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战争,俄罗斯打了一个好的开局,在战争爆发一个小时之内就让乌克兰海空军受到重创。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开始陷入胶着,形势对俄罗斯也渐渐不利。
1 发动战争的目的
对于战局未来的走向会如何发展,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俄罗斯发动对乌战争的目的是什么,它有哪些诉求?毕竟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战争不是目的而是一种特殊的政治手段而已。
简单地说,俄罗斯对乌发动战争的目的就是解决国家安全问题。俄罗斯在对乌战争爆发后不久就对乌克兰开出了三个条件:
其一,乌克兰永远保持中立(不加入北约);
其二,乌克兰去军事化;
其三,乌克兰承认俄罗斯对克里米亚地区的主权。
对于第一点,我们都很好理解。
但是,为什么俄罗斯对乌克兰还要提出去军事化的要求呢?
其实,这个去军事化的开价就是要求乌克兰永久性地承认“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独立。
逻辑很简单。
乌克兰是民选体制国家,这样的国家有一个特点,就是即使国家签订了条约,但后一任领导人上台之后完全有可能全部推翻——比如泽连斯基前任签订了明斯克协议,但是泽连斯基上台之后就不愿意执行,甚至打算推翻。
所以,如果要从根本上保障“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的独立安全,最好的模式就是让乌克兰去军事化,只是保留象征性的武装力量,这样未来乌克兰领导人即使想在乌东地区搞事,手里没有刀把子,也没法实质性地威胁两个“独立共和国”的安全。
当然,俄罗斯开出的这三个条件站在乌克兰立场是非常屈辱的,正常情况下乌克兰政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所以俄罗斯就直接动武——谈判桌上拿不到的东西,就在战场上解决,一直要打到乌克兰受不了答应俄罗斯这三个条件才会罢休。
以上就是俄罗斯发动战争的目的。
接下来我们看看俄罗斯的战争计划。
2 战争计划与作战水平
俄罗斯战争计划大致是俄军兵分四路出击。
俄罗斯战争计划
两路是南北两个方向同时出击——北方是哈尔科夫,南方是敖德萨登陆,俄军企图南北夹击,合围乌东地区乌克兰政府军主力,并且歼灭之;
一路是直接合围基辅;
一路大致是沿着第聂伯河设置一道阻击线,阻击乌克兰西部地区军队越过第聂伯河增援东乌地区战事。这一路俄军主要是牵制作战,基辅地区、乌东地区才是战事的焦点。
如果俄军要打得乌克兰政府求饶,全面满足俄罗斯上述三个条件,我觉得俄罗斯至少要达成以下战果:
其一,合围并歼灭乌东地区乌克兰政府军主力;
其二,攻占基辅。
现在战事已经持续近一周了,俄军距离战役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
在哈尔科夫方向,俄军迟迟未能攻占哈尔科夫,这个要点拿不下来,俄军就无法南下去合围乌东地区乌克兰政府军主力;
在基辅方向,俄军虽然已经合围基辅,但是要攻占这个有300万人口,并且拥有大量坚固混凝土建筑的大型城市还是有不小的难度。
最为重要的是,俄军在近期的一系列表现与人们想象中的水平差距甚大。
在2014年的乌东战争中,俄军展现的是一支高度合成化,能够熟练打出超视距体系化战争的强军。
在这场战争中,俄罗斯无人机如同驱之不尽的苍蝇贴着乌克兰军队,根据乌克兰士兵的描述,他们面对乌东民兵和俄军时的感受,就是头顶上到处都是无人机。俄罗斯各种类型的无人机分工协作,让乌军完全暴露在了俄军的监视之下。
俄罗斯高空无人机沿着边境线进行战略监视——远程高空固定翼无人机负责监视乌军旅一级的动向;而中程固定翼无人机负责引导远程火箭炮轰炸;短程无人机则属于灵活作战单位,在炮兵覆盖之后再攻击特定目标。
靠着无人机召唤远程火箭炮的超视距作战模式,俄罗斯军队就打得乌克兰毫无招架之力。
2014年的乌东战争,俄军与乌克兰政府完全是有代差的交战,基本就是俄军一边倒地碾压对手,乌克兰军队被歼灭4万人,军队主力基本被打垮,乌克兰军队士气低落,后期出现大批士兵逃亡。
而在现在的乌克兰战争中,俄军却完全没有打出这种超视距体系化战争的水平——俄军主力部队不是在野外与乌克兰政府军直接打面对面交手战,就是在城市中与地老鼠一样的乌克兰政府军打痛苦的巷战。
过去打超视距作战,俄军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现在打面对面交手战,俄军伤亡不低,甚至还出现一个俄军装甲营指挥官被乌克兰政府军俘虏。
现在的俄军对阵乌克兰政府军虽然还拥有一定的优势,但是这种优势已经不是那种一边倒碾压的代差优势,至少乌克兰政府军还能组织有效的抵抗,并且将战事拖入胶着的局面。
3 下降的原因
现在问题来了。
为什么俄军水平下降得如此之快?
2014年乌东战争那支强悍的俄军怎么突然消失了?
俄军战场表现不佳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
首先我们来讲一讲俄军军队体制特点。
俄军军队有两种类型的士兵,一种是合同兵,这是职业军人,训练有素,待遇也很好,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数量不足。
俄罗斯陆军大致有80万人,2012年合同兵数量只有20万,到了2019年,这个数量才达到40万。据俄罗斯国防部计划,到2020年俄罗斯合同兵数量要达到70万人,但是这是一个大跃进的扩军计划。
过去俄罗斯花了7年的时间,才训练扩充了20万合同兵,现在却要1年之内扩充30万合同兵。实际上,这些合同兵不过是训练2年的义务兵而已。
所以,在小规模战事中,俄罗斯出动合同兵去打,就可以打出水平很高的超视距体系化作战水平,比如2014年的乌东战争基本都是合同兵打的。
但是,俄罗斯军队还有另外一种兵种叫义务兵,这就是普通老百姓强制性服兵役,时间只有1年,待遇也低。
虽然理论上按照法律规定,义务兵不能去海外承担非自卫型任务。但是也有例外,比如打格鲁吉亚就出动了义务兵,结果伤亡一大堆,引发了俄罗斯国内的反战示威。
这也可以理解,普通老百姓训练几个月时间就拉上战场,这样的义务兵基本都是炮灰,出现伤亡家属不闹事才怪。
这次对乌克兰作战,俄军前期在边境集结了十几万人,现在战争打了一周,目前进入乌克兰的俄军大概只有7万人,还不到边境集结兵力的一半。
这里原因就是,俄罗斯也担心投入太多义务兵(或者扩军大跃进的准义务兵)进入乌克兰作战,不但实际意义不大,而且还可能出现一大堆伤亡。