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段有趣的历史。
从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中东就是一个火药桶。原因很简单,这片土地埋藏着巨大的财富——储量惊人的石油。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沙特——不仅储量在当时是世界第一,而且开采非常容易,一锄头挖下去,美元——额,不对,石油就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其开采成本是全世界产油国中最低的,才2美元一桶。简直就是躺着就能进钱。
人一有钱首先考虑的就是安全,偏偏中东的局势太不让人省心了!
首先是以色列,70年代与阿拉伯国家干了几仗,每次都是大获全胜,气得一票缠头巾的国王们吹胡子瞪眼。
然后80年开始又爆发两伊战争,双方打得热火朝天——伊拉克那个大胡子毒菜者也不客气,三天两头找阿拉伯兄弟化缘——花点钱本来也没什么,但是狗大户沙特是舒服日子过惯了的,很担心自己早晚被大胡子拖下水,陷进两伊战争那个泥潭中爬不出来。
理论上讲沙特是美国在中东的盟国,安全有美国背书应该问题不大;但是美国在中东却不止一个盟国,偏偏死对头以色列也是美国的铁杆盟友——扳起指头算算,狗大户除了钱多一点,无论是政治、经济、金融等等哪一方面都比不上以色列在美国的分量。
面对以色列与伊朗的双重威胁,狗大户虽然在80年代钱多得让人眼红,但是长期陷入严重缺乏安全感的焦虑中。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拥有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一种“对我们进行攻击之前必须掂量掂量的武器”(当时沙特法赫德国王的原话),在拥核政治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距离远威力大的中程导弹就是唯一的选择。
1
1985年沙特试探性向美国提出购买“长矛”弹道导弹时,这种射程只有120公里的战术导弹居然美国人也不卖!这当然是该死的以色列在作梗。而当时拥有中程导弹的只有3家——美国、苏联、中国。美国不卖,苏联是死对头伊朗的盟友就更不可能,万般无奈下,狗大户灵光一闪,居然想到了中国——这个神秘莫测的东方国度!
1986年沙特驻美国大使班达尔亲王与他戴着面纱的王妃秘密访问中国,试探性提出——你们愿意把“东风”导弹卖给我们吗?
说实话,理论上这个要求很不靠谱!
当时沙特还没有与我们正式建交,国际上还承认台湾的国民党政权(也是美国私下捣鬼)——相当于我们敌人的朋友,居然提出买我们最厉害的战略性武器!这可能吗?
所以,班达尔亲王自己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然而,奇迹出现了!
中国人竟然爽快的答复:“原则上同意出售东风导弹!”
班达尔亲王顿时幸福得如同中了头彩。
为什么中国会愿意出售东风导弹给狗大户?
两个原因。
其一,狗大户有钱,非常非常有钱;而我们当时缺钱,非常非常缺钱。
狗大户有钱不多解释,只说说当时中国财政窘迫的状况——当时我们正处于改革开放,经济体制转型的阶段,也是工业化进程中重工业向轻工业转型的关键时期,对于资金与资源几乎就是严重的饥渴。
有一个笑话是这样描述的,当时协调全国经济发展的部门叫国家计委,国家计委的领导差点就在机关门口树一个牌子——中国永远不能大规模发展易拉罐、空调、皮革产业!
因为这三大产业要消耗大量的电解铝、煤炭与粮食(结果仅仅20年后,电解铝与煤炭居然成了严重过剩的产业,这是当时的国家计委领导做梦也没想到的——近几十年中国经济发展确实是奇迹)。
1987年全国的外汇储备仅仅只有20亿美元,现在狗大户送上门,可能做成一笔几十亿美元的生意,都不用军方表态,财政部第一个就会跳出来表示同意。
其二,中东是块超级肥肉,我们也非常希望强化在这个地区的影响力。限于当时国力,普通方式是很难达成这个目标的,而“有条件”的卖给狗大户东风导弹就是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当时我们的领导人还是很有远见的,这笔军火生意也有很深的战略意图。
意向达成,下面就是细节磋商。
2
正式谈判开始后,出于对东风导弹的渴望,财大气粗的狗大户就没想过还价!
有这样一个段子——
我方谈判人员哆哆嗦嗦伸出一根手指,心里还在想——1000万美元1枚的报价会不会太黑了!没想到狗大户一拍桌子:“1亿美元1枚!说好了就不能反悔!我们可以付现款!”我方谈判人员当场差点欢喜得晕过去,35枚导弹就是35亿美元!87年的35亿美元啊!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一个超级大的馅饼……
这个段子当然不可信,35亿美元在那个时代虽然是一笔巨款——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东风导弹属于战略型武器,真正的国之重器,一般情况下不是拿钱可以买到的。拥有这款武器,基本就可以影响整个中东地区的军事平衡。
这么巨大的影响力能让狗大户拿去吗?
当然不行!
所以,中方在关键性条款上提出一个很“苛刻”的要求——
导弹我卖给你,基地建设、日常维护我负责(费用另算),但是有一条——发射匙(按钮)必须我们控制——也就是说,狗大户要使用东风导弹必须经过我方的同意。
狗大户虽然是土豪,却也不是傻子——老子花这么多钱,结果却不能对武器拥有完整的使用权!这算什么?我花几十亿美元就是请中国人在我的国土上部署导弹?
这算不算超级冤大头?
谈判陷入僵局。
这个时候,军方又想出“妙招”。
大家想一想,假如你是一个限量版豪车的销售商,某个土豪也确实喜欢这款车,但是,这款车的报价却远远超出了土豪的预期,那么,怎样才能让某个土豪客户为这个天价买单呢?
试乘试驾!这是最好的方式!
军火生意也是如此。
在正式谈判出现僵局时,军方精心安排了狗大户对东风导弹的参观活动。
1987年的某一天,一支低调却戒备森严的车队来到某战略导弹基地,虽然基地的部队已经被事先告知今天有重要客人来访,但是见到访客时还是大吃一惊——对方竟然是一群留着浓密胡子的外国人!中国最神秘的导弹基地竟然接待外国人!这在基地是非常罕见的。
当某亲王看到又粗又长射程长达2500公里东风导弹从洞库推出来,模拟进入发射程序时,某亲王几乎就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长矛”算个屁!东风才是土豪的最爱!2500公里的射程,不可拦截无法阻止,真正单向远程打击火力——不要说伊朗以色列,就是苏联印度也在射程之内啊!只要按下按钮,就可以欣赏指定目标的烟花表演——东风快递,使命必达!
当时中国的导弹基地24小时是有美军军事卫星值班监控的,结果在例行的监控照片中居然出现大胡子中东人也让美国异常紧张。最初怀疑是伊朗人——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后来反复比较照片后,才发现是狗大户防空司令苏尔坦亲王,这才让美国放下心来,并且保持暧昧的沉默。
有了“试乘试驾”的经历,我方谈判人员又循循善诱开导狗大户——
“我们为什么愿意卖东风导弹给你?是因为我们一贯要支持阿拉伯人民的解放事业,是为了保卫你们的安全,我们不希望某个国家获得这样的武器在中东地区称王称霸,破坏地区的军事平衡。所以,我们才会坚持拥有这个武器使用的最后决定权。
拥有这款武器最重要的是威慑而不是使用!
当然,如果是其他国家侵略你们,我们不会否定你们使用这款武器的要求;除此之外,对于向其他国家使用这款武器,就必须获得我们的同意!这是射程2500公里的洲际导弹!万一你们扔到苏联境内怎么办?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我们还是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对中东地区直至全世界的和平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呃,以上文字完全是我个人的异想天开,与真实历史肯定不一致。大家就当听段子好了,反正最后狗大户同意了这个苛刻的条款。
当然狗大户也有自己的算盘。
与中方的协议是购买东风导弹,中国将核弹头拆下来,专门定制了常规2吨的弹头卖给狗大户。如果中方控制发射匙——这些情报周边国家迟早会知道,那么这些国家就会疑神疑鬼,中国卖给狗大户的真是常规弹头?里面会不会有几枚种蘑菇的“特殊弹头”?如果是常规弹头为什么中方要控制发射匙,而且狗大户为什么会同意这样苛刻的条款?
这样的猜测对狗大户就最有利!东风导弹+疑似“蘑菇弹头”——狗大户的安全就稳如泰山!
所以,后来真就流传过这样的版本——
中方卖给狗大户的35枚导弹有4枚是特殊“蘑菇弹头”,这4枚足以将以色列从地图上抹去,为此狗大户每年都要往香港某个秘密账户打入3.2亿美元的特别费。
当然真要动用蘑菇弹头狗大户肯定要花更多的钱——比35亿美元还要更多的钱,这笔钱不仅包括要支付给中国的部分,也要包括给巴基斯坦的补偿——坊间传言,动用蘑菇弹头最后准备是让巴铁来背锅,巴铁也是核国家嘛。
这些流传的版本对于后来的中东局势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3
协议签署后,就要交货,交货过程出了点问题。
当时是装船海运,沿印度洋送往沙特。出海后,美军舰载机F14就贴上来,全程吊着船队,到了西印度洋连美军航母都跟上来,那时我军海军力量很弱,在印度洋主要靠巴基斯坦空军护航(以演习的名义),狗大户为了掩人耳目就只有某个亲王的游艇在运输船旁边护驾,亲王还天天站在游艇上晃悠。
过了西印度洋本来应该是沙特空军来接班,结果在沙特空军与巴基斯坦空军交接过程中居然出现几分钟空挡!美军舰载机F14一下子就贴上来,美军航母也在靠近,远处还有一艘印度军舰晃晃悠悠的准备靠上来,随船护送的一个加强连(加强一个单兵防空导弹排、一个高射炮排)开始在船上各处安装炸药,准备拼命——还好沙特空军很快赶到了,全程护着船到了沙特。
到了沙特后,主要部署在两个基地。一个在沙特首都利雅得西南560公里处的苏莱伊勒,一个在欧莱伊。基地的建设、保卫、以及导弹的实际操作均由中国军方负责,全是从现役部队抽调,对外代号“金轮工程公司”。
1988年,美国《华盛顿邮报》突然独家报道了中国与沙特这次非同寻常的军售,军售内容竟然是射程高达2800公里的东风导弹。4月6日,中国中央电视台突然插播了一条重要新闻,时任外交部长吴学谦对外声明“应沙特阿拉伯王国的要求,我国政府已售出一些非核常规地地导弹”。
国之重器,要亮出来才能最大程度发挥价值。
中国主动承认了这场军售后,全世界都炸了锅。
以色列一位高级官员首先表态:将对沙特的导弹基地实施先发制人的打击。在以色列的压力下,美国政府装模作样也向沙特施加了很大的压力——甚至提出要检查已经运抵沙特的东风导弹,被沙特拒绝后,美国总统里根还一度召回了驻沙特的美国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