大自由主义者和“世界公民”们的寄语:
“赵长鹏,出生在中国,后加入加拿大国籍,并设法取得了阿联酋公民身份,创立加密货币交易平台币安,被抓;杜罗夫,出生在俄罗斯,后加入法国国籍,并设法取得了阿联酋公民身份,创立加密即时通讯平台电报,被抓。”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所以别以为加一层国籍buff就安全了,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了,你就是加两层也不行。”
“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最好真有一个能保护你的国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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