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老师认为,这一次疫情还是暴露出了一些问题,其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信息上的“层层上报”,导致了最佳防治时机的延误。
而这个教训不仅仅对这次抗击病毒有意义,其实是凸显了在这种机制下,我们面对自然灾害的反应能力不足,更不要说如果面对反应时间更短的核战争……
陈老师本期节目内容整理如下:
现在网上有一个追查责任的舆论,表面看来,疫情的发现和判断是有延误的。第一次医生在湖北发现了一个病人跟华南海鲜市场有接触史,但是这个肺炎是不熟悉的,就报告了江汉区的卫生部门。然后到武汉市报给中央,中央的卫生部门已经确定,这是一种新型的病毒肺炎。但同时武汉的公安部门还在追查八个人是否谣传,你就会发现中央的决策和地方部门的决策互相矛盾,真正最后拍板还要等到李克强总理1月20号才决定这是一个新型的病毒,然后专家公开对外发布新型的冠状病毒的肺炎有传染的可能。然后再到武汉封城,这过程耽误了多少时间?
我就算了一下,这个教训比较严重,从一线的医生12月26号发现不明原因的病毒,到政府公开宣布这种病毒有传染可能,经过25天,然后如果加上封城是28天,而现在我们都知道这个病毒的潜伏期是14天,所以这个过程如此之长。
如果我们能够采取美国的办法,美国的疾病控制和防御中心是直接接受地方报告,他们可以独立发布的。那这个时间的话,我想可以缩短20多天。而中国现在体制是从区到市,市到中央,中央的专业部门还要到国务院,一共耽误了25天。我觉得这个是体制问题,不是责任问题。
这反映了中国一个我认为需要改进的地方。因为中国历史上地方的发展是高度不平衡的,所以中央地方层层分权,分权层级太多。对于像地震、火灾、流行病或者将来的战争袭击,这样的突发事件,处理是需要跨学科团队协作的,还采用这种层层上报的模式,就会耽误战机造成重大损失。
如果我们的敌人发动核战争袭击或者生物战争袭击,预警时间大概只有几分钟,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然后地震预报或者火灾预报,如果能提前几分钟十几分钟,就可以减少重大伤亡。所以这件事情上,我建议中央要进行一个及时的改革,而且现在就要改,不是等到舆情控制完了以后改。
什么改革呢?要授予地方的医院,无论是哪一级发现重大病情,要同时直报中央的疫情防控部门和地方部门,但是地方部门,无论是党的部门还是行政部门,还是公安部门,没有权利阻断医院直报中央的重大的信息,而且报中央首先是要报专业部门,而不是报行政部门,不是报国务院,就是报卫生部门。
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中央要授权,譬如说海啸来了,中国中央气象局立刻就有权利发表意见,发布预警,地震有先兆来了,地震局有权利不经过国务院的批准,直接发布地震的预报,当然,发布的地域范围,你地域的话应该是地震区附近,海啸的话应该海啸区附近,所以区域是要有所控制的。
流行病也是一样,但是不能等到地方和中央层层批准,然后每一个地方都要成立应急的指挥部,就和我们中央军队成立战区指挥部一样,就必须条块结合。然后每一个地区都应该有应急指挥部,而这个应急指挥部是应该各个部门协同作战。
我觉得这个经验非常重要。因为现在的科学技术越发展,然后跨学科的协同越是重要,然后单靠以前的党委书记负责制或者是行政首长负责制是对应不了的。
现在战争没有结束,就应该从战争中学习战争,边打仗边改革边总结经验,而且这一次的改革绝对不是原来市场派所主张的什么市场化的改革,恰恰是要准备战备的训练。
包括现在金融部门,我原来就警告过投机资本可能有做空中国经济的危险。然后美国股市一开就已经大跌了,看见中国的疫情就已经跌了很大的幅度了,中国股市照样开又继续跌。所以我认为中国的金融管理部门,中国的证监会,真的是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你们的主导思想。金融市场、期货市场哪里有什么发现价格的功能,反而是有传播恐慌的功能,追涨杀跌,鼓励投机,放大的杠杆的效应,比我们金融机构搞的防范金融风险还要大。
我觉得这一次防范新型冠状病毒的肺炎,对我们全民包括金融和经济部门的主管人员是一个非常好的教训,什么叫做社会主义的混合经济,那就必须要同时兼顾市场经济和战备经济这两个方面。
当然我也提醒大家,封城的经济代价是很大的,很多中小企业因为封城有可能大片倒闭的危险。所以中央也好,地方也好,在全民备战的同时,要吸取英国和美国当年在二次大战中实行战时经济管控的经验,所以凯恩斯经济学是实战里面出来的,战时经济学绝对不是中国自由派经济学家所宣传的,凯恩斯经济学就是大政府经济学,拿了不切实际的耶克经济学来攻击凯恩斯经济学,抽象的讲金融危机,抽象的讲中国的债务风险,导致这一次中国经济持续下滑。
如果我们不明白如何学习美国英国当年战时经济的经验,包括价格管制,包括物资的调配,包括打击囤积居奇各种措施,现在还在像香港的动乱分子一样,抽象的讲保护人权、保护产权,对不起,在危机情况底下,所有的产权人权都是有限保护。
不是说不保护,也不是说无限保护,在这个问题上,有些人鼓吹不能为了多数的利益,牺牲少数人利益,现在我认为你们该闭嘴了。为什么?没有国强,没有国稳,哪来民富?所以西方新古典经济学最大的错误,制造了一个幻梦,说是只有民富才能国强,没有这回事。历史上再强再富的国家,比如现代资本主义的发源地荷兰,一旦战争输给英国,输给法国,哪里还有国富,其他国家的盛衰也是一样。
在这一次防范管控新型冠状肺炎的时候,我看到中国很多有良性的、爱国的企业家、学者出来捐款,采取果断的行动,这就是中国的企业家,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和西方的个人主义,讲究自私自利的资本主义有鲜然不同。正因为如此,我对我们中国能够战胜这次危机,能够使得中国经济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我有信心。(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