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2024年3月20日,越南国家主席武文赏辞职时,我写了《武文赏辞职,只是越南政坛大戏的前菜》(此文已被删)。文章主旨是越南公安部长苏林大将可能和南方派领袖,大买办阮晋勇合作,以取代武文赏上位。理由是这一年春节时,苏林大将先武文赏一步去慰问了退休的国家主席们。而阮晋勇则和苏林一起慰问了退休的公安部长们。
4月26日,在当月访华长达五天的越南国会主席王庭惠辞职。
当时我没有再写一篇文章,因为王庭惠的辞职和武文赏的辞职高度雷同——都是疑似被苏林大将拉下马。
如果说这两次辞职之间有什么重要的区别,那就是在武文赏辞职后,越共中央总书记,白头翁阮富仲有公开露面。而从3月26日-5月15日,阮富仲有长达50天的时间从公共视野中消失。要知道2019年4月阮富仲的那次中风也只休养了一个月。王庭惠辞职这么大的事,前后居然都不见白头翁的身影。
5月16日,越共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兼组织部长张氏梅辞职。这次的新闻稿只提了越共中央检查委员会,没有提其他有关部门——直白点说,就是与苏林大将无关。
同日,越共十三届九中全会补选了四名中央政治局委员。白头翁不仅公开露面主持了会议,而且补选的四名政治局委员,全都是他直接领导的中央书记处书记。
5月18日,越共中央向国会建议由公安部长苏林大将担任国家主席,国会第一副主席陈青敏担任国会主席。
5月19日,越南国会秘书长裴文强在新闻发布会上透露,国会将不会在第7次会议当中投票批准免去公安部长的职务,意味着苏林届时将兼任国家主席和公安部长。
万万没想到,5月21日,裴文强代表国会常务委员会提出了一项临时调整会议议程的建议:在22日上午选举国家主席的同期,表决一份以政府总理范明政名义提出的免去苏林公安部长职务的提案。
该建议及提案随后得到表决通过。
但凡我早点把稿子写了,都得被这帮朝令夕改的越南人给坑了。谁能想到堂堂越南国会秘书长会因为不可抗力,在天下人面前抽自己嘴巴。
壹 第一层故事
说起越南公安部,第一层误解,是以为和中国公安部职能差不多。其实越南公安部的职权要大的多,相当于我们的国安部+公安部+武警+监委+部分司法部。
第二层误解,是以为和苏联克格勃差不多。可是苏联克格勃的权力基本上是一直在膨胀。而越南公安部从1995年不再兼管边防军开始,权力被步步削弱了二十多年,直到2021一飞冲天。
2013年12月9日,越共中央总书记阮富仲下令在公安部机动警察司令部实行政治委员制。
2014年11月17日,根据越南政府总理阮晋勇的命令,越南公安部下设的8个总局合并为6个。
可见,让强力部门不要太强力,是越共高层无分南北的共识。同时,作为补偿,2016年公安部长陈大光史无前例地荣升国家主席。(之前公安部长升职的天花板只是书记处常务书记)。
2017年越共南北两派斗争的高潮,是南方派太子,胡志明市市委书记丁罗升落马。而丁罗升的老部下,关键证人吴春青正是新任公安部长苏林亲赴德国给抓回来的。为此,越南得罪了德国,苏林得罪了南方派。
2018年4月初,越共中央政治局决定对公安部进行重大改组,根据提案,公安部将撤销六大总局,同时将警卫司令部和机动警察司令部降级,精简重组隶属公安部的报刊杂志、医疗卫生等公立事业单位,撤销合并20个隶属中央直辖市和相关省份的公安消防单位,126个局级单位撤并改为大约60个;在做了这么多减法的同时,收获也有的,只是会继续得罪人——苏林奉命重组反腐败调查局,代号C03。
陈大光作为一个渔民的儿子,苏林在公安系统的后辈,都能当上主席;苏林的父亲苏权是越南公安系统的老领导,监狱系统的最高负责人。而苏林本人无论是配合“裁军”,还是站队北方派逆袭南方派,都称得上厥功至伟。
2021年越共十三大选政治局委员时,他得到的选票比总理阮春福都高。可他惦记的主席位子还是被阮春福坐了上去。当年和他同期但排名靠后的公安部副部长范明政,则从组织部长荣升总理。
其实这个时候,苏林的心态应该还是可以的。因为在阮晋勇退休,陈大光莫名其妙地病死,丁罗升落马以后,南方派在最高台面上的人物就剩下一个阮春福了。人家一届总理当得好好的,升为主席都已经是实权缩水,要是连个二把手的位置都不给也没法服众。而且疫情爆发以后,越南公安部的实权大增,从核酸试剂腐败案、包机撤侨案到首富张美兰案,都是公安部主导。案子越大,握着的猛料就越多。终于,在2023年年初,阮春福因为承担领导责任辞职。这时,轮也该轮到苏林上位了。
可偏偏上位的是比苏林小13岁的武文赏。这下苏林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如果只是武文赏辞职,苏林补位的话,那就是一个“不是要证明我了不起,而是要告诉别人,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把它拿回来”的剧本,满满的港片儿气息。
贰 第二层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