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从特朗普到拜登,美国连续两届政府都把中国认定为美国“最大的战略竞争对手”。拜登政府上台两年多,在中美关系中也反复提到“竞争”,无论是拜登政府一开始提出的“竞争、合作、对抗”三分法,还是后来提出的“投资、结盟、竞争”三段论,都强调了跟中国“竞争”。但是,我们到底该怎么理解中美关系中的“竞争”因素?
2)中美之间是否存在竞争?当然存在。当今世界,只要一个国家参与全球产业分工与合作,就会与其他国家在科技和经济领域产生竞争。中美是全球两大经济体,在科技和经济领域确实存在竞争。同时,中美又是两个大国,双方对很多国际和地区问题的看法并不一致,因此,在国际外交舞台上,双方也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中美关系中的竞争成分无可否认,也没有必要否认,关键是如何正确看待这种竞争?
3)中美作为两个大国,如何正确看待双方关系中的竞争因素,对于两国关系,乃至对于世界和平、稳定与繁荣都有重要的影响。正确看待中美关系中的竞争因素,关键是要坚持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中美之间的竞争,应该是良性的,而不是恶性的。
4)什么是中美之间的良性竞争?就是中美双方要把竞争的目标放在让本国变得更好上,而不是放在让对方变得更差上;就是中美双方要把竞争的主要领域放在提高各自国家的内部治理和发展水平上,放在看谁能为世界和平、稳定与繁荣做出更大贡献上;就是中美双方要在开展竞争时,遵循国际关系中的一些基本准则,遵循市场经济的基本原则,不能搞无原则、无下限的竞争。
5)从中国的角度来说,我们从来不惧怕跟美国进行竞争。中国人民在经历过近现代历史上的那段“沉沦期”之后,已经培养起了一种积极的心态。中国在与美国竞争时,在美国比我们先进、强大的地方,我们会虚心学习美国;在美国犯错误、有问题的地方,我们会引以为戒,努力不重蹈美国的覆辙;在中美竞争中,我们会充分发挥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奋发有为的精神,力争比美国做得更好。中国从来没有把中美竞争的重点放在阻止美国科技和经济发展上,更没有把中美竞争的重点放在破坏美国的繁荣和团结上。但是,从特朗普政府到拜登政府,一提到中美竞争,美国政府往往会犯下三个错误。
6)美国政府犯下的第一个错误是,认为中美竞争是“零和博弈”,必须分个输赢,而且赢家通吃,因此,美国政府往往把中美之间的竞争当成了“你得我失”,甚至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实际上,中美关系从来都不是“零和博弈”。中美都是大国,必然有各自的经济和科技优势。过去几十年,美国在高科技等领域长期领先中国,中国并没有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损失。相反,美国高科技在向中国转移、应用的过程中,美国企业得到了利润,中国社会取得了进步,这对中美两国来说都是好事。
7)美国政府犯下的第二个错误是,基于对中美竞争是一种“零和博弈”的认知,在中美竞争中无所不用其极,一味想着怎么遏制和打压中国,怎么不让中国发展、进步,怎么不让中国变得更好,反而忽视了怎么让美国变得更好这个更为核心的问题。我们常说,“吹灭别人的灯,并不会让自己更光明”,对于中美关系来说也是一样。美国总想着把中国搞垮、搞乱,这种思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且不说今天中国的发展有着强大的内生动力和韧劲儿,美国政府是不可能把中国搞垮、搞乱的,即便退一万步说,中国如果因为美国的打压发展真的停滞了,美国国内两极分化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吗?美国国内恶性“党争”问题就能得到解决吗?美国制造业严重缺乏竞争力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吗?当然不能。在中美竞争中,美国的重点还是应该放到让美国变得更好上,而不是天天想着怎么让中国变得更差。
8)美国政府犯下的第三个错误就是,过于强调中美关系中的竞争因素,而忽视了中美关系中的合作因素。过去几十年,美国从中国进口大量物美价廉的商品,这对于压低美国的通胀是有帮助的,也让很多美国老百姓受益了。美国次贷危机发生之后,中美等全球主要经济体通过二十国集团(G20)平台通力合作,为遏制危机蔓延、恶化,为促进世界经济复苏,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今天,中美之间的共同利益其实比过去更多了。无论是促进世界经济复苏、维护全球金融稳定,还是解决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又或者是应对气候变化,让人类的发展更安全、更绿色环保、更可持续,中美之间都有很多可以合作的空间。美国政府无视中美关系中互利共赢、相互成就的积极成分,只聚焦竞争的成分,或者一边无所不用其极,遏制和打压中国,一边又在对美国有利的地方要求中国跟美国合作,这种错误思维是让中美关系当前陷入僵局的根本原因。
9)中美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关键是美国政府自己要想清楚,美国跟中国竞争,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让美国自己更强大,那美国政府就应该把精力多放在如何让美国变得更好上,而不是放在如何让中国变得更差上。如果是为了让美国老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美国政府就应该充分利用中美经济结构的互补性,让中美相互成就、共同发展,而不是非要让中美竞争变成一种“你死我活”的游戏。
10)现在中美关系面临的最大障碍还是,美国一些人放不下傲慢自大的心态,他们接受不了中国发展、进步,并变得越来越强大的事实。说到底,这就是一种霸权主义的心态。“我当老大当惯了,任何人都不能比我做得更好,你超过了我,我就要把你拉下马来。”这种心态就像是美国高中学校里的“小混混”心态,根本不是一种健康的、成熟的心态。美国那些政客但凡多读几页历史书就会知道,过去2000年里,经济规模领先西方1800多年的中国,为什么就不能再次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呢?西方“称霸”世界,也不过是过去几百年的事,这怎么可能就成了一种永恒的常态呢?
对于中美关系,我们已经说得够多了。中美关系到底怎么发展,关键看美国政府怎么做选择。美国政府如果选择继续遏制和打压中国,中国只能奋起抗争,并在反霸权的斗争中让中国变得更好、更强大,这实际上反过来会加速美国霸权的衰落。美国政府如果能出现几个有战略眼光的政治家,能将中美关系带到良性竞争的轨道上,能让中美关系中合作的因素更多地发挥出来,中国当然欢迎。
但是,从过去五六年美国政府的表现来看,“这一届美国政客”大概率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也没有关系,中国是一个有丰富斗争经验和智慧的国家,我们早就看清楚了,中美关系只能是“以斗争求团结”。再过五到十年,当美国彻底发现,已经无法遏制和打压中国的时候,当美国彻底发展,唯有跟中国合作,才符合美国美国国家利益的时候,美国政府到时候自然会“回心转意”。对于这一点,我们中国人也早有说法——“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说一千、道一万”,我们还是得让美国政府在中美博弈的过程中多在“事”上受些挫折、得些教训。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华为给出了一个很好的范例——“你越打压我,我越不服输,我越奋发图强”,到最后,“所有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
这叫一个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